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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顧維安這么一打岔,白梔的心情反倒好了一些。 用餐過半,白梔又接到盛助理的電話。 “白梔姐,”盛助理抽抽噎噎,“林經(jīng)理的助理不講道理,她們把孟老板送給您的禮物拿走了,非說要算成營銷部的業(yè)績……” 她特別委屈,在白梔耐心的哄著中,把方才發(fā)生的事情全說出來。 上次白梔去拜訪的孟老板和君白簽訂了新的長期合約,按照慣例,這本該有一部分算在白梔的獎金之內(nèi),卻又被鄧崎平均分配給營銷部。 最令盛助理生氣的,是孟老板給白梔準備了一份禮物,卻被林念白的助理成蕓衣拿走,非說那是給林念白的。 禮物上沒有寫名字也沒有賀卡,盛助理去找成蕓衣理論,反倒被倒打一耙。鄧崎直接站在林念白那邊,在會議上批評盛助理不該學(xué)習(xí)白梔,不能“不在乎團隊力量”。 與此同時,鄧崎也在工作大群發(fā)了消息。 鄧崎:「針對下午爭端,希望大家引以為戒,不要再發(fā)生這種內(nèi)部不合的事情」 白梔放下筷子,顧維安問:“怎么了?” “沒什么,”白梔說,“去撕上司,我看他是老糊涂了?!?/br> 白梔細細找盛助理了解情況,又打給趙青山確認,確定大致情況和盛助理說的沒有差錯。 她徑直在群里發(fā)消息。 白梔:「@鄧崎副總,您所說的內(nèi)部不合,是指下午成助理強行拿走我禮物的事情嗎?」 白梔:「如果是這個的話,我想仔細和您探討一下,這件事究竟是誰的錯」 群中一片安靜。 有人私聊白梔,不外乎規(guī)勸。 「別和鄧崎起沖突?。磕氵€得在他手下做事呢」 「為了一個助理不值得」 毫無例外,都覺著白梔是瘋了。 竟然為了區(qū)區(qū)一個助理而和頂頭上司公然叫板。 白梔回復(fù):「她是我助理,我該為她撐腰」 兩分鐘后,鄧崎終于回復(fù):「白經(jīng)理,盛助理先沖到營銷部索要禮物在先,這件事情已經(jīng)理得很清楚了,我認為沒有討論的必要」 維護意味十分明顯。 整個工作大群,沒有一個人敢在這時插嘴。 唯獨林念白發(fā)了條消息:「對不起,請不要為我吵架」 林念白:「就當(dāng)禮物是白經(jīng)理的好了,我馬上讓蕓衣送過去」 白梔冷靜打字:「什么叫做“就當(dāng)”?林經(jīng)理,在事情查清楚之前,我希望您能注意自己的措辭」 鄧崎果然惱怒了,發(fā)過來一串氣急敗壞的語音:“白梔,你為什么這么咄咄逼人?你有什么證據(jù)證明禮物是你的?” 白梔不慌不忙:「那您又有什么證據(jù)證明禮物屬于林經(jīng)理的?」 白梔:「我已經(jīng)讓人去查監(jiān)控了,等會直接把視頻上傳到群里」 工作大群一片寂靜。 林念白再也不發(fā)消息了。 據(jù)盛助理所說,鄧崎和林念白幾人在一小時前離開了君白。以帝都此刻的路況,就算他們想回去,也不會很快。 趙青山給白梔打電話,苦口婆心:“你說你,干嘛想不開和總經(jīng)理杠上?你說這節(jié)骨眼上,大家都在鄧總手下做事,群里面誰敢?guī)湍??誰幫你去查的監(jiān)控?鄧總絕對維護君白的大小姐,你這樣沒背景沒——” 白梔說:“謝謝,不勞煩您關(guān)心?!?/br> 調(diào)監(jiān)控需要大約一小時。 如今沒有人敢在群里說話,都不敢趟這波渾水。 而她打了個電話,微微后仰,坐在座椅上,按按太陽xue。 顧維安建議:“附近有處世安旗下的酒店,有私密魚療池,要不要過去放松一下?” 白梔想了想:“也行?!?/br> 反正家里今天沒有傭人。 顧維安開車,白梔原本已經(jīng)拉開后面的車門,稍加思考,又關(guān)上。 她坐在副駕駛的位子上。 “工作好煩啊,”白梔說,“和我理想中的酒店完全不同?!?/br> “你理想中的酒店是什么模樣?” “得是同??蜅D欠N吧,大家其樂融融,互相幫助?!?/br> 顧維安笑了:“烏托邦。” 白梔頓了頓,又說:“要么就是發(fā)生很多刺激懸疑的故事,我可以負責(zé)推理——” “提醒你一下,”顧維安說,“倘若如你所說,恐怕你們很快就要破產(chǎn)關(guān)店了?!?/br> “我只是做個假設(shè)而已嘛,”白梔辯駁,“不然感覺工作好沒勁?!?/br> 短暫的沉默后,顧維安說:“假如這份工作讓你不開心,那就換一份?!?/br> “嗯?” “工作的目的不僅僅是錢,還有自我價值的實現(xiàn)。你要好好想清楚,自己為什么選擇工作?工作能給你帶來什么?能給社會帶來什么?”顧維安專注開車,看著遠處燈火,“人的壽命不足百年,如此短暫,還要花大部分時間在不喜歡的工作上,豈不是浪費?” 白梔若有所思。 她轉(zhuǎn)身,看顧維安,忽然感覺他的形象高大了許多。 原來顧維安不僅僅是一個利欲熏心、金錢至上的資本家啊。 真是錯怪他了。 “這就是你創(chuàng)建普玨的原因嗎?”白梔努力回想,“是不是像里說的一樣,你其實是為了扶持那些有夢想有潛力的公司?為國家的經(jīng)濟而努力?” “不是?!?/br> 白梔剛醞釀好感動的情緒:“那你為什么選擇風(fēng)投?” 顧維安言簡意駭:“賺錢多。” 白梔:“誒???” 那剛剛顧維安還給她燉了一鍋那么濃、那么崇高的雞湯! 她都要把顧維安當(dāng)成心懷天下、為國著想的好公民了! 她難以置信:“那你剛剛還和我說工作的目的不是為了賺錢!是為了自己的理想!” “就事論事,”顧維安看她一眼,“就像四年前,纏著我上床的人是你,哭著說不要的也是你。說過會一直陪我,不到一年就和我提分手?!?/br> 白梔:“……” “人人都想聽好聽的話,你我也不例外。”顧維安凝視著濃稠夜色,輕嘆,“你可以繼續(xù)做夢,我沒資格。” 白梔有些聽不懂他這句話。 這條路上的車并不多,還在隨深入而逐漸減少。 附近是著名的森林溫泉療養(yǎng)區(qū),君白集團曾在這邊看下一塊地皮,在競標時輸給了世安。時隔十多年,世安在這處建的療養(yǎng)酒店收益頗豐,白錦寧對此仍舊耿耿于懷,提起過好多次,倘若當(dāng)初獲勝者是君白,只怕君白如今的規(guī)模早就遠超世安。 白梔有些渴,好在顧維安車上備著水。她剛擰開蓋子喝了口,被嗆住,忍不住咳起來,水從她唇角、手上流下,弄濕裙擺。 她連忙去拿紙巾盒,而顧維安則馳入旁側(cè)的森林開放式停車場,穩(wěn)穩(wěn)停下。 他打開車燈,解開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