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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有蛇!”那些瘋子追來了。山坡的另一面,密密麻麻全是人,他們眼里裝著瘋狂的殺意,有些甚至連蛇都不怕,被咬了一口后摔倒在地,站起來繼續(xù)往前。尖叫的女人膽子小,這一缺點被鏡子放大后,變本加厲,直接白眼一翻,昏倒在地。后面的人一腳將她踢開,暴戾的徒手掰開蛇口,用力撕開,帶著血的五臟六腑掉落得到處都是。那人露出貪婪的嘴臉,饑渴的吞咽口水,把手里剩下的蛇rou塞進嘴里。周圍的人仿佛沒看見,他們一分為二,一部分和蛇群爭斗,一部分沖上山坡,很快就看見下方平地上的一行人。就在這時,有個穿著黑西裝的,打著領帶的中年人,從遠處走來。他一只手背在后面,一只手貼著腹部,英勇進攻的蛇群在他踏入草原的瞬間,四下逃竄,像是碰見了極為可怕的東西。那些面目猙獰的瘋子也驟然停下,自動為中年男人讓路。李魚若有所感,恰好抬頭,和打頭那人對視,愣了下。是管家。管家西裝革履,如同曾經(jīng)在宅子里時一樣嚴謹,他唇角微微勾著,放在腹部的那只手姿勢怪異,似乎里面藏著什么。李魚拍拍石遇的肩膀,“快走?!?/br>隨著青年一聲令下,男人一頭扎進樹林。下屬們,“……”主人聽江先生的,他們聽主人的,大家心有顧忌的回頭看了眼,已經(jīng)有人從山坡上沖下來。“草了,還愣著個屁,趕緊他媽的跑啊?!?/br>隊伍里不知誰爆出一句,大家如夢初醒,拔腿朝著石遇離開的方向追去。李魚趴在男人背上,按照系統(tǒng)模擬出的地圖指路,七拐八拐,最后到了小河邊。河水清淺,需要淌過去,石遇的雙腳剛下水,一道黑影從他們的右后方?jīng)_出來。來人一身黑衣,手里拿著長刀,臉上和倮露的胳膊上留著不少疤痕,一看就是狠角色。他二話不說,沖上來就是一陣亂砍。不用主人開口,一個下屬沖上去與之纏斗,他回頭沖著其他人喊,“你們先走,我拖得住?!?/br>話音剛落,就被砍了一刀,完好的胳膊缺了一塊兒rou,鮮血橫流,迅速沾濕了整條胳膊。追來的人越來越多,他們像不知疲倦的機器人,即便受傷也沒停止哪怕一分一秒。瘋了,這座城市瘋了。李魚知道自己重量不輕,抱著男人的脖子說,“放我下去,我自己走?!?/br>石遇腳下穩(wěn)健,絲毫沒有放慢,固執(zhí)的把人往上掂了掂,“再背一段?!?/br>李魚沒辦法,緊了緊胳膊,回頭看向后面,那群瘋子后面,還追著不少人,其中有石遇公司的下屬,也有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存著理智的人都會有恐懼,怕受傷,怕死,瘋子恰恰相反,他們不要命的攻擊,甚至像頭野獸一樣,用牙齒去撕咬。李魚收回眼的瞬間,正好瞥見一個瘋子跳到一個人身上,活生生咬掉了對方的耳朵。曾經(jīng)關于精神病院的種種猜測,在今天化為現(xiàn)實。顛簸突然停止,李魚回頭,樹林前方男男女女站成一排,擋住了他們的去路。闖入鏡中之城的人類太多了,已經(jīng)超過了城市里那些靈魂的數(shù)量,以少勝多不是沒有可能,代價卻是最慘痛的。石遇將青年從背上放下來,摸著他頭低聲囑咐,“跟在我后面,不許私自解開繩子,不許動手?!?/br>李魚抿著嘴不說話。石遇手上的力道陡然加重,扣著青年的頭頂,好讓他揚起臉直視自己的眼睛。“江沅,一切有我?!?/br>男人眼里是難得一見的溫柔,李魚垂著眼皮,腳尖在地上蹭蹭,“好吧?!?/br>額頭被印上一個吻,石遇在轉(zhuǎn)身的瞬間,臉色變了,殺伐、狠戾,帶著誓死的決絕。李魚看見男人手里憑空多出一把刀,刀柄頂部是張嘴怒吼的獸頭,獸頭后方的身體扭曲盤踞著刀柄,長長的尾巴尾一直延伸到刀身上方。石遇身手詭異,可以說神出鬼沒,就連李魚都時常搜尋不到他的身影。廝殺聲在耳邊不絕,突然感覺臉上一濕。他僵硬的摸摸自己的臉,是血,熱的,屬于另一個人的血,而石遇不知何時,正擋在他正前方。兩人四周圍著一圈人,有些拿著鍋鏟,有些拿著西瓜刀,還有人扛著□□。□□的槍口正冒著煙,子彈就是從他手里打出來的。石遇的臉破了相,橫亙著一條駭人的傷口。李魚從后方繞道男人面前,輕輕摸了摸,“疼嗎?”他臉色難看,聲音微微發(fā)抖,“這么可能不疼,流了這么多血?!?/br>暴者正舉著槍手舞足蹈,拉著左右兩邊的人哈哈大笑,“我打中了,我打中了,我可以出去了!”旁邊的人狠狠推他一把,“閉嘴傻逼,人還沒死?!?/br>那人一愣,這才發(fā)現(xiàn)目標居然躲開了他的子彈,那一槍沒有穿過他腦袋,而是貼著臉頰擦過。“草!”他氣憤的跺腳,重新瞄準,扣動扳機。子彈的飛行速度太快,根本躲不開,石遇一動不動,卻在死亡臨近的瞬間,飛快耍了個劍花。黃銅子彈受力,改變方向往回飛,眨眼間打入了那人的胸口。痛喊聲尚未出口,他就直挺挺倒在了地上。這像是一個信號,圍攻的人短暫愣怔之后,一起朝著中心的兩人沖來。李魚知道,有自己拖著,男人不可能全身而退,“1551,雙節(jié)棍?!?/br>這會兒每個人都自顧不暇,誰也沒發(fā)現(xiàn),青年手里憑空多出來的東西。李魚不會玩兒這東西,嘗試著甩了幾下,雙截棍很有主意,不去打瘋子,反而往他腦門砸過來。“收起來?!彪S著男人一聲低斥,眼看著要敲到腦袋的雙截棍被一只大手攔截。李魚訕訕的扯了扯嘴角,正想辯解,猛地睜大眼睛,“小心!”石遇的后腦勺一定長了眼睛,明明沒有回頭,只是抬腿一個側(cè)踢,拿著西瓜刀砍過來的女人慘叫一聲飛出去,打保齡球似的,接連撞倒好幾人。追進樹林的人越來越多,石遇的人迅速落入下風。系統(tǒng)跟著著急,“你到底會不會用?”會個屁,李魚強迫自己冷靜,上頭不會發(fā)沒用的道具,這東西一定有其他用處。抓著雙截棍看了一圈,視線定格在棍子頂部的凸起上。抱著死馬當活馬醫(yī)的心態(tài),李魚用力按下去——“快使用雙截棍哼哼哈兮……”隨著腦子里快節(jié)奏的音樂聲,李魚的身體被灌入一股力量,手腳想被無形的絲線綁住,成了提線的木偶。隨著肢體擺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