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是不是“嗯”了一聲，蘇慕善看著他越走越遠(yuǎn)。

    晚風(fēng)吹拂磚紅色的襯衫揚(yáng)起衣角，混入不可辯駁的無邊暮色。

    半晌后，蘇慕善將目光收到眼前，才看到桌邊留著瓶水溶C。

    她愣愣地拿過來，掌心握住瓶蓋。

    這時，肩膀忽而一重。

    遲遲回頭，見秦思思揚(yáng)著笑臉，手邊提著滿滿一大袋東西，說久等了，趕緊回去吧。

    蘇慕善默默把水放到書包側(cè)邊，點頭：“嗯，快上課了?！?/br>
    秦思思笑著掛好購物袋，扶著推手，目光停在桌上。

    “哎，你剛剛又吃隔壁家牛rou粉了……”

    “呃，不是我。”

    “嘁，騙誰呢？嘴上油都沒擦干凈?！?/br>
    蘇慕善一驚，忙用手背去蹭嘴，抬頭正看見秦思思意味不明的笑。

    糟糕，兵不厭詐。

    秦思思砸吧嘴，直說她傻乎乎，“不喜歡云吞面你要跟我講，背著我偷偷摸摸吃粉干嘛？”

    蘇慕善訕訕，笑著認(rèn)錯：“下次一定說，趕緊走吧！”

    趕緊走，在發(fā)現(xiàn)桌子的破綻之前。

    誰料秦思思第二眼就發(fā)現(xiàn)了，八卦之魂熊熊燃燒起來，“你一個人吃的？怎么兩副碗筷?！?/br>
    蘇慕善面不改色：“我拜托一個叔叔幫我端過來的?！?/br>
    “真的？沒遇到許彥臣，或者別的誰？”

    “沒有?！?/br>
    “不許騙我啊?！?/br>
    蘇慕善哭笑不得，“真的沒有?！?/br>
    秦思思感到無趣，砸吧砸吧嘴，不再多問。

    一分鐘后，推著朋友走到斑馬線等綠燈，她目光隨意向下一瞥。

    哎，不對啊，她背包側(cè)邊什么時候多了瓶飲料？

    絕對是有情況啊！

    秦思思掀起眼皮輕笑，清嗓：“……他帥嗎？”

    蘇慕善：“他……”

    第25章 確定的波 * 瀾（小……

    “他是誰, 是我們班的，還是別的班的？”整整一天了，秦思思仍舊鍥而不舍, 非要掘地三尺問出些什么。

    蘇慕善坐在輪椅上, 第十次否認(rèn)：“真的沒有誰?！?/br>
    秦思思推著她往網(wǎng)球場走，“我看, 就是許彥臣吧？”

    她搖頭，“真的不是?！?/br>
    秦思思一聽，樂了，“所以……還真的有個人?。俊?/br>
    蘇慕善暗叫了聲怎么又被套話，張了張口, 念在說得越多破綻越多，她還是閉嘴吧。

    秦思思全當(dāng)她默認(rèn)，“沒關(guān)系，等你愿意說了，再告訴我唄?！?/br>
    蘇慕善失笑, 雙手?jǐn)R在膝上, 低頭摸了摸自己的指節(jié), 恐怕沒那么一天。

    沒有過多久, 兩人到了排球場，迎接今天與30班的決賽。

    早在體育節(jié)開始前, 陳紅就曾班會上出言, 學(xué)習(xí)好的人對任何事都抱有絕對的好勝心, 體育節(jié)的冠軍常常被特奧班所包攬，他們這種普奧班不輸?shù)锰y看，就很不錯了。

    言語之間惡心的踩低捧高再明顯不過。

    而她們的對手30班就是理科特奧班。

    雖然沒明說，大家卻都憋著少年人的逆反與不甘, 偏偏有顆奪勝的心，卯著勁要跟證明陳紅說的大錯特錯。

    轉(zhuǎn)眼已到賽場上。

    蘇慕善暫時拋開了剛剛秦思思對她刨根問底的局促感。

    下午四點多鐘的太陽強(qiáng)烈刺眼，還有些暮春的燥熱，她抱著水杯和毛巾，以及秦思思偷從宿舍帶出來的手機(jī)，坐在場外并不適宜打遮陽傘。

    秦思思蹲在她面前，“善善，你說我們會贏嗎？”

    蘇慕善抱抱她，抿唇一笑，“會的，我們才不是襯托學(xué)霸的存在，我們也有好勝心和執(zhí)行力，今天要贏給陳紅看?！?/br>
    秦思思怔了一下，笑了，之前總覺得朋友溫吞吞，其實她只看似溫順，“嗯，好，一定會贏的！”

    是她帶著她入門排球的，今天要帶著她的那份信念去打。

    “對了，等下?！?/br>
    蘇慕善疑惑，“怎么？”

    秦思思四顧，確定周圍沒有巡邏的裁判老師，又小聲說：“手機(jī)給我一下……”

    蘇慕善小心翼翼從兜里拿出來，“怎么了，要給班長加油？”

    秦思思臉熱一下，“嗯……給他發(fā)個消息?！?/br>
    籃球場就在路對面，可惜今天決賽，兩邊都是惡戰(zhàn)，誰也不能走脫，用通訊設(shè)備道一句加油，就彌足珍貴了。

    秦思 * 思單手捧著屏幕，寫兩個字，抬頭看兩眼，發(fā)個訊息遮遮掩掩的。

    蘇慕善看著她笑，惹得她還手機(jī)時候，也還了一記瞪眼。

    裁判宣布比賽開始。

    今天戰(zhàn)況很有看頭，雙方實力相當(dāng)，比分追得近，而大家都抱著一定要贏的信念，打得眼紅了起來，誰也不遑多讓，和與8班打八進(jìn)四那場有得一拼。

    第一局30班勝，第二局他們班扭轉(zhuǎn)逆勢追平。第三局開始時，時間已過去一個小時了。

    圍觀的同學(xué)里有人小聲議論，說對面的籃球和排球都形勢不妙。

    有人質(zhì)疑：“我們班不會真的雙亞軍？”

    有人附和：“搞不好是的，A班的人學(xué)習(xí)猛，打球也兇?！?/br>
    當(dāng)然，也有反對聲：“陳紅放個屁都是香的？她說啥就是啥？你自己認(rèn)跪，可別拉上整個班跟你一起！”

    ……

    周遭吵吵嚷嚷的，蘇慕善攥著毛巾，控制自己盡量不去聽那些喪氣話，把注意力集中在賽場上。

    可第三場分?jǐn)?shù)差依舊拉不開，交換場地又幾個回合，比分拉扯，最終停在14:13，到達(dá)令人屏息凝神的賽點。

    她們落后一分，如果這一球輸了，就全盤皆輸。

    而30班距離勝利只有臨門一腳了，卻掉以輕心丟了一個發(fā)球。

    分?jǐn)?shù)追平，一記強(qiáng)心劑注入胸腔，蘇慕善暫時舒了口氣。

    三局兩勝的規(guī)則，第三局先到達(dá)15分并且領(lǐng)先2分者勝，否則繼續(xù)比賽。隨后雙方的比分緊咬持平，到達(dá)了17:18，她們反而領(lǐng)先了。

    賽情進(jìn)展到此，唱衰自己班的人已經(jīng)癟了嘴。

    如果不是意志力和好勝心作支撐，她們班女排大可以找到，諸如“A班的學(xué)生生來就是比我們強(qiáng)”的理由去應(yīng)對失敗。

    但她們沒有，她們才不認(rèn)生來遜色于那些所謂的天之驕子。

    再把視線聚集回賽場上。

    朱麗麗捧著球退到發(fā)球線外，呼吸，掌心向下運(yùn)了兩下球，左手拋高，右臂一帶。

    拋物線呈現(xiàn)對角線欹斜下落。

    眾人屏息凝神，已經(jīng)有人暗叫糟糕。

    蘇慕善捏緊了手指，一口氣頂?shù)胶韲堤幊霾粊?，胸腔發(fā)悶，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砰地一聲，球應(yīng)聲落地。

    湊過去圍觀人 * 的小聲地說了一句：“草——擦線過了！沒出界！”

    裁判員坐在高處，吹響哨子，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