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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意想要跟著皇帝出行的麗妃。皇帝專寵麗妃,答應(yīng)了她的請求。而自皇帝登基以來,宮中每有荒.yin之事傳出,總與這麗妃脫不了關(guān)系。——妖妃!定然是妖妃!皇帝卻想起了一件事:“日前,朕在殿內(nèi)見到異象,一少年手持蓮花而天降星光,想必是河神……還是一個惑人的妖物呢?”皇帝的手指微微收緊,像是回到當時手腳冰涼、心神皆震的情景中去。眾臣第一次聽說此事,自然無法給出意見。“愛妃當時也看到了吧,那是神是妖?”麗妃輕輕搖頭:“臣妾如何會知道呢,是妖也好,是神也好,陛下不都是想要見到他的嗎?”當日在她勸皇帝早日動身后,皇帝立即吩咐了下去。“愛妃說得對,若有妖像愛妃這般美貌傾國,朕也是喜歡到不舍得殺的!”說完后,皇帝凝神不語,看著有些難安與疑惑。而麗妃聽完后眼神微閃。面對著匯聚在她身上、陡然尖銳的視線,她幽幽一嘆,拜在皇帝膝前:“陛下羞煞臣妾了,臣妾何德何能當?shù)脙A國二字呢。而臣妾令陛下說出喜歡妖這種話,臣妾也真是一個罪人了?!?/br>“臣妾懇請陛下讓臣妾聞于上天,以此向上天請罪?!?/br>皇帝訝異:“愛妃要怎么做呢?”麗妃起身,婷婷裊裊地走過那幾名針對她的大臣身邊,然后皓腕之間紅綢一蕩,纏到前面鼓吹之車的傘蓋之上,手腕一收一縮,整個人便飄然飛向了傘蓋。“臣妾慚愧,只會些娛人歌舞。”“咚?!毙狞c在傘蓋上,發(fā)出鼓點般的聲響。大臣驚而勸道:“麗妃娘娘焉至于此啊!妃位之尊,豈能隨意作舞……”麗妃大聲呵斥:“我何敢吝惜自身呢!只是奏曲以聞上天,求寬恕己罪、替陛下向上天澄過罷了!”皇帝臉色變化了一瞬,隨即臉色一肅,拍拍手,讓侍女遞了一把琵琶上去。“愛妃此心,當合朕心。愛妃此言,必能聲聞于天!”一時間,官員面面相覷,竟分不清皇帝是否真的愛護這位傳聞中極盡寵愛的麗妃了。也也許,皇帝本就是這樣喜好玩樂、路途上寂寞而想見寵妃跳舞之人。畢竟,都能以人皇之尊說出喜歡妖這種話。于是,麗妃在傘蓋上從容作舞。抱金槽,玉釵纖股,撥龍香柏木,纖長手指慢捻輕拋,更別說如削雪肩,縈臂紅綢。眾大臣不敢再看,只道這位麗妃果真有禍國之姿。漸漸地,琵琶之音飄如云外,竟蓋過了下面鼓出的笙簫。麗妃心有所感,忽然回首。秋水般的眼眸對上了在樹下棲息的一只老龜。老龜抬眼,樹后則掩映著一片長滿蓮花的小湖。蓮花搖曳,似在窺視帝王儀駕??吹名愬厥?,紛紛受到驚嚇般縮了回去。老龜伸長脖子,對著一眾蓮花搖頭。車隊繼續(xù)行進。過了許久。麗妃微微一笑,指尖曲調(diào)陡變。銀甲凄清間,聲聲迸碎燈盞!聲逐朱弦之中,遠方洛水城上空震蕩漸散。皇帝悚然而驚,問道:“愛妃可有感念于天?”蹦!一指彈破驚飛鳥!天空拂過一只龐大的金色利爪,有紅羽若云霞。車隊驟然一停。眾多護衛(wèi)身上爆發(fā)星光,直撲天上紅羽。皇帝身后,出現(xiàn)閃爍的仙人身影。萬籟俱寂中,卻傳來了愈來愈近的噠噠聲。支離破碎的燈火被清風咽下,燈光黯淡處,突然亮起一簇白光。在漫長的行進途中,這一抹白色格外地耀眼。一聲清悅鹿鳴,接上了先前斷了的樂章。一頭足有兩人高的白鹿,低著頭,從路盡頭的一片黑暗中走出。呦呦白鹿,毛發(fā)如雪,令人心神皆異的,乃是一對晶瑩剔透的鹿角。鹿角一長一短,斷處一點艷紅,宛如雪中紅梅。白鹿緩慢地抬蹄落蹄,竟是毫不畏懼地朝著車馬儀駕而來。一方是龐大車隊,一方是孤獨白鹿,狹路相逢。怪異而刺人心的氣氛中,不說大臣不敢輕動,便是皇帝也被攥住了心神。一如當日在殿內(nèi)見到異象,他又感到了惶惶難安。“讓開!”他喊。于是帝駕之前,空出一條容白鹿經(jīng)過的道路。白鹿之上,坐著一名少年。少年側(cè)坐,面容不似凡人,靠在白鹿的脖頸上,懷中抱著一朵蓮花。[朕在殿內(nèi)見到異象,一少年手持蓮花……]此是異象還是真身到來?麗妃斜抱琵琶,腳尖在傘蓋上輕輕一轉(zhuǎn),紅綢便脫身而去,宛如天香鳳尾,掛在了白鹿角上。少年手撫紅綢,經(jīng)過大臣與士兵,旁若無人地笑了起來。麗妃啟口,唱道:“帝游洛水呀,恍惚冥杳。忽逢少年呀,顏色鮮好。“乘彼白鹿呀,手翳靈草。我知神異,欲問,是神是妖?”皇帝猛地坐起來,打翻了桌幾上的香爐。他問:“你……是神是妖?”停了一會兒,又問:“是仙?”少年不回答,只是抬頭看了看天色,悠悠然隨著白鹿而走。皇帝卻和歌詞中一樣恍惚起來。他緊緊盯著少年,心里泛出一絲古怪之感。“且住!”猛然回過神的他從車內(nèi)伸出了手,一把拉住了從車駕邊經(jīng)過、低伏的鹿角。這個動作著實失了帝王的矜持與氣度,但皇帝終于聽到少年笑著回答:“從前聽說陛下不敬神明,剛才又聽說陛下喜愛妖,我倒不知道是做神還是做妖了?!?/br>他在高大的白鹿上微微俯身,一雙淡紫色的眼眸悄然流出些許璀璨金色。不知為何,皇帝聽這個少年喊自己“陛下”,竟是兩股輕顫,渾身不適。上一回有這個感覺,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