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條, 干脆連衣裳都不穿, 赤膊袒胸, 下/身只著一條短裈練球, 跑動跳躍間,隱隱見兩片屁股顫顫。柳三等過來察看敵情時, 驚得下巴快掉到地上去, 紛紛用手掩面,直呼“有辱斯文”。 好歹也是讀書人, □□、大廳廣眾之下,竟只著一條裈跑跳騰挪,與裸/身何異? “你又不是河邊洗馬的馬夫,怎連個褲都不穿?”柳三直跳腳。 阿麻幫腔道:“不穿也沒甚打緊, 都省得臟褲子?!?/br> “放屁。”柳三噴阿麻一臉唾沫星子。 那學生一臉無辜,全不解柳三為何暴跳如雷,道:“我們在河里賽舟時,穿得還要少呢?!蹦貌家欢低炅耸?。 柳三道:“這是蹴鞠,又不是賽舟?!彼麣獍喊旱膩?,氣乎乎地去,還一狀告到了青丘生那。 青丘生只作笑談,柳三錦繡堆中長大,彩衣略有色敗便棄而不用,如何能解棲州窮家學子身上只一兩身對換衣裳,略為平整的好衣裳都是留著外出見客穿的。 柳三富不知貧,皆因往常京中目中不見貧寒人,心中不知貧寒苦,這正該是書院該好好教導(dǎo)之處。縱無意濟天下,也當知天下苦。 青丘生留柳三吃一盞茶,嘮家常似得嘮了貧寒之家的艱難處與不得已。 “怕勤洗衣裳以至衣破,實是無奈之舉啊?!?/br> 柳三聽后若有所思,道理吃進去多少還未知,但他現(xiàn)在對書院還是十分喜愛的。 他在家中,大凡做錯一點事,說錯幾句話,他爹不問青紅皂白,先上來一頓痛罵,唾沫星子能飛到他臉上去,見他不聽,抄起撣子兜頭就抽了過來,打他就跟打?qū)O子似得。 不過,他爹把他當孫子打,他就找正宗的祖宗哭訴。 挨了罵,捱了打,他爹到底要教他什么,柳三是全然不知,只記得皮rou苦。他爹說的話??他爹有說過話? 可半知書院的先生從不會一言不發(fā)上來就抽人,如青丘老先生,那更是當世大家,和他說話就跟老祖宗似得,親切,話也中聽,就沒罵過他一個字。 總之,就是舒坦。 阿麻那邊沒想到柳三居然是個告狀精,他們族里三歲小兒都不會干這事,好在他們也沒挨什么罵,書院還很體貼又給他們做了兩身衣裳。這讓阿麻很是過意不去,這……進了書院,咋一天到晚的占便宜。 俞子離道:“無妨,這是你們知州和知州夫人私人貼的錢,他們夫妻倆買了一條街,不差這些。真算起來,你們也是他們門下學生,身為老師,跟學生做幾身衣裳有什么打緊的。” 樓淮祀和衛(wèi)繁這條短街,早晚會取老街成為棲州城最為熱鬧的所在,最早的那點排擠較勁淡去后,棲州百姓也愛往短街跑,外來客更是將短街視為棲州最好的一條街,下榻、吃飯、買賣只認短街,不認老街。往來興旺,自是給樓淮祀夫婦帶來了源源不斷的財富,每家商鋪都有他們的份子,跟著他們夫婦來的手藝人和商客無一不在棲州立穩(wěn)了腳跟,過起了勞而作,作而息的安穩(wěn)又富足的小日子。 俞子離閑得無聊時翻翻棲州城的商稅,再反推一下樓淮祀夫婦的進賬,嘖嘖嘖,真是抱著一個聚寶盆。 阿麻嘿嘿傻笑幾聲,道:“俞先生,我知曉知州和知州夫人對我們這些學生好,學生一定記在心里,以后要好好報答。我們族長早就教過我了,拿人葉還人花,挨人打還人刀?!?/br> 俞子離道:“既如此,你要好好念書,你們知州盼著你們名揚四海呢。 ” 阿麻為難:“先生,我這……名揚四海好似難了一些,不過,我可以為知州兩肋插好幾刀?!庇峙呐男靥牛熬退阋野⒙檫@條命,也在所不惜?!?/br> “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隨意付諸唇齒之間,未免不孝?!庇嶙与x搖頭,好好一個學生竟染得悍匪習。 阿麻一個死腦筋,道:“不要緊,我阿母阿父說了,真夠得人恩惠就要報答的,實在沒啥回報,就拿命報答,手頭也就命最值錢?!庇U一眼俞子離還是臭巴巴的臉,描補,“先生,其實知州身邊能人異士如云,我想賣命也趕不上趟,我定用心念書?!?/br> 俞子離的臉色這才稍微緩和了一點。 阿麻長舒一口氣,揖個禮,嬉皮笑臉地溜了。 柳三幸災(zāi)樂禍:這小子鐵定挨了罵,惜乎,俞先生不喜歡拿戒尺抽人,唉,少了一場猴戲看,可惜啊可惜。再得知這小子報個這幾滴水的恩,居然要賣命,柳三是又驚又疑,驚得是阿麻這等拿命報恩,真動起真格,就是亡命之徒;疑得是:這小子別是吹牛吧,吹得義字當頭,實則腳底抹油。 而且,這眼皮子也忒淺了些,這一指甲蓋的恩惠,就要死要活的。不如他柳玉郎也捐個千兒八百給書院,也嘗嘗做恩人的滋味。 青丘生收到柳三的銀票時,微有怔愕,再看柳三洋洋得意翹著尾巴毛的德行,愛憐地摸摸索柳三的頭頂:好一個敗家子!柳家家門不幸??! 他老人家半點不手軟地收下了錢,再叫工匠在書院前立一塊石碑,大凡為書院出過錢出過力,保準上面有其名姓。他老人家還去了一封信給禹京柳家,將柳三的品性夸了又夸。 柳父接到信后,手臂一展,抄過就近擱著的撣,剛想抽人,才想起三子被發(fā)配到棲州去了。暗罵一句:敗家玩意,去了棲州還這般肆無忌憚地花他老子的銀子,當家中的銀子都是白撿的不成。 生了一通氣后,又自我安慰:也算得一佳名,美名豈不比阿堵物更難求? 這錢花得勉強劃算,不過,他是不會夸三兒一個字的。柳父不夸,但家中女眷卻是欣慰不已,三兒懂事了,柳家老太太還叫長孫修書一封,將柳三一頓猛夸,隨信還附上銀票若干。 接了信的柳三不明所以,將信擱在匣中,換上勁裝,他要帶著兄弟們跟阿麻等決一死戰(zhàn)。 . 匆匆又是小半年光景,新建的書院在棲州城最上邊,花木掩映著粉墻黑瓦,,緊挨著新書院的便是棲州知州樓淮祀一力監(jiān)工的蹴鞠場,夯得又實又緊的大平地,比大校場猶勝三分,中間風流搭彩墜絳,紋飾鮮艷,繞著球場的看臺由低至高,有供貴人的座席,又有供尋常是姓的站臺。 四周又建有屋舍馬棚,蹴鞠場兼帶可以打馬球,偶爾還能充當練武場,稟著物盡其用的念頭,樓淮祀甚至想著偶爾還能當作刑臺,專門處斬罪大惡極之徒。惹得青丘生與俞子離一致反對。 連衛(wèi)繁都反對,她還想時不時去看看蹴鞠呢,弄成行刑臺,難免有些膈應(yīng),衛(wèi)放更是跳站腳不肯,他膽小,一想到腳下踩著的泥地浸過人血,滾過人頭,雞皮疙瘩能立起三尺高。 樓淮祀見沒一個同意,大為遺憾,不過,眼下不是遺憾之時,榷場將近,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