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了抖，爬上cao作臺，將其放進吊柜中。

吊柜中整齊疊放著一沓布袋，像等待出征的士兵，只需上鋒一個命令，就能派上用場。

超市的環(huán)保袋大小適中，外有防水涂層，避免液體商品泄漏，流到地上影響環(huán)境衛(wèi)生。

基于這些功能，李魚腦子里浮出陰暗的猜測。

殺人，分尸。

他被自己的念頭嚇住，打了個哆嗦，手里的土豆?jié)L到地上，被一只腳擋住。

李魚的視線順著大長腿爬上去，停在男人赤倮的上半身。

汗水順著腹肌溝壑，浸入松垮掛在胯上的牛仔褲里，再朝上，胸肌隨著呼吸起伏，估計是剛運動完。

程度把捏在手里的衣服搭到肩上，彎腰撿起土豆拋過去，假裝不在意道，“聽說你今天又碰見張誠實了？”

嘖嘖，說話不老實，明明就是看見了。

自從知道程度是島后，每次經(jīng)過路邊的花草樹木，都有種被窺視的錯覺。

李魚把土豆倒進池子清洗，“他來找的我?！?/br>
程度眉峰收攏，走過去，“找你干什么？”

“挑撥離間?！崩铘~低著腦袋削土豆，一刀剛下去，就被男人給搶走了。

程度皮糙rou厚，不怕受傷，他道，“你待旁邊陪我聊天，以后這種事我來?！?/br>
李魚笑了笑，湊過去在男人臉上親了一口。

程度耳尖紅了，非要板著臉教訓(xùn)，“別以為這樣就能把話題岔開，接著講?！?/br>
“哦?！崩铘~壓住笑意，一字不漏的，把跟張誠實的對話復(fù)述一遍。

句號落下，程度直接將手里的土豆削去一半。

他把手里剩下的一小塊土豆扔進池子里，眼里兇光畢現(xiàn)。

李魚心里咯噔，怕男人沖動之下，跑去把張誠實揍一頓，急忙補充自己的猜測。

“我覺得他的目標(biāo)是你。”他頓了頓，問，“你之前有察覺嗎？”

程度的臉色在某一瞬間變得陰翳，稍縱即逝。

輕柔的在青年后腦勺上拍兩下，他道，“有，我會多注意的，你就別瞎cao心了，還有你工作的事情……”

知道他又要提辭職的事，李魚立馬打住，“土豆絲還是燉土豆？”

程度瞪他。

李魚嘿笑著又塞了個土豆過去，讓男人繼續(xù)削。

辭職的事程度之前提了好幾次，原因是他認(rèn)為金老板不是個省油的燈。

說來也怪，自從金廣進死后，除了得知死訊的第一天金老板哭哭啼啼過，而后就像沒事人似的，該吃吃，該喝喝，昨晚還破天荒的去隔壁酒吧泡了會兒。

聽老五說，她還拉著蘭姐討論化妝技巧。

這太匪夷所思了。

不用調(diào)查詢問，單憑這些日子的相處李魚就知道，金老板不喜歡蘭姐。

蘭姐身上自然散發(fā)的女人味，讓她很不舒服，越是相處，她越是厭惡自己魁梧的身材和不夠細軟的嗓音，所以從不去隔壁竄門。

李魚從程度手里接過棱角分明的土豆，忍住心痛問，“小賣部老板和金廣進已經(jīng)下葬半個月了吧，警方那邊還是沒有消息嗎？”

“沒有?！背潭绕鹕恚训度剿堫^下方?jīng)_洗，“沒監(jiān)控，沒目擊證人，也沒有提取到指紋，這兩起案子估計破不了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李魚把身體貼過去，“你也不知道？”

程度甩了甩刀上的水珠，隔空一扔，精準(zhǔn)的投入刀具架中。

這也太準(zhǔn)了吧，李魚目瞪口呆，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我知道是誰?！背潭鹊氖种复畹角嗄昙缟?，垂下腦袋貼著他的耳朵低聲說，“張誠實?！?/br>
不知道為什么，李魚又想起了張誠實家成堆的購物袋。

見青年僵硬的愣在原地，程度捏他的臉，“嚇到了？我亂猜的。”

李魚拍開他的手，認(rèn)真盯住男人的眼睛，“真是瞎猜的？”

“嗯?！背潭劝醋∏嗄甑募绨?，將人轉(zhuǎn)向灶臺，隨后不老實的在他屁股上捏了幾把，“趕緊做飯吧，快他媽餓死了?！?/br>
沖著男人的背影揮了揮菜刀，李魚在心里跟系統(tǒng)嘀咕。

“他說猜的，你信嗎？”

“你信嗎？”系統(tǒng)反問。

李魚呸，“傻逼才信?！?/br>
目標(biāo)一定知道什么，還有他側(cè)臥里的燈，究竟是用來做什么的。

李魚眼珠子轉(zhuǎn)了一圈，問系統(tǒng)，“程度平時交電費嗎？1551，你能入侵繳費系統(tǒng)吧?！?/br>
1551說能，“鎮(zhèn)上有專門用來錄入水電氣費的電腦。”

一盤土豆絲出鍋，小鎮(zhèn)的電費單子出現(xiàn)在李魚眼前。

大樓里只有兩百多戶住了人，觀察發(fā)現(xiàn)，這些家庭的用電量很有規(guī)律，人口多的，用電量幾乎多出一倍，人口少的，相應(yīng)的用電量就少，包括三十層的房東。

程度的用電量跟墊底的黎叔不相上下，他們倆是大樓里用電最少的。

因為距離近，李魚對黎叔的生活規(guī)律很熟悉。

老爺子起床后會在陽臺打太極，然后去書房看書，午飯前下樓買菜，午飯后躺倒睡個午覺，直到晚上，他才打開電燈和電視，看會兒國內(nèi)外新聞。

李魚仔細回憶著，第一次去隔壁借東西的時候，老爺子家連冰箱都沒插。

黎叔的用電已經(jīng)很省了，程度只比他高出0.5度，如果程度的用電時間跟隔壁黎叔一樣的話，那他側(cè)臥里的燈很可能沒用過。

不用還掛那么多，收集癖嗎。

可那天早上，他分明瞅見一個燈亮了，明明他和目標(biāo)誰也沒碰過開關(guān)。

1551出聲提醒，“糊了?！?/br>
李魚手忙腳亂，差點把鍋打翻，好在發(fā)現(xiàn)及時，就糊了墊底的一層。

坐在飯桌前，肚子餓得咕咕叫的一大一小誰也沒發(fā)表意見，一個盛飯一個拿筷子，也就這種時候配合默契，不吵嘴。

李魚對程度的側(cè)臥耿耿于懷，飯后，才八點就把林小舟哄上床，打算等小孩兒睡后，就跟男人溜到樓上去。

小屁孩兒連續(xù)兩晚起夜沒見到哥哥，學(xué)精了，死活不睡。

李魚講故事講得口干舌燥，猛灌兩口礦泉水，下達最后通牒，“最后一個故事，再不睡就把你丟出去?！?/br>
林小舟眨巴他烏溜溜的眼睛，“好啊?！?/br>
說完抬起頭，挑釁的看了眼抱著胳膊站在門口的男人。

程度面無表情的舉起拳頭，見青年瞪過來，沒事人似的把拳頭又放下去。

李魚，“……”

目標(biāo)這人挺成熟的，只要遇到林小舟，一秒變智障。

“把眼睛閉上?！崩铘~命令，等小孩兒閉上眼睛，他開始講故事，“從前有座山，山上有頭虎，老虎稱霸山林威風(fēng)凜凜，誰見了都怕。”

“后來來了個打虎的武士，武士沒有對老虎使用暴力，而是懷柔對待，每天都帶著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