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章 第三行。”

    “……呃？”

    “喔，小仙子你不看科幻的嗎？里面的十七人迷宮，在科幻迷里面很有名的。迷宮盡頭還有一個類似斯芬克斯的怪物，你得回答它的問題，要是答錯了就會被殺死。問題的答案是十七?！?/br>
    ——十七。

    等等。

    ——“秦越越的爸爸很寵他，他喜歡科幻?！?/br>
    ——科幻玩具里的紙條。十七。

    云開霧散。

    許愿眼睛一亮，追問道，“張秘書，這個‘十七’非常非常有名嗎？”

    “當(dāng)然，”張秘書點頭，“只要是科幻迷都會知道，畢竟是星際科幻的經(jīng)典之作?！?/br>
    老大爺拿著信件回來了，仍是笑瞇瞇的，把信件遞給許愿，還說，“要幸福啊?！?/br>
    許愿只當(dāng)他老人家是因為吃齋念佛心地善良才說了這么句莫名其妙的話。她接了信件，禮貌道別后興沖沖地轉(zhuǎn)身就跑了，迫不及待要把這個新線索告訴辦公室里那個人。

    “十七”的秘密。

    然而兩步并做一步地走著，在五樓樓梯口撞上了齊秘書。

    同為秘書，如果說張秘書是本八卦雜志，那么齊秘書無疑就是本恐怖。

    許愿笑容一僵。

    齊秘書道，“你?！?/br>
    “啊?！?/br>
    “跟我到財務(wù)室走一趟?！?/br>
    “……為什么？”

    “為什么！”齊秘書拔高了聲音把這三個字重復(fù)了一遍，像是覺得她這個問題問得很不應(yīng)該。

    許愿一頭霧水。

    齊秘書又道，“你走不走？”

    “……走?！?/br>
    不敢不走。

    到了財務(wù)室，齊秘書右手一揚，便有個看上去很老實的中年女人起身到里間去拿了個資料夾出來，放在齊秘書身前的高桌子上。

    這資料夾挺厚的。拿資料夾的女人頗為同情地看了許愿一眼。

    許愿：“……？”

    齊秘書把資料夾翻開。只見，里面一張張的全是A4紙，用得很浪費，每張紙上都只有兩三行字，但那字號很大，顯然寫字的人十分惱怒。

    齊秘書道，“這是程楚歌程大顧問入職以來的違規(guī)記錄?！?/br>
    許愿喉頭用力一咽。

    齊秘書又找人要了一支紅筆和一只小計算器，她自己拿了紅筆，把計算器塞進許愿懷里?！拔覍?。你算?！?/br>
    “……？”

    “我寫幾，你就往里面輸幾，算總數(shù)?！?/br>
    許愿心里越來越不安。

    齊秘書開始寫了，左手一張一張地翻，右手隨性似的在每張紙的空白處寫下數(shù)字。

    100。150。50。200。1000……

    許愿默默按著計算器

    終于，齊秘書寫完了最后一張，咔嗒一下給紅筆蓋了筆蓋子，雖還是面無表情，但莫名讓人覺得她似乎神清氣爽。

    齊秘書道，“總數(shù)多少？”

    許愿看了看計算器上猙獰的數(shù)字。“三萬三千三百塊?！?/br>
    “聽到?jīng)]有？”齊秘書對財務(wù)處的人說，“三萬三千三，從她未來工資里扣?！?/br>
    “……？”

    整整過了差不多五秒，許愿才反應(yīng)過來那句話的“她”指的是她。她不由抬高了聲音，“為什么又是我？”

    講道理，冤有頭債有主，程楚歌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違規(guī)事項，怎么又掉在她腦袋上了？關(guān)她什么事？

    齊秘書冷冷道，“你自己心里清楚?！?/br>
    “？？？？”

    第57章

    三萬三千三。

    對普羅大眾來說, 這實在不是一筆說扣就扣不心疼的小數(shù)目，何況許某人不過是個低薪小助手罷了。

    但她從財務(wù)室走出去，走了不過兩三步, 心情便平復(fù)了。

    扣就扣吧。

    反正她也只有一個多月好活了，那么多錢實際上根本扣不到她腦袋上。

    ……一點都開心不起來是怎么回事。

    許愿頗為憂郁地走回533室, 無視了一路上或好奇或八卦的目光。門沒鎖, 一推就開了, 她走進去，枯坐在沙發(fā)上, 三萬三的事懶得提了。

    半晌。

    “程顧問！”她驀地回過神來, 高聲叫了他一聲。

    “嗯?！?/br>
    他正看著電腦屏幕，是個密密麻麻的文字頁面。

    許愿興奮道, “我知道十七是什么了！”

    十七, 經(jīng)典科幻的橋段。

    事實上, 此時此刻, 程楚歌的電腦頁面上正是這本的電子版，所有跟“十七”有關(guān)的段落都已經(jīng)被標(biāo)記出來了。是遠(yuǎn)在四百多公里外的柳助手剛才發(fā)過來的。

    答案他已經(jīng)知道了。但姑娘聽上去這么興奮, 所以他并沒有說, 只是道，“是什么？”

    “是一本科幻！在一本名叫的里, ‘十七’是個有特殊意義的數(shù)字。你之前不是說過秦越越是個科幻迷嗎, 受他影響, 他父親秦時一定也知道。所以，那張玩具炸彈里的小紙條上的數(shù)字十七，一定與這本有關(guān)?！?/br>
    “嗯?！?/br>
    她轉(zhuǎn)過來看著他，眼睛極亮?！笆遣皇呛苡械览恚　?/br>
    “是?！?/br>
    她揚起下巴，有些得意。

    但得意也不過三秒。

    許愿癱靠在沙發(fā)背上, 頹喪拖長了聲音?！暗侵肋@個有什么用呢……”

    “我下午去青山園的房子。”程楚歌說。

    “?。俊?/br>
    “他們家里應(yīng)該有這本書。”

    “不是，我是說……你不帶我去？”

    “不帶?！?/br>
    “……為什么？”

    “沒必要?！?/br>
    “……但是我想去?！?/br>
    “不帶。”

    “帶?！?/br>
    “不帶?！?/br>
    程某人語氣里似乎沒什么余地的樣子。許愿默默把沙發(fā)上一個小抱枕抱在懷里，下巴磕在枕頭上，又轉(zhuǎn)頭看他。

    已經(jīng)是五月了。

    陽光這么好，姑娘臉頰邊有三兩根零碎發(fā)絲，但遮不住眼睛。

    并沒有賣什么委屈，也沒有幽怨，只是不做聲地看著他。

    良久。

    程楚歌移開視線。“……可以?！?/br>
    -

    青山園算得上是高級住宅區(qū)，臨近城郊，雖是在A市這么個寸土寸金的大城市，卻有地廣人稀的樣子，附近還有學(xué)費高昂的私立中小學(xué)。

    還有一家肯德基。生意尚可。

    一輛白色路虎在小區(qū)門前停下，車窗緩落，向身穿制服的保安遞出一張證件。保安把這證件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確認(rèn)無誤，把它還了車主，開了門。

    路虎緩緩駛進小區(qū)。

    小區(qū)里很安靜，工作日的下午，上班的上班，上學(xué)的上學(xué)，只有幾個老人孕婦在林蔭道上散步。

    這地方前不久出了一樁血案，匪夷所思，一時間人心惶惶?？扇兆涌傄^下去，舊事不得不忘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