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不能的話，楚銳抱著他也可以接受。

好像只要對方是楚銳，就沒什么是他所不能接受的，所能夠拒絕的。

他仍然緊緊地抓著楚銳的手臂，直到對方低頭看他。

楚銳的虹膜和般人不太樣，顏色偏灰，雖然當代的終端顯示系統(tǒng)往往是通過隱形眼鏡的形式戴在眼球上的，顏色也根據(jù)主人的需要各有不同，但楚銳的眼睛不屬于以上的情況。

他受過傷，眼睛的傷。

這也就意味著他的眼睛比般人脆弱的多，需要些額外的保護。

這種特制的晶片讓楚銳的眼睛看起來總是冷冷的，宛如結了層冰，好在他的性格向為人所知，并沒有對他的人際交往造成什么影響。

他沒有表情的時候給人相當?shù)膲浩雀?，仿佛被什么大型掠食動物盯上了?/br>
楚銳說：“我嚇到您了？”

廖謹搖頭，最終緩緩地松開了抓住楚銳的手。

在楚銳抬頭之后他仍然凝視著楚銳的右眼。

楚銳為了很多人，很多事受過傷，他職業(yè)的特殊性注定如此。

但是灰色太刺眼了。

他冷淡地想。

或者說，受傷的視膜太刺眼了。

為了別的人，別的事受傷這個事實，也太刺眼了。

廖謹又把頭靠了過去，他這個時候要是蹭蹭說不定會看見楚銳見鬼了的表情，但是為了防止對方出現(xiàn)這種見鬼的感覺，他動不動。

他直等廖謹把他抱到了檢測室附近才出聲道：“閣下，您可以把我放下來了?！?/br>
楚銳這次沒逗他，把人放了下來。

廖謹整理了下衣服，還頗為舍不得楚銳。

他打開終端，走到檢測室門前。

“您要進去？”

“對?！?/br>
楚銳收斂了玩笑的神色，走到了廖謹面前。

他嘗試推了下門，門是鎖著的。

在廖謹離開之前，門已經(jīng)被他打開了。

除了他，還有誰來過這？

廖謹微微皺眉，他本來想裝成什么都不清楚的樣子進去，但是知道檢測室門密碼不能算在什么都不清楚的范圍之內(nèi)。

尤其是這樣的密碼門。

恐怕園區(qū)級負責人都不知道密碼是什么。

但以楚銳的性格他未必會問那么多，廖謹正要走過去，楚銳就道：“您打的開嗎？”

廖謹?shù)溃骸拔铱梢栽囋??！?/br>
楚銳元帥轉(zhuǎn)了轉(zhuǎn)直帶在身上微型□□，手指大小，爆炸聲音極小，爆炸范圍能嚴格控制在四米之內(nèi)，笑著偏頭問廖謹，“這個門損壞了沒有問題吧?！?/br>
損壞了沒問題，問題是怎么損壞。

“沒有?！绷沃?shù)溃骸暗沁@種密碼門安保系數(shù)很……”

楚銳拉他到了五米開外的地方。

然后廖謹就看見那個被貼到門上的小玩意炸開了，和門起倒下的還有小面墻。

說話嚴謹?shù)牧谓淌谘a充道：“很高?！?/br>
楚銳先進去了。

空氣里有股很濃的血腥味，和爆炸品的味道混在起讓人幾乎喘不上氣。

他們根本不必費力去尋找血腥味的源頭，因為滿地都是。

rou被扯成很細很碎的小塊，扯不開的骨頭隨意地扔在地面上。

對方應該對人頭格外眷顧，這是滿地殘肢里唯完整的東西。

在楚銳和廖謹正對面的是個男人的頭，臉頰上沾著幾滴干澀的血，神情卻沉醉享受。

是顆年輕漂亮的人頭。

捂住廖謹?shù)难劬σ呀?jīng)來不及了，楚銳把握住了他的手。

廖謹原本上升了點的體溫迅速降了下去。

他臉色難看的嚇人，過了會才說：“我記得感染者應該會在不久之后自然死亡才對？”

這地的殘肢也不像是自然死亡的樣子。

廖謹用手指輕輕碰了碰楚銳的手。

楚銳放開了他。

他走到控制臺前，神色專注，好像真的在用終端分析和記錄。

楚銳正色道：“或許有第二種情況?！?/br>
他往遠處看了眼，神色若有所思。

“第二種情況？”

“已經(jīng)進入系統(tǒng)內(nèi)部，請問是否開啟?！甭曇粼谒叺?。

廖謹邊在腦內(nèi)確認，邊提出疑問。

系統(tǒng)開啟的無聲無息。

這種東西開始就是為了竊取某些特殊人物的基因譜準備的。

廖謹沒想到自己能用在楚銳身上。

“掃描區(qū)在距離您米之外紅線內(nèi)，請檢測時不要移動位置和有第二人進入?！?/br>
紅線早就被地的血和殘肢覆蓋住了。

感染者變異的情況直都被隱瞞的很好，楚銳也不愿意引起身邊本來就過分緊張的人的不必要恐慌，只打算在合適的時間告訴他，于是含糊地說：“嗯，我以前好像見過這樣的場景?！?/br>
原本專注處理數(shù)據(jù)的廖謹下抬起頭。

楚銳知道在開啟終端的情況下對方看他的感覺像是隔著薄磨砂玻璃，眼球不可能聚焦，所有的眼神都是他產(chǎn)生的錯覺。

可他還是覺得廖謹那刻的眼睛亮了起來。

他對此深信不疑。

“您見過？”廖謹又把頭低下去了，那點光稍縱即逝。

楚銳嗯了聲，并沒有說在哪里見到的，“感染者有小的幾率會發(fā)狂，出現(xiàn)精神問題?！彼f的非常避重就輕。

而且與之相對的是成倍提升的體力，腦容量和腦細胞活性改變的反而非常少，但比沒有神智的初級感染者強的太多，他們至少可以像正常人那樣思考。

廖謹點點頭，臉上維持著貌似驚訝的神情。

他道：“您能幫我個忙嗎？”

“可以。”

廖謹臉上的表情放松了不少，“謝謝。”他道：“您再向前走大概半米的距離，然后保持不動?！?/br>
楚銳依言過去了，但是那地方的碎rou塊比他剛才站的地方厚的多，踩上去又黏又軟，“我能不能問句，您這是在做什么？”

“我在分析數(shù)據(jù)，”廖謹?shù)?；“剛才您站的地方電解質(zhì)數(shù)值略高，而在我們站在門口的時候，以您現(xiàn)在所處的位置為心，周圍七十五厘米的電解質(zhì)都比別處高些，我想知道，生物體是否是引起數(shù)值偏高的原因?！?/br>
“活的和死的？”

“對，以及有生物體征生物對這種系統(tǒng)分析不出來的電解質(zhì)的影響和無生命體征生物差值是多少?！?/br>
“對比很容易出結果，但是，”楚銳剛想動下，又想起了廖謹之前和他說的話，只能動不動地站著，“活人和死人的您打算怎么對比？稱重嗎？”

“測量完成，測量結果將傳輸至連接終端?！?/br>
廖謹收回了按在機器上的手。

不管用過多少次，他還是討厭電流通過接觸器傳輸?shù)綌?shù)據(jù)終端的感覺。

這樣會讓他以為自己不是個活人，而是條導線。

“而且比起這個，”楚銳道：“我更關心的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