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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耷拉著肩膀,嘴角噙著怪異地笑意,低聲說:“沒有人從深淵出來,從來沒有?!?/br>這句話更像是男人在無意識的情況下說的,聲音很小,還是被李魚捕獲到了。他皺眉思索著其中含義。深淵指的什么,是顧徐曾經(jīng)令人壓抑痛苦的家庭環(huán)境,還是其他什么?“顧先生,你沒事吧?”李魚伸手想扶一把,被避開了。顧徐撐好拐杖,淡淡說了句,“回去?!?/br>聽聲音一切如常,如果仔細(xì)觀察就能發(fā)現(xiàn),男人眼底有種令人顫栗的情緒。就像是,就像是常年被關(guān)押的困獸,終于沖破牢籠。被常年的饑餓折磨的野獸,急需覓食。回程途中,車內(nèi)的空氣沉悶的令人窒息。李魚直覺,現(xiàn)在的顧徐很危險,他很擔(dān)心,男人會在沖動之下找到徐放,兩刀把人捅了。這想法剛冒出來,系統(tǒng)就幫他預(yù)測出顧徐以此發(fā)展的未來人生。他會坐牢,而腿傷因為得不到良好的醫(yī)治,從此就瘸了。牢房是個弱rou強食的地方,按照顧徐的心性,他不會屈服,而是要努力攀爬到最高處。而期間的經(jīng)歷,會將他打磨得更加嗜血和冷漠。等減刑出來,他的人生已過大半,心也已經(jīng)死得不成樣。這一類人,要么無所顧忌,無法無天。要么渾渾噩噩,一蹶不振。1551說,顧徐是成為前者。李魚被這盆冷水澆得渾身冰涼。不會的,有他看著,顧徐不會成為兩者中的任何一個,他只會成為更好的人。第10章老總你行的10管家一直在家焦急等待,心里七上八下,總覺得要出事兒。等兩人回來,他把李魚拉到廚房陽臺,低聲詢問。李魚坦白道,“出門的時候,我們在小區(qū)樓下碰見徐先生了?!?/br>管家的臉色變了,“然后呢?”李魚仔細(xì)將經(jīng)過講了一遍,“對了,離開前,少爺自言自說了句話。”管家,“什么?”“他說,沒有人從深淵出來,從來沒有?!崩铘~問,“您知道是什么意思嗎?”管家停下手里的動作,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神中溢出一絲痛苦。仿佛要將那件事說從心里掏出來,是件非常艱難的事。他嘆了口氣,聲音低沉緩慢,“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少爺曾經(jīng)病過一段時間?!?/br>“夫人和先生還在的時候,經(jīng)常吵架打架,先生上班以后,夫人就將憤怒發(fā)泄在少爺身上。有好幾次,我在衣柜和小閣樓的柜子里發(fā)現(xiàn)他。半大的孩子,身上到處都是傷,我……”管家哽咽,眼眶微紅。李魚拍拍老爺子的肩,無聲地安慰。“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少爺就不說話了,經(jīng)常一個人蹲坐在墻角,用額頭一下一下的撞墻,攔都攔不住。我把這件事情告訴太太,太太根本不管。后來,是徐先生把少爺帶去自己家照顧,還幫忙找了心理醫(yī)生。”李魚,“顧先生的病慢慢好了嗎?”“好了?!惫芗一貞浀?,“花了整整三年?!?/br>李魚的想法正好相反,顧徐給他的感覺有些奇怪。從兩人初見時的排斥,到現(xiàn)在的可以觸碰,表面看關(guān)系正在升溫,而實際上,顧徐的心里防線完好無損。他可沒忘在醫(yī)院時,男人憤怒砸掉手機,讓他滾的那一幕,以及那晚醒來,對方眼里復(fù)雜可怖的情緒。比起被治愈,李魚更傾向于,某些可怕的東西,被顧徐藏了起來。藏得再深的東西,也有被挖出來的那一天。或許是昨天,或許,是今天。“我不知道少爺那句話,和這些事有沒有關(guān)系?!惫芗疑钗跉?,將心疼壓下去。事情過去這么多年,再想起心里依舊不舒服,他一個旁人都這樣,更何況少爺自己。李魚心里同樣不是滋味。之前話吐槽顧徐是高危大佬,現(xiàn)在看來,他就是個小可憐。比起廚房的沉重,小臥室的氣氛要松快很多。顧徐始終面無表情,專心致志做著自己的事,好似什么也沒發(fā)生過。李魚貓著腰,看了會兒門縫,思忖再三,決定迂回關(guān)心。他躲進(jìn)衛(wèi)生間,給顧徐發(fā)了條消息,【顧先生方便給個地址嗎?】在馬桶上蹲了十分鐘,終于等來回復(fù),【?】顧徐是個慢熱的人,面對陌生人有這樣的反應(yīng)很正常,李魚沒放在心上,偽裝出成熟的口吻,【我有朋友做醫(yī)療器械,他們公司剛出了款肘拐,想到你正好需要,就要了一副過來。本來上次就該給你,忙忘了?!?/br>【不必,謝謝?!?/br>李魚捏著手機想了半天,寫道,【要都要來了,你就收下吧?!?/br>送拐杖是真心的,顧徐那副拐杖是醫(yī)院買的,笨重,不方便。而他的腿要徹底恢復(fù),至少還需三個月。披著窮逼馬甲的時候,李魚沒錢買貴的,好的。換另一個馬甲就不一樣了,他是有個礦的人。又蹲了十分鐘,屏幕上方終于出現(xiàn)“正在輸入中”,這幾個字一會兒出現(xiàn),一會兒消失,非常任性。等來等去,終于忍不住了。李魚躡手躡腳開門出去,趴到小臥室門上。透過細(xì)小的縫隙,他看見男人正盯著手機發(fā)呆,拇指輕輕摸索著屏幕,像在思索。瞥見腳邊的影子,李魚猛然起身,對突然出現(xiàn)在背后的管家,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管家問他,“你在偷看什么?”李魚拉著老爺子到一邊,睜眼說瞎話,“我就是想看看少爺怎么樣了?!?/br>他憂愁的嘆了口氣,深色擔(dān)憂,“少爺和徐先生的關(guān)系算是決裂了,我怕少爺想不開,萬一……”“不可能?!惫芗覉远ǖ膿u頭,“少爺?shù)男男晕抑溃褪翘焖?,他也不會做出輕生這種沒出息的事?!?/br>李魚望著老爺子,心情復(fù)雜,我怕的是他把別人的天捅了,最后還把自己送進(jìn)去。“之前我跟你說的事……”管家清了清嗓子,聲音很小,“你別傳出去,更不能讓少爺知道?!?/br>身邊的人走的走,散的散,只剩下陳井了。如今少爺遇到事情,無人商量,他著急之下,就把那些往事說了出來。現(xiàn)在嘛,管家后悔了,怕陳井哪天嘴沒把門,說出來傷到顧徐。李魚眨了眨眼,“您之前跟我說什么了嗎?”管家欣慰,這小子上道,“沒有?!?/br>就在這時,李魚的手機震了一下。嗡的一聲,管家下意識看向青年手里的東西。而臥室內(nèi)里的男人,同樣抬頭,目光穿過門縫,直直落到李魚身上,唇角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