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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里去。水深到他的鎖骨處,他渾身被泡得熱騰騰的,幸福地在池子里踮著腳跳來跳去。忽然聽岸邊有水聲,謝西槐往那邊一瞧,才發(fā)現(xiàn)盛凜也下來了。池水只到盛凜胸口,謝西槐這才發(fā)現(xiàn)他們兩人身型的差距有些大,往盛凜那兒劃水過去:“哎呀,你怎么離我那么遠?!?/br>謝西槐的發(fā)冠還束著,水位太高了,他總疑心要沒過頭頂,一直抻著頭,看著傻里傻氣的。不多時他就劃到了盛凜邊上,盛凜的膚色比他深上不少,連身上都是健康的麥色,謝西槐劃來劃去的很熱,抬起一手按在盛凜肩上,道:“哎,我歇歇?!?/br>“這溫泉可比我別院的浴池還大,”謝西槐發(fā)覺在盛凜身上借點兒力,站著就不累些,又往他那兒靠了靠,“要是有地方坐一坐就好了?!?/br>盛凜低頭看了他一眼,謝西槐突發(fā)奇想,摟著盛凜的肩,道:“要不你抱我一會兒吧?!?/br>說罷就整個人貼了上去,謝西槐雖瘦卻不見骨,皮rou被水一蒸,又軟又滑地緊挨在盛凜身上,謝西槐覺得碰著的身體一僵,隨即自己就被盛凜推了開去,他沒想到盛凜推他這么用力,腳下一滑,向后仰去,整個人沒進了水里,溫?zé)岬乃难鄱诒牵恍⌒奈丝跉?,嗆得天昏地暗,幸得盛凜眼疾手快抓著他的胳膊,把他撈了出來。謝西槐扶著池壁嗆了好一會兒,滿臉都是淚水,抬頭埋怨盛凜:“不抱就不抱你推我干什么呀!”說完就忿忿游走了。游了兩圈,謝西槐真是累了,便背對著盛凜靠在池邊休憩。就在最愜意的這一刻,一支箭穿林而來,刺破樹葉的聲音很輕,謝西槐壓根沒聽到。“什么人!”身后的盛凜突然沉聲喝道,謝西槐聽見人出水的聲音,回過頭去,盛凜已披著衣服在岸上,手里拿著一支短箭,不知對誰道,“現(xiàn)身吧?!?/br>盛凜拿起了渡生劍,警惕得看著四周,忽地,不遠處有窸窣聲由遠及近,這回謝西槐也聽見了,他踮腳一看,心中一驚,幾條青色的小蛇自不遠處的山石胖游了出來。他和盛凜都盯著那幾條蛇看,蛇游得很慢,他的注意便更為集中,在蛇接近池子時,謝西槐突然聽見劍嘯,他趕忙回頭看,一個斷了臂的人從盛凜身后躥出來,手持一柄長劍,疾如閃電朝盛凜沖去,盛凜背一僵,謝西槐心跳到了喉嚨口,剛想叫盛凜小心,盛凜轉(zhuǎn)身,一抬手,只用方才抓住的短箭就擋住了獨臂人。獨臂人沒想到他孤注一擲的刺劍竟被盛凜如此輕松地擋住了,臉色變了,手腕一轉(zhuǎn),還想換個招數(shù),盛凜手微微一動,箭從他掌心射出,刺進了獨臂人的喉口。獨臂人被硬生生釘在了他身后的樹上,身型扭曲地掛著,四肢抽搐了幾下便死透了。謝西槐不敢再看,他把臉埋進水中,醒了醒神,抬起頭來,竟見盛凜手撐在渡生劍的劍柄上,吐出一口血來。謝西槐幾乎要嚇哭了,他心急火燎地從池子里爬出來,澡巾也沒披,半跪在盛凜身旁扶著他,急急問盛凜:“怎么了?”謝西槐又抓過放在一旁手帕想給盛凜擦嘴邊的血,盛凜抓住了他的手腕,拿下手帕自己擦了擦,對謝西槐道:“我要閉關(guān)近一周天,你一個人呆著行嗎?”“行,行?!敝x西槐聽盛凜的嗓音有些喑啞,更是急的說不出別的來了。“這里不安全,”盛凜拿過澡巾,罩住了謝西槐,“先穿衣服?!?/br>盛凜拭去了唇邊的血跡,帶謝西槐走出去,又把澡巾丟還給那老翁。老翁收了澡巾,問他們:“兩位公子不多泡一會兒?”“不泡了,”謝西槐強自鎮(zhèn)定地對他擺擺手,“下次再來。”這獨臂人便是之前為盛凜重創(chuàng)后逃走的苗疆人,盛凜本便真氣不穩(wěn),情急之下動了內(nèi)力,現(xiàn)下真氣在體內(nèi)亂竄,幸得仇家被他釘上了樹,眼前也沒什么大威脅,閉關(guān)運功刻不待時。他們往山下走去,下山時謝西槐不再喊累,不時注意著盛凜的臉色,生怕他再吐出血來。不多久,他們就回到了車邊上,謝西槐坐上馬車,極為擔(dān)心盛凜,又問他:“我來駕車如何?”盛凜面上不顯露什么表情,卻安慰一般拍了拍謝西槐的肩,道:“進去吧?!?/br>謝西槐只好鉆進了馬車,心中責(zé)怪自己只能給盛凜拖后腿,可又不知怎么才能幫盛凜些忙,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在車?yán)锔芍薄?/br>盛凜駕著車走了一會兒,在杉樹林里找到了一個山洞,又往前驅(qū)了一段路的車,到鮮有人跡的林深處,才停了車,謝西槐登時探出了頭:“到了?”“到了,”盛凜點點頭,從行李中找出了一枚哨子,道,“你拿著,碰見危險就吹響。”謝西槐接過了,擔(dān)憂地看著盛凜,盛凜捏了捏他的下巴,朝他貼過來,謝西槐的心突然砰砰跳了起來,可盛凜又止于禮地停了下來,低聲道:“別逞強不吹?!?/br>“我知道了?!敝x西槐小聲道。盛凜去了山洞里運功,謝西槐風(fēng)聲鶴唳地坐在馬車?yán)?,外頭有些風(fēng)吹草動他都緊張,他吃了盛凜給他留的干糧和水,天色便暗了。車?yán)镞€沒有軟被呢,謝西槐去馬上拿了幾條盛凜的衣服,蓋在身上,睡了過去。謝西槐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醒來時,天色大亮了,林中的潮氣都被太陽曬散了,想來至少也是巳時了。他有些口渴,四肢酸軟地下了馬車,走到也正趴著休憩的追云邊上,拿了水壺喝水。謝西槐剛咽了一口水,突聽得身后有腳踩著干草的聲音。謝西槐背上一涼,頭皮都要炸了,手里握著的水壺掉在地上,水濺濕了他的靴子。“這么緊張?”一個嘶啞的聲音從謝西槐耳邊傳來,謝西槐啞著嗓子驚叫一聲,轉(zhuǎn)頭去看,那在溫泉邊上租賃澡巾的老頭的臉就堪堪貼在他的臉邊,隔了兩指也不到的距離。謝西槐背靠在追云的馬鞍上,眼看那老翁沖著他,露出了一個可怖至極的笑容,像是在看著最為心儀的獵物一般。“盛凜也真是舍得放你一個人在外邊,”老翁的手觸了觸謝西槐的臉頰,從他的臉頰滑到了頸間,“寧王的小公子,不知嘗起來味道如何?!?/br>謝西槐的小腿忽有些癢,他低頭一看,竟是一條同那條纏著他的金蟒一模一樣的蛇,蛇頭頂著他的小腿肚,一碰一碰的。“你是誰……”謝西槐嚇得幾乎要崩潰了,他的腰帶里塞著盛凜給他的哨子,可這老翁看著他,哨子一拿出來,準(zhǔn)要被他奪走,再說,他也不想再給盛凜添麻煩了,他一想到盛凜吐血的那個樣子,心里像被針扎似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