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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個世界他有點懶，工作記錄只寫了幾條，得趕出來。

許許多多的畫面在腦海一一閃過，李魚只從里面挑揀出一些記錄下，有些容易和諧，但又想記錄留作紀念的，他就用只有自己才能看懂的暗號語代替。

工作完成，剛好晚上九點，不早不晚，應該不會打擾別人。

李魚盤腿坐到沙發(fā)個，按照名片上的數字撥過去。

電話忙音響了很久，沒人接，自動掛斷后，他又重撥過去。

這回倒是有人接，奇怪的是，對面沒人說話。

兩部相隔不知道多遠的手機里，流淌著莫名其妙的緊張和尷尬。

李魚清清嗓子，率先開口，“你好，我是下午被你去醫(yī)院的人，還記得我嗎？”

那頭仍舊沉默，呼吸聲有點大，燒耳朵。

李魚搓了搓耳尖，又喂了一聲。

手機里還是沒有回應，難道是信號不好，他蹙眉，“您能聽見嗎，要不我先掛了？”

“別掛，我能聽到你的聲音。”

男人的聲音低壓磁性，偏冷，和下午溫和的嗓音差距很大。

李魚有種錯覺，接電話的，和下午病房里的，不是一個人。

他疑惑的看了眼手機，又看眼名片，號碼沒錯，難道是寫錯了，不可能吧，那么大個人，連自己號碼都記不住？

電話另一頭的男人仿佛猜中的心思，淡聲解釋道，“下午醫(yī)院里的那位是我助理，是我讓他送你去的醫(yī)院。”

對面的聲音比之前平緩，沒那么急切，一字一句都像在撩撥，比之前還好聽。

李魚掏掏耳朵，“原來是這樣……對了，方便發(fā)個銀行賬戶過來嗎，我把醫(yī)院費用轉給你?！?/br>
男人沉默片刻，說，“稍等。”

聽筒里一陣兵荒馬亂，男人好像把什么東西絆倒了，除此之外，還有其他人的說話聲。

墻上的掛鐘走過兩分鐘，手機里重新傳來清晰的男音。

“已經發(fā)過來了?！?/br>
“好的?！崩铘~抿了抿嘴，不知道還能聊什么，又說了幾句感謝的話，把電話掛了。

短信收件箱里，果然躺著一串數字。

他登陸網絡銀行，照著輸入，賬戶主人為【莊】，因為信息保護，后一個字沒有顯示。

把賬轉過去以后，李魚又發(fā)了條信息過去，【莊先生，錢已經轉入賬戶?！?/br>
莊先生好歹派人把他送進了醫(yī)院，沒讓他在大馬路上躺三個小時。

李魚準備點擊發(fā)送的手指一頓，又在后面補上一句，【晚安，祝你好夢。】

一夜無夢。

意識沉浸在黑暗中，寧靜，平和，直到，臥室內響起哇啦哇啦的手機鈴聲。

閉著眼睛摸到噪音源頭，李魚睜開一只眼睛，看清來電人是誰，瞌睡蟲全飛走了。

來電人是部長，說是管理局監(jiān)測到他已經從第二次任務中出來，需要馬上去做任務報告。

李魚不敢耽擱，飛快洗漱，抄上工作日記本就跑。

去部長辦公室報道后，他去了心理評估室。

心理醫(yī)生閑的蛋疼，正在剝瓜子玩兒，聽見敲門聲抬頭，愣了下，“又是你？”

李魚走進去，“怎么了嗎？”

“我記得你昨天剛來過。”醫(yī)生笑著打量他，“小弟弟精神頭不錯?！?/br>
李魚在凳子上坐下，“還行。”

“不累？”

“還行。”

“……”醫(yī)生若有所思，讓李魚進到里間，躺到監(jiān)測儀上。

青年沒嘴硬，他身體的各項數值皆為最優(yōu)，尤其是腦電波和精神力，遠遠超過尋常任務人。

醫(yī)生，“下來，做張表?！?/br>
李魚乖乖跟出去，筆尖飛速移動。

醫(yī)生幾乎是抱著研究的態(tài)度，仔仔細細的看完他填寫的每個答案，“心理狀況不錯，上個任務是什么世界？”

“血族?！崩铘~老實回答。

醫(yī)生蹙眉，“你不怕？”

“開始有一點，后來就不怕了?！崩铘~抿了抿嘴，想起件事，“醫(yī)生，我殺了壞蛋。”

醫(yī)生來了精神，“晚上做噩夢了？”

“那倒沒有?！崩铘~說，“睡得可好了，連起床尿尿都沒有?！?/br>
醫(yī)生，“……”

李魚看了眼時間，“不能再聊了，我還得去見部長。”

醫(yī)生把表格收起來，放進文件夾，看向出門的背影。

反派管理處自成立以來，來來去去的員工不少，還沒有哪個像這位一樣，在短短的二十四小時之內，出了兩次任務。

醫(yī)生的手指在桌上點了點，兀自搖頭，或許青年天生就是吃碗飯的吧。

灰白色的走廊里，一個人也沒有。

李魚敲開部長的辦公室，一場官方的絮叨后，將工作日記放到桌上，如同上次一樣，等部長出來。

“1551，你說他能看懂我的暗語嗎？”

“應該不能吧?！?551也不太確定。

李魚大逆不道說，“你能入侵部長的電腦么？”

1551，“……不能?！?/br>
李魚，“因為你技術不到位？”

“誰說的！”1551非常激動，“我的程序模塊和計算功能都上最先進的。”

“我不信。”李魚撇嘴，翹著的那條腿在半空晃啊晃。

1551，“你等著。”

眼前多了個光屏，一排排的代碼出現，又隨著上翻的頁面消失，最后留下一片漆黑。

李魚正納悶，突然看見一頭濃密的黑發(fā)。

部長沒翻他的工作日記本，只是擺在手邊，干別的去了。

三十分鐘一到，部長開門出來，笑著將工作日記遞給青年，“記錄得很詳細，接下來也要繼續(xù)努力，千萬不能懈怠?！?/br>
李魚，“部長放心?！?/br>
“行了，回去好好休息吧，隨時準備迎接下一次任務?！辈块L笑呵呵的，轉身進了辦公室。

李魚一路往前，徹底走出管理局大樓，才站定思索。

部長根本就沒看日記，為什么要說自己看過，這年頭還搞形式主義？

“1551，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嗎？”

“別問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敝雷约罕惶茁芬院?，系統(tǒng)連續(xù)生了整整三天的氣。

第四天晚上，風雨交加，電閃雷鳴，整座城市都被籠罩在駭人的雷暴中。

李魚絲毫不受影響，用手機放著音樂，躺在小浴缸里泡澡。

熱水包裹身體，緩解著身上的疲憊，再配套優(yōu)雅的古典樂，催眠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青年的身體一點點下滑，熱水漫過他的下巴，嘴唇，鼻尖……

強烈的光線，將眼皮照得紅彤彤的。

李魚醒來，抬手覆住眼睛，胸口像是堵著塊石頭，又悶又痛，肚子也不舒服。

胃部一陣抽搐，有液體涌上來，以防自己被嗆死，他艱難翻身，用手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