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十分理解，但仍舊是以大哥的姿態(tài)勸誡了兩句：“年少氣盛是正常的，我現(xiàn)在有了老婆還時不時想跑呢，但還是要記得回家。”

成新意笑笑，沒反駁，兩個人撞了撞杯子。

舒楊看著他側(cè)臉，覺得這小孩兒性格也是有點怪，沒個定性，形容不出個一二三來。

“不說這些了，我先預(yù)約個代駕，然后咱哥仨不醉不歸?！卞X坤搖了搖杯子，光透過淡橘色的液體撞在舒楊眼里。

這一天到深夜，舒楊有點斷片兒了。

三個人里就成新意還比較清醒，在代駕來之前，還拿錢坤的手機給衛(wèi)書顏打了電話，又留了個號碼。

一直等著錢坤的車被開走了，他才帶著舒楊上了一輛出租。

舒楊剛開始還在硬撐，到最后就直接被成新意拖著走了。

跌跌撞撞進了屋，門剛一關(guān)上，他猛地甩開成新意就朝衛(wèi)生間跑，而后對著馬桶吐了個死去活來。

成新意不知道在外面倒騰什么，抽屜一直在響。

吐完之后舒楊清醒了點，強撐著按了沖水鍵，從兜里抽出紙巾擦了擦臉，隨即翻身靠在墻上。

瓷磚冰冷，涼意隔著毛衣和棉衣都浸到了背心去。

小時候楊柳教過的，不能靠著涼的東西，對身體不好，所以他一直很認(rèn)真地避免。

但是他現(xiàn)在不想動。

沒一會兒衛(wèi)生間燈亮了，他下意識地遮了下眼睛，成新意遞過來一杯溫水和一顆藥：“解酒的?！?/br>
舒楊眼角泛著紅，看他一眼，嘟囔了一聲“謝謝”，接過杯子來漱了口，看了那解酒藥一會兒，轉(zhuǎn)手扔馬桶里了。

成新意蹲在他對面，沒心沒肺地問：“你很難過？”

“你問的哪里？”舒楊反問。

成新意：“心里?！?/br>
舒楊出神地看著手里的杯子，答：“不難過?！?/br>
成新意伸手摸摸他眼角：“不難過為什么要哭？”

舒楊努力仰頭想躲開他手，但是頭已經(jīng)靠著瓷磚了，實在讓不開，幸好成新意的動作只是一觸即收。

他手指冰涼，讓人起了雞皮疙瘩。

舒楊笑了一下，挑挑眉：“你傻啊弟弟，那是生理性的，你有本事不流眼淚吐一個？”

成新意撇撇嘴：“我看到你的行李箱了，你在收拾東西了？”

“啊。”舒楊長出了一口氣，“答應(yīng)你一周之內(nèi)搬走的，只有兩天，不對，已經(jīng)只有一天了，先打包著吧?！?/br>
成新意點點頭：“房子找到了？”

舒楊：“沒有。”

成新意：“沒有為什么要收拾東西？”

舒楊：“因為答應(yīng)你了，一周就是一周。”

成新意很好奇：“你從小就這么死板嗎？不求人？我看你老大挺有錢的，怎么不問他要，哦不，借？”

舒楊笑了，有點口齒不清地說：“小朋友，我不死板，我只是守原則，說到要做到，幼兒園老師沒教過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收拾嗎？自己的事情……”

成新意勾了勾嘴角：“舒大哥，要不你接著住這里？”

舒楊擺擺手。

成新意：“不用你欠我人情，還是租給你，租金照著舊合同來，你就有空做飯就是了。”

舒楊揚起眉毛：“你可憐我？”

“不是?！背尚乱飧纱啾P腿也坐了下來，跟他面對面，“我又不是慈善家為什么要可憐你？不是可憐你，是可憐我自己，沒得吃?！?/br>
舒楊曲起雙腿，手肘搭在膝蓋上，最后按著胃部笑了笑：“好，那謝謝弟弟了?！?/br>
“不過我有個問題要問，問完了才能作數(shù)?！背尚乱庹f。

舒楊點點頭：“你問?！?/br>
“你是直的嗎？”

這話一出口，舒楊登時就愣住了，過了兩秒才問：“什么？”

成新意又重復(fù)了一遍：“你，是直男嗎？”

他看上去不像在開玩笑，而且的確在等他回答。

舒楊只覺得耳朵里嗡嗡的，世界還沒從高速旋轉(zhuǎn)的狀態(tài)里歇下來，也摸不清對方想要什么樣的答案。

直截了當(dāng)?shù)乇粏栠@種問題，這還是第一回。

好不容易清醒一點，好像又開始暈了。

他放下水杯，捏了捏手指，感覺不到自己的軀體，只聽見自己的聲音在說：“當(dāng)然。”

成新意看了他一會兒，突然笑了：“太好了，最煩基佬了?！?/br>
“你恐同？”舒楊問。

“不，當(dāng)然不，我尊重這個群體?！背尚乱獯?，“但是我學(xué)校里的室友就是個gay，整天sao擾我，就覺得煩?！?/br>
“哦，那是挺糟心的?！笔鏃顟?yīng)，“所以你也不是?！?/br>
成新意勾起嘴角：“這還用說嗎？”

兩個人又對視了一會兒，舒楊覺得這場景實在是太詭異了，他手撐了一下地面，掙扎著想站起來。

起到一半?yún)s趔趄了一下，成新意一把攬住他腰，溫?zé)岬臍庀湓谒弊由希骸耙丛鑶幔俊?/br>
舒楊掙扎著想掰開他手：“不洗了不洗了，太累了，明早洗。”

成新意“嗯”了一聲，架著他就朝外走，他手上力氣太大了，舒楊喝醉了掙不動，也就隨得他去了。

反正是直男，跟以前和室友一樣相處就是了。

太在意距離反而是問題。

如果不在意第二天的頭痛，酒精真的是頂好的安眠/藥。

舒楊坐起來的時候已經(jīng)日上三竿了。

槐市難得天晴，昨晚成新意幫忙拉的窗簾，剩下一條縫隙沒合上，陽光從那里斜斜照進來，照得他有點發(fā)懵。

這么好的屋子，下面正對著一排楊樹，還能直接見到上午的陽光，但是馬上就不能住了。

他伸伸懶腰，下床到了客廳，發(fā)現(xiàn)茶幾上被清理出了一小塊地方，上面擺著一份什么材料。

大概是害怕他非禮勿視錯過了，成新意在上面放了張白紙，拿玻璃杯壓著一只角，紙上龍飛鳳舞寫著四個大字：“給舒大哥?！?/br>
舒楊疑惑地坐過去，翻開發(fā)現(xiàn)是一份新擬的合同，租賃關(guān)系中的房東一方由陳姨轉(zhuǎn)成了成新意。

他靜了兩秒，猛地想起昨晚上在衛(wèi)生間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