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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動白色的紗簾,向來壓抑的空間里,多了幾縷被風(fēng)帶進(jìn)來的生活氣息。街邊的小吃油煙味,樓上樓下的飯香,某家夫妻倆大聲爭執(zhí)的吵鬧聲……在這一瞬間,盡數(shù)將這間清冷陰森屋子的屋子填滿。咯噔一聲,棺材里傳來聲響,李魚猛地扭頭往后看,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撐開棺蓋。緊跟著,黑色的棺蓋被整個掀飛,轟然落地。渾身是血的男人脫掉被鮮血染紅,濕噠噠黏在身上的衣服和外褲,抬起手低頭聞了聞,厭惡的皺眉。李魚呆成了木頭,說話的聲音發(fā)飄,“你,你感覺怎么樣?”男人的臉上全是血污,似乎怕自己弄臟青年,他的手伸出去又縮回來,眼神復(fù)雜深邃,藏著許多想說的話。李魚不太喜歡他看自己的眼神,那是一種想靠近又在顧及什么的眼神。想也不想,直接撲上去,把人用力抱住。男人身上的血很快將青年身上的衣服浸濕了,染紅了。李魚的手沒有章法的在男人臉上摸來摸去,隨后又矮身把耳朵貼上對方的胸口。屋子里的掛鐘滴滴答答的走著,李魚讓系統(tǒng)幫忙計(jì)時,自己則在心里開始默數(shù)心跳。一、二、三、四……九十九,一百零一……男人的心跳起初還很正常,后來越跳越快,到他將腦袋挪開的時候,已經(jīng)沒辦法計(jì)算出他的精準(zhǔn)心率。完了,不會是真的出什么問題了吧。李魚緊張的抓著男人的胳膊,“你到底有沒有哪里不舒服?你說句話?。 ?/br>“沒有?!蹦腥说穆曇舻统辽硢?,如同粗糲的砂紙?jiān)谙嗷ツΣ?,吐字有些困難。意識到自己的聲音不太好聽,英挺的眉毛擰得很緊,頭偏向一邊,用力清了清嗓子。看不夠似的,李魚眼神灼熱,一眨不眨的盯著男人的臉,一會兒捏捏對方的掌心,一會兒又用自己的臉頰去感受對方的體溫。盛易明的身體僵硬一瞬,兩只手猶豫的懸在半空,想要用力把人抱住,又怕驚擾了青年,舍不得打攪此刻的溫存。一旁,老觀主終于看不下去了,兩個人摟摟抱抱的干啥呢,一個光著,一個也沒好到哪兒去,被沾得渾身是血,有礙瞻觀。他重重咳嗽一聲,“盛先生要不要先去洗個澡?”盛易明看向說話的老人,一時間沒想起對方是誰。此時此刻,他的大腦里裝著太多的記憶,各個時間段的沒有章法的攪在一起,像是有只看不見的手在其中作亂。幾秒后,男人向老觀主微微點(diǎn)頭,“好?!?/br>他悄悄低頭,鼻尖擦過青年的發(fā)梢,聞到一股好聞的洗發(fā)水香味。近乎迷戀的,悄悄深吸一口氣。這一次,他的胳膊擁上了青年的腰,將人按入懷中。最親密的接觸,最夢寐以求的的溫度,這一切化成了火熱的巖漿,沖刷著他的每一根神經(jīng),終于確定,懷里抱著的,是他一直以來所仰望的,追逐的,只是看一眼,就能讓他從興奮到戰(zhàn)栗的愛人。盛易明閉上眼睛,臉埋進(jìn)青年溫?zé)岬念i項(xiàng),鼻尖擦過皮膚,張嘴咬了一口。李魚忍不住哆嗦了下,猛地醒悟過來此時的情況,偷偷看了眼一直立在旁邊的老人家。老觀主跟他的眼睛正好對上,尷尬的把頭轉(zhuǎn)向一邊。“丁小兄弟,恩愛什么時候都能秀,但你們能不能先把身上收拾收拾,萬一有人上來看見……”話到一半,門鈴?fù)蝗豁懥恕?/br>老觀主瞪了眼還杵在客廳里的兩人,打手勢讓他們趕緊滾,自己要去開門。李魚推著男人的后背,往主臥室走去。這具身體從潰爛到鮮活,每一個塊肌rou都有所蛻變,隨著走動的姿勢,胳膊和大長腿上的肌rou被拉伸,線條簡直完美。李魚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羨慕嫉妒恨,更多的是饞了。客廳里,老觀主將地毯干凈那半翻轉(zhuǎn)過去,把被鮮血染紅的部分遮擋起來,跑去開門。門外站著樓下的鄰居,之前棺蓋被掀開造成的那聲巨響,嚇得她差點(diǎn)從沙發(fā)上摔下去。“你樓上怎么回事!?。看蠹覙巧蠘窍?,你就不能安靜點(diǎn)?你再這樣我是會投訴的。”叉腰說話的是一個卷頭發(fā)的胖大媽。老觀主最怕這種說話氣勢很強(qiáng)的女人,老臉成了苦瓜,忙不迭道歉。大媽罵完心里舒服一些了,眼睛往半開的大門內(nèi)看,視線所及之處沒有第二個人,茶幾歪斜,地毯翻起,還有一個黑色的東西。從她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棺材頭部的一個角,按照正常人的思路,想破天也不可能知道那是什么。但大媽鼻子靈,她用力嗅了嗅,“你們家什么味兒?”老觀主淡定道,“殺雞呢?!?/br>大媽的脖子努力伸著,想看看清楚那個黑色的東西到底是什么。老觀主趕緊后退一步,砰一聲關(guān)上大門,然后把眼睛湊到貓眼前。大媽在原地停留了兩秒,翻了個大白眼,“拽什么拽,老不死的,沒禮貌的東西!”老觀主瀟瀟灑灑多少年,頭一次聽見有人這么罵他,氣得鼻子都歪了,嘴里無聲念了個咒。門外走廊里的燈突然閃爍,剛走到電梯口的大媽嚇了一跳。她仰頭看了眼天花板和左右兩邊,不知為何,光線有些暗淡,陰氣沉沉的,像是有東西要從兩頭爬出來。小區(qū)里鬧鬼那陣子,有些迷信的人因?yàn)楹ε拢苯泳桶嶙吡?,直到事情平息以后才回來?/br>這位大媽也是其中之一。她還記得自己剛回來那段時間,樓上樓下時常說起某某大師抓鬼抓到最后一棟樓的事。當(dāng)時她就想過,那位大師會不會技術(shù)太菜,根本沒把臟東西送走。如今的場景,再結(jié)合起當(dāng)時那些情況……大媽害怕的攥緊拳頭,另一只手瘋狂的按電梯按鈕。啪嗒,啪嗒,啪嗒……腳步聲從背后傳來,大媽渾身一個激靈,她分明沒聽見過有人開門出來的聲音!大媽嚇得大叫一聲,恰好電梯門打開了,她快速沖進(jìn)去,發(fā)誓以后再也不來頂樓了。電梯下行后不久,那腳步聲越來越大,最終停在了走廊轉(zhuǎn)角處。老觀主扶著墻壁,捂著肚子哈哈大笑,捋和胡須得意道,“讓你罵我!”回到屋子里,兩個上去洗澡的人還沒下來,也不知道磨磨唧唧的在干什么。老觀主肚子餓扁了,只能先從冰箱里翻出兩根胡蘿卜啃。啃著啃著,咀嚼的嘴停了下來。他耳力極好,一點(diǎn)細(xì)微的聲音都能捕捉到,此時臥室方向傳來的聲音很奇怪,有水聲,也有說話聲,只是那聲音斷斷續(xù)續(xù),上氣不接下氣,隨后又是光腳踩上底板的嘎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