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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治心中了然,“他這是讓你來做說客,穩(wěn)住本王,不讓本王亂走,還是趕本王回去?”“褚盟主并無驅趕之意?!碧K韶道。出乎蘇韶與褚昭的意料,信王出奇的好說話,他并未提出要去隕星塢一探究竟,乖巧的讓人受寵若驚。君子不立危墻之下,信王地位崇高,遠離危險自然在情理之中,可這與他變現(xiàn)出來的性子不同,反倒讓蘇韶起了懷疑。信王雖然年紀不大,看著豪爽沒有心機,可是在皇家長大的孩子,有幾個是真正單純的呢?想到魏王的智謀手段,蘇韶對這位信王也改觀了不少。他得防著這位王爺些,免得誤了魏王的大事。魏王派蘇韶過來的原因有兩個,一是蘇韶瞧起來實在無害,卻又武功高強,由他來保護信王安危再好不過。第二則是,蘇韶作為魔教教主,與整個中原武林對立許久,鮮少在人前出現(xiàn),蘇韶真正做過的的事,已經過了十幾年,剩下的皆是傳聞。不論如何,他總該露個臉,在此之前,蘇韶更應該了解自己的對手是什么樣的人。這么好的一個機會,魏王不可能不把握好。信王與蘇韶又聊了幾句,兩人喝完一整壺酒,蘇韶不勝酒力,眼皮越來越重,最后趴在桌上不動了。李長治眼中迷茫之色盡數(shù)褪去,他推了推小桌上的青年,輕聲喊了兩下他的名字,確定蘇韶睡著之后,才感嘆一句,“弱質書生酒量果然不好。你說,這么一個人,皇兄把他放在本王身邊,打的是什么主意?”一直在旁邊侍奉的侍者道,“奴才不知?!?/br>“哼,難不成只是為了監(jiān)視本王?楚子修為人正直,怎么看都不像能擔任這種任務的人。照本王看,大抵是皇兄信不過他,考驗他的忠心吧。子修才華出眾,乃璞玉也!本王若是不抓住這個機會,將此人留在手中,怕是要后悔一生?!彼敛槐苤M身側的侍從,這是他為數(shù)不多的親信。信王想要改變現(xiàn)在的局面,而不是任由人擺布,就得廣羅人才養(yǎng)精蓄銳。他派人細心周到的伺候醉酒的蘇韶,房里溫度燒的很高,床上是李長治自己的綢被。蘇韶小憩了一刻鐘就不再裝醉,他坐起身子,揉了揉額頭,茫然問道,“這是何處?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了?”“回稟公子,此處乃信王殿下居所,您睡的時間不長,還未至申時。殿下吩咐奴婢煮了醒酒湯,公子用下便能好受些?!彼衙爸鵁釟獾臏脕恚K韶接過,試了下溫度,覺得還可以,一口飲盡。婢女又道:“公子若是精力不濟,可在此處住下,殿下不會在意的?!?/br>“子修先在此謝過殿下好意。只是君臣有別,實在不好占殿下寢室。殿下在何處?”婢女道,信王正在外面賞雪。蘇韶接過她遞來的披風,道謝后又把面具要過來,重新系在臉上。他推門出去,外面果然又下起了雪。蘇韶同李長治看了一會兒雪景才告辭離開。知道信王對自己的關注之后,蘇韶行事越發(fā)謹慎。他先是回到自己房里,假作睡下,借此換下衣服與面具,確定屋外無人后偷偷溜出去,來到城中與栗鸮約定好的地方。蘇韶內力高深,不懼嚴寒。一身紅衣在雪中負手而立,臉上的面具如同修羅惡鬼,配上他清瘦挺拔的身姿,別樣的神秘感讓他看起來充滿了魅力。栗鸮從遠處過來,直接跪到蘇韶面前,“教主?!?/br>“嗯?!碧K韶道,“隕星塢之事如何?”裴英爾說之前,蘇韶根本就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聯(lián)想起天元宗被人摸到的種種線索,想來應該是魏王也覺得不妥,這才以“季公子”的身份,替他這個教主傳令對隕星塢下手。時機把握很重要。蘇韶知道這一點,也就不會氣惱,魏王沒有提前告知自己他的動作。正是因為這樣,魏王才對他委以重任,給了他足夠的信任。蘇韶卓絕的能力與心思,魏王都看在眼里。他親手把這個孩子養(yǎng)大,蘇韶性情如何,魏王也看在眼里。聽了蘇韶的問話,栗鸮起先那點懷疑也隨之消散。她道:“聽從教主吩咐,使用的武器都是尋常箭矢暗器,我教潛伏在隕星塢的探子也如同門派弟子一般死去,沒有留下絲毫線索?!?/br>“做的不錯?!碧K韶淡淡道。栗鸮抬起臉,迤邐的面容有些許不解,“教主若是想除去他們,為何不在明處動手,豈不是更容易豎立我教威儀?”她早就想這么做了。栗鸮的名聲不算小,她跟著蘇韶的時間不短,但正因為如此,旁人只看得到教主,反而不容易注視到她。她多想直接出現(xiàn)在正道門派面前,展現(xiàn)一些這身好功夫。蘇韶沉下臉,“本座的事,豈容你指手畫腳?”這些日子蘇韶低調極了,栗鸮險些忘記他從前的兇名。如今聽到蘇韶壓下的聲線便心中一顫,重新低下頭,恭敬道,“屬下知錯?!?/br>“此次便算了,若是再有下次,不如直接把位子讓出來,本座以為,愿意為本座做事的人不算太少?!碧K韶慢悠悠說道,只是他以魔教教主出現(xiàn)時慣有的姿態(tài)。魔教收羅的人大都心術不正,若是性子太軟,難以服眾。蘇韶不得不營造出另外一種性格來壓制他們,最好是讓他們連反抗的心思都不要有。絕對的忠誠才能讓魔教成為一把利刃,不會傷到自己。“多謝教主,栗鸮記住了!”栗鸮道。蘇韶點了點頭,“你下去吧?!?/br>他在雪中看著栗鸮離開,面具覆蓋下的面孔盡是無奈。蘇韶輕輕嘆息一聲,動用輕功跳上城墻,朝著隕星塢趕去。是時候在人前露一面,認下所有的罪過了。第72章6.7隕星塢與天元宗不一樣,最起碼它的主人不會把妾室安置在外面。它遠離鬧市,頗有自在隨和之意,不過聯(lián)盟六派中的人,有哪一個是真的淡泊名利?他選擇跟魏王走這條路,便要一直走下去。蘇韶壓下心底復雜的情緒,輕功一點,如同自空中飄落的花瓣,慢悠悠地隨風而動,最后輕巧落在了瓦片上。隕星塢一派遭了災,其余五派兔死狐悲,也跟著坐不住了。比起天元宗被滅門時趕過來湊數(shù),此時要熱鬧多了。蘇韶躲在一邊,看褚昭面無表情地看著眾人。身為盟主,他沒有要開口講話的意思,認真的表情下是難以察覺的漫不經心。在座的人都并非無名之輩,到了如今這個時候,他們卻顧不得身為一派之主的架子與排場,爭吵的聲音大極了,且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蘇韶豎起耳朵仔細聽了一下。“定然是卓儀那個魔頭所為!”天元宗出事時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