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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來。他要殺盡惡人,讓這世間的百姓多過一天的好日子。也許他會成為歷史上臭名昭著的暴君,可是他不在意。因為他殺得人都是該殺的,都是該死的。桶里的水由熱轉(zhuǎn)涼,即便是夏日的天,到了晚上泡在涼水里還是受不住的。鐘泊雅起身用毛巾擦了擦滴水的頭發(fā),披上了褻衣。屋內(nèi)的桌子上放著一盤糕點,熱騰騰的綠豆湯還冒著熱氣,也不知道人什么時候來的,什么時候走的。鐘泊雅忽然間覺得滿腹委屈。他坐到桌前拿起一塊糕點咬了一口,很甜,甜到發(fā)齁;他抿了口綠豆湯,淡綠色的湯汁都是綠豆的清香,沒有任何添加的味道。一口下去很解膩,中和了糕點的甜味,齒間又留下豆子的清香。鐘泊雅的眼睛一瞬間霧起了淚水,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珠子。雖然平京人不愛吃糖,但每逢夏日,綠豆湯這樣解暑的東西都是常備的,而干喝綠豆湯沒有什么味道,人們喜歡往里面撒一小撮的糖。不管愛不愛吃甜的,都會撒一小勺。宮里的綠豆湯都是大廚房熬好分給各個宮的,考慮到各個主子的口味,所以廚子只加一些蜂蜜調(diào)味,雖然甜味很淡,但鐘泊雅還是不愛喝。認識薛延之后,他每年夏日都會去薛府躲懶。有日正逢上廚娘忘了熬綠豆湯,鐘泊雅討了一碗不加糖的喝,配著沾滿了糖霜的糕點吃的滿臉都是。那是還被薛延好好嘲笑了一番,可每次去他府上,都會給他留一碗不加糖的綠豆湯。薛延離開之后,廚娘年紀大了沒人提醒便忘了這件事,自那后,鐘泊雅便再也沒嘗過不加糖的綠豆湯是什么味道的了。他登上帝位之后,入眼再不是與常人一般的世間。他的世界都是血染成的紅色。自那后,他再也沒有回過薛延寄給他的書信。薛延也再沒給他寫過。他們之間終是因君臣之別而疏遠了。他不信這世間的任何人,在他心里,誰都可能想殺他,即便是薛延,他都防著。他曾想過,如果薛延有一天要殺自己,自己會舍得殺他嗎?不會的,如果他想殺自己,那就讓他永遠也做不到,讓他活在自己的囚禁下;如果他殺了自己,那也挺好,不是旁人,是他殺得,自己在這世界的最后一程是他送的,也挺好。無論何種假設(shè),他都做了最壞的打算。而他從未想過,薛延不想殺他這件事。第30章薛延挺氣自己沒骨氣的。明明那么生氣,一出門聽見他砸了碗,滿腔的憤怒就變成了——他半夜餓了怎么辦?于是薛老婆子哼哧哼哧的跑到廚房和面蒸點心煮綠豆糕。他進門的時候鐘泊雅還泡在水桶里,本想提醒他水冷別泡了,轉(zhuǎn)念一想自己該生氣的,于是憤憤的把餐盤往桌上一放,甩著袖子出了門。躺倒床上就覺得不爽。他懂鐘泊雅。身居高位者,人人自危。他帶了那么久的兵,打了那么多年的仗,讀過那樣多的兵書,又怎么會不懂鐘泊雅的想法呢?他對自己的有所保留,對自己的三緘其口,對自己的防范,他都能理解,但他真的不愿去接受。可他又有什么拒絕的權(quán)利呢?鐘泊雅是大陳的皇帝,他說一不二,自己不過是他的臣子,那些兒時的回憶也只能拉拉關(guān)系,并不抵什么用,而且前提是這個皇帝愿意主動來和你拉關(guān)系,反過來的話,那就是你這個臣子為人臣不知君臣之別,妄想攀關(guān)系上位。從他回來到現(xiàn)在,起初對鐘泊雅是長時間分別后不知如何相處的尷尬,到現(xiàn)在想親近卻不知如何親近。他能為鐘泊雅做的不多,他已是大陳的皇帝,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宮中有無數(shù)的內(nèi)侍可以伺候他,有無數(shù)的大內(nèi)高手護他的周全。如果不是鐘泊雅這次腦子抽風(fēng)跑出宮來,他連給鐘泊雅做頓飯的機會都沒有呢。他又怎么有資格來生鐘泊雅的氣呢?他是大陳的皇帝啊,做什么事情都隨心所欲,你不過是他千萬臣子中的一員,只不過是憑著他小時候在你家玩過幾年,你就能讓他待你不同嗎?薛延看著發(fā)了霉斑的天花板,撫著胸口一陣陣的抽痛。這里曾被人一刀劈下來過,他在床上躺了三個月不能動彈都沒有此時這樣讓他心灰意冷過。鐘泊雅,他始終是與旁人不同的。夜半,薛延睡得迷迷糊糊間做了個夢。他夢見那日所見的鐘泊雅,濕漉漉的站在客棧的廂房里,烏黑的長發(fā)貼在身上一直到小腿肚,水汽熏的他看上去格外的稚嫩,似乎又回到了小時候,那個追在他身后跑來跑去的包子臉。只不過這個包子臉格外的誘人,引得他口干舌燥,忍不住的想要咬下去。他咬了下去,一口咬在他rou嘟嘟的臉龐上。鐘泊雅笑著捶了一下他的胸口,推開他說:“咬錯了,該咬這里?!庇谑?,他噙住了自己的唇,將自己的嘴唇送到薛延的唇間任君品嘗。薛延環(huán)住他精瘦的腰肢,覆上他的后背,潮濕的頭發(fā)貼的他的衣服都濕了,于是鐘泊雅讓他把衣服都脫了。他們從站著親到了床榻間,扯下最后一件衣服的薛延揉著他的臀瓣,還未有下一步動作,整個人被鐘泊雅翻了個面,鐘泊雅騎到了他的身上,居高臨下,眼神陰冷。“薛愛卿,你怕不是沒睡醒,朕怎么能雌伏在你身下!”薛延眼向下覷到鐘泊雅那完全與他的臉蛋不符的物件,整個人驚醒。他拍了拍自己的臉,出了一頭的汗。而且,就是這樣的夢,他居然還夢遺了。薛延自嘲的想,自己怕不是真的瘋了吧?妄想誰不好,偏偏是大陳建國以來脾氣最差的皇帝。唉。薛延換好衣裳抱著木盆出門的時候,隔壁毫無動靜,鐘泊雅前些日子遭了那些罪,現(xiàn)下也該是很累了。想著準備收回目光,去把手上這尷尬的物件給洗了,下一瞬,鐘泊雅的房門就打開了。鐘泊雅瘦了許多,他的兩頰沒什么rou了,但昨晚休息的挺好,眼神炯炯,看著薛延盈盈一笑,仿佛昨晚一切皆未發(fā)生過似的。“這么早?”他道。薛延窘迫的不知道是該甩臉色轉(zhuǎn)頭就走還是乖乖的順著他給的臺階下了。但是身子先腦子做出了反應(yīng)。“對啊,這么早,你怎么不多睡一會兒?”“想喝你煮的綠豆湯,所以起了個早。”薛延這才注意到,他端著餐盤,裝糕點的盤子和裝綠豆湯的碗都已經(jīng)空了。“你呢?”鐘泊雅瞄了眼薛延的盆,“起大早洗衣服?”薛延下意識的將盆往身后挪了挪,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