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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后猛拉。白木仍處熟睡,身體卻被什么牽引,不由自主地坐起了身,墜著頭顱,邁步走近窗邊。春光正好,有如璀璨金玉,流淌在他白紙般的皮膚上。澤蘭因一聲怒吼而驚醒,睜眼看見白木捂著臉癱倒在一方光柱之中,瘦弱的身體止不住地發(fā)抖,立時沖上前去將人拖離陽光之中,等他抬起頭來,又嚇一跳。他面色煞白,血絲密布其上,一對墨瞳空洞,映著澤蘭驚懼面容。第六十一章澤蘭旋即點足后跳,順道推翻身旁木架,堪堪將齜牙咧嘴的白木攔截?;厣碚归_九節(jié)鞭,不過幾秒,白木已從地上爬起,又朝他撲來。澤蘭當(dāng)即撐手翻身上桌,往白木腳邊一抽,纏住他的腳踝,用力把人拽翻。心說幸好這只是個十歲出頭的小孩,與成人相比,到底氣力不足,他才能將他制服。跪在他身上,以蠻力按住他在空中亂揮的兩個拳頭,這才看見他腕上趴有一只米黃色飛蛾。接連兩只飛蛾,這不是巧合。白木奮力掙扎,空空地蹬著腿,嘴中含混不清地說著什么。澤蘭取出腰間銀鈴,正要施毒,就聽身后房門打開,蕭斂風(fēng)高聲喊道:“蘭蘭?!”澤蘭嫌棄地轉(zhuǎn)過頭來,“沒見著我正要放技能嗎?!你回來得可真不及時!”雖說如此,卻還是安下心來。阿風(fēng)既在,便沒什么好擔(dān)心了。蕭斂風(fēng)一掌將陷入癲狂的白木打暈,確保澤蘭無事,才端看起猶附在白木腕上的飛蛾。澤蘭看他神色嚴(yán)峻,便知大事不妙,果然聽他沉聲道:“這是夜合教的迷引蝶?!?/br>“等等,這惡心玩意是蝴蝶?!”他素來跳脫,事態(tài)嚴(yán)重至此,關(guān)注的卻是這些無關(guān)緊要之事。蕭斂風(fēng)嘆氣說不必深究名稱,“你曾受這yin教藥物所害,知其邪門歪道極多。我等隨掌門大人潛入教壇時,曾有弟子無緣無故掉落蛇xue,后來才明白他是被迷引蝶所害。這迷引雌雄雙蝶交配,只產(chǎn)一顆卵,養(yǎng)蝶者不知以何方法,只需將蟲卵種入,便可cao控他人身體?!?/br>看來這白木是被迷引蝶cao控,無意觸及陽光,游魂經(jīng)法逆沖,沖破睡xue,才瘋魔起來。澤蘭思慮道:“一大一小……我們把這小的帶了回來,這養(yǎng)蝶者恐怕就是剩下的那個老賊,借這迷引蝶追了過來。我原先還奇怪,你說他一個小朋友,有什么非它不可的原因,要去修煉這沒個好下場的追魂經(jīng)法?現(xiàn)在看來,該也是那老賊逼的?!?/br>他與金昭玉同樣年紀(jì),粹粹明朗似金玉,集萬千寵愛,不知天高地厚,凡事率性而為,而他血有蟲卵,如紙偶被人牽引,要修這非人非鬼的經(jīng)法,以后不能再見陽光。如是想著,不禁心疼地揉揉小孩頭發(fā),“阿風(fēng),這蟲卵該怎么取出來?”“倒也簡單?!?/br>蕭斂風(fēng)將迷引蝶掃落在地,反手抽出六川劍。劍氣卷席,澤蘭不由為之一震,連那飛蛾的翅膀亦抖了一抖。六川劍主以劍尖在白木手腕上點出一道小小口子,順著血脈擠出一粒白色蟲卵。“這便取出了。不過此事本是極難的,因蟲卵在體內(nèi)深處游走,極難捕捉。只有迷引蝶在附近時,它方顯在肌理一層。”“這么說他是撞了巧,才在被迷引蝶cao控時遇上我們。”澤蘭將小孩抱回床上,以茶水洗過他的傷口,又撕下布條將其捆起,不覺自己有多細(xì)心溫柔。落進蕭斂風(fēng)眼中,難免一陣悸動。“不過阿風(fēng),那夜合上下不都被你們潛淵殺光了嗎?教主的頭顱還是顧掌門親自砍下的,這老賊又是哪里冒出來的?”“不是掌門大人?!笔挃匡L(fēng)搖首,“是我?!?/br>“什么是你?”“費武的頭是我砍的,那時……”那時澤蘭離他而去,他為魔念占據(jù)心神,一劍將其斬首,“不說也罷。言歸正傳,天機處未曾在別處見過迷引蝶,那懂得養(yǎng)蝶的老賊應(yīng)是夜合教的人?!?/br>蕭斂風(fēng)答完這句話,心中將這幾日的事串聯(lián)一番。澤蘭看他若有所思,眼神漸漸凌厲,好奇追問:“你想到什么了?”“此人,應(yīng)該就是費武?!?/br>澤蘭驚訝,“你哪來的結(jié)論?”“此事與孫小姐有關(guān),不能告訴你?!?/br>事情益發(fā)撲朔迷離,澤蘭一頭霧水。蕭斂風(fēng)說暫且不能安排白木回淵。費武既然在他身上種下迷引蝶,自是因這小孩于他有用,必會親自來搶人?!斑@余孽既從我手下逃脫,當(dāng)由我親自斬草除根?!?/br>澤蘭看他神色狠厲,滿身殺意,心想他好歹是個正氣男主,鏟jian除惡的模樣怎讓他害怕起來。眼波無故轉(zhuǎn)向他肩上那柄六川,一時不知作何想法,竟是鬼使神差,想伸手碰它一碰。只是剛抬指尖就回過神來,暗笑自己這是做什么。等百靈一行三人回來,蕭斂風(fēng)將適才的事簡略說過。費武詭計多端,不能貿(mào)然帶白木出城,不如以他為餌,靜待老賊上鉤。眾人都說聽他吩咐。白木魔性漸退,不久后轉(zhuǎn)醒,愣愣看手腕傷口。金昭玉捏著迷引蝶,正要和他解釋,他先警惕無比地扣住他的手。金昭玉哎呦一聲,“我沒想害你!你體內(nèi)的蟲卵已被取出了!”說著便以另一只手取過迷引蝶,附在白木脖頸之上,眼見他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又高興地和他說了來龍去脈,他卻還是一副乖僻模樣。百靈看不下去,拉著江從岸,問他可還記得兩人,“你搶了他的行囊,傷了我一只手,蕭公子卻為你解開蠱毒,你擺這副死人臉給誰看吶?”澤蘭止住百靈,道:“這里這么多陌生人,他很難不戒備?!比∵^桌上糕點,笑吟吟地遞到白木身前,猜想他疑慮有毒,先掰一半送進自己嘴里。白木看著他喉結(jié)滾動咽下食物,這才小心接過吃了起來,聽他強行拉關(guān)系,“我叫澤蘭,你叫白木,咱們都算是植物,一家人一家人?!卑凫`不免又笑,心說難怪她起先與澤蘭不合,她是只鳥。蕭斂風(fēng)沒有盤問白木,只問他有何安排,若無落腳之處,不如隨他們回潛淵,“你練偏了追魂經(jīng)法,天機處或許有應(yīng)對之策?!?/br>白木沉默半晌,道:“不是練偏,是因有假?!?/br>“此話怎講?”金昭玉按捺不住,“追魂經(jīng)是那姓費的老賊逼你練的么?你和他是什么關(guān)系?為何要傷秋青公子?”“追魂經(jīng)早已散佚,偶尋一卷亦不知真假,費武此前得到經(jīng)法篇,便拿我來試。他在我體內(nèi)種了迷引蝶卵,我別無他法,只得聽命于他?!?/br>“這么說,你也是夜合教中人?”他原先答話已然避開身世,乍聞金昭玉此番追問,更是緘口不言,可能是他傷疤所在。澤蘭將金昭玉提開,說他這身子也算大傷一場,只需靜心休養(yǎng),別的不必多想。當(dāng)晚是讓金昭玉與他同睡,其余四人輪流守夜,不放過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