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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頭皮站起來:“全聽您的?!?/br> “那好,”蔣東風把資料放在旁側(cè),問,“付容和私生飯起爭執(zhí)的那晚,你也在吧?” 林念白一顫。 “來之前我查看那晚的監(jiān)控,看到了意想不到的畫面。拿同事來為自己擋危險,”蔣東風看她時的目光裹著寒意,“林經(jīng)理竟然想到如此高明的手段,佩服。” 林念白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只冷汗涔涔地看向孔優(yōu)。但孔優(yōu)哪里還有方才高傲的模樣?無論是論資歷亦或者其他,在話語權(quán)上,他遠遠不及蔣東風。 “你寫的報告上,對此只字未提,”蔣東風沒有如孔優(yōu)那般摔報告,銳利地指出上面缺少的部分,“事情發(fā)生時,你就在第一現(xiàn)場,身為營銷部經(jīng)理,你為什么沒有注意到這有可能導致的輿論?” 說到這里,他厲聲質(zhì)問孔優(yōu):“你究竟有沒有仔細地看過這兩份提交的報告?什么時候客房部也需要負責輿論勘察了?這次問題最大的是營銷部,在事情發(fā)生后的第一時間也沒去處理。明明是營銷部的過錯,你為什么一直試圖往客房部上推?” 孔優(yōu)說:“抱歉,是我沒有調(diào)查清楚?!?/br> 方才他三番五次打斷白梔的解釋,而如今的林念白,比方才的白梔還要慘。 蔣東風給她時間,讓她解釋,可她什么都說不出來。 耐心等待五秒鐘后,蔣東風面無表情地在林念白的報告上畫了一個大大的叉號。 “下一位,趙青山?!?/br> 趙青山戰(zhàn)戰(zhàn)兢兢上前。 從趙青山到鄧崎再到孔優(yōu)。 蔣東風花了十分鐘,成功用不帶一個臟字的話讓幾個人腿顫發(fā)抖。 饒是方才火冒三丈,等談到工作,蔣東風仍舊冷靜地找出這些人失職的地方—— “就值班表所顯示,那日白天,白經(jīng)理請了病假,”蔣東風手壓在表格上,質(zhì)問,“負責巡視的人是趙青山,為什么報告上沒有寫到這點?” “酒店的規(guī)章制度都是由業(yè)務副經(jīng)理當初制定,白經(jīng)理一直都在按照制度做事,有什么錯?” 幾個人聽的冷汗涔涔,而蔣東風轉(zhuǎn)身,直直把矛頭對準孔優(yōu)。 他合上資料,目光銳利地盯著孔優(yōu),毫不避諱其他人,字正腔圓地問:“我知道你心疼林經(jīng)理家境貧寒,但在公司中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合常理?” 此話一出,鄧崎和趙青山的大腦都有瞬間的空白。 家境貧寒? 不是說……林念白是林思謹?shù)暮⒆用矗?/br> 林念白心臟幾乎停止跳動。 她臉色很差,和紙差不多的顏色。顫抖著唇,盯著自己腳尖,汗水悄然下落。 她不敢和鄧崎與趙青山對視,只敢把求助目光投注于白梔—— 白梔只是很平靜地看了她一眼。 只這一眼,林念白明白了。 從一開始,白梔就知道她壓根就不是什么“到基層鍛煉的千金”。 不過是個冒牌貨。 蔣東風將資料壓在手下,目光自眾人身上掃視而過,以一種再平靜不過的口吻開口:“在我看來,林經(jīng)理本身的職業(yè)素養(yǎng)并不支持她擔任營銷部經(jīng)理這一職位?!?/br> 同樣的話,又原原本本還回來。 只是不會再有人為她說話。 鄧崎仍沉浸在震驚中。 是了,林念白從來沒有說過自己的身份。 當初,孔優(yōu)親自送來林念白,他著重向鄧崎提起,她身份非同一般,要好好對待。 鄧崎謹慎地追問他是什么身份,孔優(yōu)笑著告訴他—— 你看她姓什么?又叫什么? 孔優(yōu)親自送來,再加上她那迷惑性極強的名字,鄧崎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是千金體驗生活。 畢竟早有傳言,說千金如今在帝都某家店基層工作。 哪里想到這么久他不顧原則包攬、照顧的竟是一個冒牌貨! 鄧崎捂著胸口,悄悄往下順氣。 他險些被氣的背過氣去。 ——真是被老鷹啄了眼! 坐在旁側(cè)的白梔,輕輕地松口氣。 她倒沒有對林念白此刻的處境有什么同情,只是有些許感慨。 這場臨時審查會議結(jié)束之后,蔣東風很快給出處罰結(jié)果。 此次事件,最大的過錯方在于營銷部,營銷部經(jīng)理林念白難辭其咎,進行降職處罰。鄧崎和趙青山屬于監(jiān)管不力,一并罰掉獎金。至于白梔—— “從客房部一出事,白經(jīng)理就做好了她應該做的事情,”蔣東風說,“嘗試規(guī)勸客人回房,規(guī)勸失敗則果斷采取強制性措施,以避免打擾到其他客人,流程并沒有出錯。至于對客人進行搜查危險物品這種事情,以往酒店都未曾有這個規(guī)矩,也正好,借著這個機會,客房部需要進行制度改革?!?/br> 先前客房部的制度是趙青山與鄧崎等人合作制定的,此時聽蔣東風這樣說,齊刷刷抬起了頭,面色微變。 “此事全由白經(jīng)理負責,”蔣東風一錘定音,他站起來,“今天的事情到此為止,你們先出去,我有話和白經(jīng)理談。” 鄧崎和趙青山不敢違背蔣東風的命令,只能先行離開。而林念白的腿有點發(fā)軟,她走的最慢,落在最后面??變?yōu)面色鐵青,在林念白險些摔倒時扶了一把。 林念白六神無主,她低聲問:“難道白經(jīng)理和蔣主任有什么關(guān)系嗎?” “這個我不清楚,”孔優(yōu)簡短地說,他低頭看著林念白,“你身體……” “沒事,”林念白推開他,避而不談,“孩子很健康。” 等眾人都離開之后,白梔坐在蔣東風對面,才笑瞇瞇地叫了一聲:“蔣爺爺?!?/br> 蔣東風嘆氣:“你啊,現(xiàn)在知道工作有多不容易了?” 白梔點頭,她誠懇地回答:“和我想象中完全不同?!?/br> “當年你mama也是這么過來的,剛?cè)温殨r,她還不如你,做的是客房部主管。白天被客人刁難,晚上就偷偷地抹眼淚,”蔣東風回憶往昔,輕輕嘆氣,“我晚上去接她,她哭的一張臉都花了,哭著說再也不想做了。” 那時候的白錦寧也是剛大學畢業(yè),和現(xiàn)在的白梔差不了多少,甚至性格更嬌氣。晚上在車上哭的眼睛發(fā)紅,抽泣著問他:“蔣叔叔,是不是工作都這樣辛苦?” 第二天,還是擦干眼淚去上班。 “你和你mama一開始的狀態(tài)一樣,就是太執(zhí)拗,”蔣東風話鋒一轉(zhuǎn),叮囑白梔,“職場如戰(zhàn)場,人際關(guān)系最為重要。你是總部空降來的,剛來一月,一時半會融不進去十分正常……這次客房部改革,是你拉攏人心的好機會。對待下屬要有義氣,只有你保護好他們,他們才愿意死心塌地地跟著你干?!?/br> “至于鄧崎他們,”蔣東風說,“你放心,經(jīng)過這次敲打后,他們絕不會再找你麻煩。” - 林念白被降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