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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救救韜韜……不知道,教室的風(fēng)扇忽然間就……”“韜韜!韜韜!你看看mama!你要留下mama一個人嗎!”外公在電話那頭難得的不知所措,只好一遍又一遍地安慰她:“直升機過去了,帶著全國最好的醫(yī)生,很快的,燕京到那很快的……”誰都知道,在林行韜停止呼吸的那一刻,趙言佳和林行韜都已經(jīng)沒救了。怎么可能笑得出來呢。站在趙言佳身后,林行韜垂下眼眸,血紅的寶石搖搖晃晃。奈亞偏過頭注視著林行韜的神情,像是看出了林行韜不忍心再看,拉著他趕往下一場葬禮。這一回省去了死亡的過程,真的只是一場葬禮。在這個世界里,加斯帕德吞噬了邪神,成為人間之神,而林行韜不是邪神,他只是個普通的人類,被加斯帕德看護著長大,從未受到一點傷害,死亡也只是在神力再也無法維持生命后的正常死亡。所以這一次的死亡理應(yīng)少了許多悲傷,葬禮上的貴族與主教們也都并未刻意地保持莊嚴肅穆的氛圍。他們漸漸聚集到一起,話題偏離了葬禮,轉(zhuǎn)而贊美起加斯帕德高貴的權(quán)柄與各種各樣的偉大事跡。在這里,加斯帕德是所有人的信仰,是國家的支柱,比起另一個世界許久未降下神跡的林行韜,他這個盡心盡力的地上之神理應(yīng)如此受到人們的狂熱追捧。林行韜,或者說路易斯就躺在水晶棺中,青春不壞的面容成為人們贊美教皇陛下的又一力證。當葬禮開始,當贊歌響了三遍,國家與教會位高權(quán)重的人們卻怎么也等不到教皇。于是他們開始匆忙地尋找。他們中有人猜測教皇是否受到過度的打擊而出現(xiàn)問題。但人們緊接著回想:教皇這幾日來與往常并未有什么不同,除了話少了很多——但他平日里也只對著路易斯殿下多說話啊。他們還是揪心起來,找遍每一處教皇喜愛去的地方,甚至闖進平日里誰都不敢靠近的一些房間,但是什么都沒找到。他們望著那些路易斯待過的房間,怔怔地想著陛下這個時候究竟在做什么——路易斯殿下的遺體還在這里不是嗎?大街上,一名叫做歐根的畫家正在閑逛。他也希望自己能夠受邀參加滿是貴族與主教的葬禮,但他還沒有那個資格。他思索著為何街上多了那么多臉色焦急的巡邏隊員,又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何時走到了貧民窟的邊緣。他在亂石堆砌的臺階旁發(fā)現(xiàn)了一個亂糟糟、外套上滿是灰塵的身影。在察覺到有人靠近時,那個身影木然地轉(zhuǎn)了下眼珠,帽檐松動,露出曾被無數(shù)詩人贊美與被無數(shù)畫家高呼無法畫下的完美容顏。歐根顯然也是那些畫家之一,在此之前,他只在巡禮時擠在人群里踮起腳尖匆匆一瞥過教皇陛下的長相,他憑著模糊的記憶與竭盡全力的想象,繪畫出幾張畫像,因而在當?shù)赜辛诵┬∶麣狻?/br>他最為出名的一張甚至被大貴族買了回去——以至于他耿耿于懷自己為什么沒有被教會或者貴族邀請參加路易斯殿下的葬禮,因為那張畫畫的正是路易斯殿下與光輝耀眼的教皇陛下。所以他從未想過,有一天,與神明比肩的教皇會獨自一人發(fā)著呆坐在石頭上,滿身塵埃,對著幾個孩子好奇的打量,面無表情。他就孤單地坐在那里,與凡人似乎隔著一層距離,孩子們不敢上前,畫家也只敢在他身后等待,直到遠方孩子們的父母呼喚孩子回家,最后的一絲吵鬧也全部散盡。畫家輕手輕腳地收起畫具,繞到他的面前?!氨菹隆甭曇絷┤欢埂?/br>因為畫家發(fā)現(xiàn)原來他在哭,無聲無息地落著淚,與任何一個痛失所愛的凡人沒有區(qū)別。騎士們終于找到了這里,加斯帕德慢慢地起身,脫去那層灰撲撲的外套,露出底下干凈華麗的衣物。然而畫家卻眼尖地發(fā)現(xiàn)教皇單薄衣物下身體上的傷痕。當然還有一絲微小的疏漏——扣子似乎、也許系岔了。畫家想,誰又知道教皇為了延續(xù)那一位的生命做了些什么。如果可以永遠地活下去,誰又愿意讓自己所愛死亡,哪怕是正常的生命終結(jié)?而且畢竟,所愛先自己而死,而自己卻不能輕易地追隨而去。車隊慢慢地離去,畫家注視著加斯帕德微駝的、安靜的背影,忍不住大喊出聲:“陛下,我畫了一張路易斯殿下的畫,應(yīng)該就在某位公爵手里,他們都說我畫得很好!”林行韜與奈亞跟在車隊的后頭,混在自發(fā)追隨的人群里,踩著道路兩旁民眾扔出的花瓣。他們聽見加斯帕德平靜的回答:“我知道,它掛在我的房間里?!?/br>奈亞紆尊降貴地從民眾的籃子里取了幾朵花,心靈手巧地將它們編織成花環(huán),遙遙扔到了一匹馬的頭上。馬打了個響鼻,有些疑惑地看著兩個不像是人的家伙格格不入地混在人群中,其中一個又黑又金的還拿花砸它。在這時,這里的加斯帕德也許是有著神力,感應(yīng)到了什么,陡然間回過頭。然而奈亞已經(jīng)迅速拉著林行韜登上了巨大的頭顱。既然林行韜不忍心看趙言佳是如何地傷心,他當然也不會忍心看加斯帕德是如何地痛苦。奈亞在頭顱之上,并未放開林行韜的手,而是略微用力地攥緊,借此來引起林行韜的注意。他以不可聽聞的低語呼喚著林行韜的名字。那種念法像極了在呼喚神名。林行韜卻從他干燥的皮膚上感受到了法老之心的跳動,這股跳動如果安放在一個年輕人身上,必然得引出什么埋藏在心底的肺腑之言。奈亞娓娓道來:“在你不曾陪伴在我身側(cè)的日子里,我便一次次地參加這些引人落淚的葬禮,在擁抱著或者單獨哭泣的人群中我時常會抬起頭對其他世界的你投去一瞥,我有時會見到你交到了不少新朋友,有時會見到你與朋友生離死別,有時會見到你慨然赴死,更多的時候我想你并不愿意我去窺視,所以我揮落天上的星辰,隱匿自己的視線,只愿無盡的星空代替我擁抱你?!?/br>“以外神的名義,我承認我習(x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