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斂風(fēng),又要他如何出聲?;蛟S還心存僥幸,若蕭斂風(fēng)一來便報上姓名,澤蘭必定高筑心墻,又怎有之后種種。他不只是生氣,他是心寒。在蕭斂風(fēng)眼中,澤蘭先是棋子,再是情人。明知他不喜歡,卻還要他前往潛淵,做日后殷金談判籌碼。然后呢?以伽澤祈蘭和歲幣綢緞,換回國泰民安。然后,他回金真,他去殺汪名燈,分道揚鑣,不再相見。他不怪他。他是蕭斂風(fēng),是連家獨子,出生即負重,當(dāng)然為北殷考量。何況誰不想要這天下太平,百姓安居,再無貧苦哭泣。他只想知阿風(fēng)為何不問他愛憎,一意孤行,將自己拖入他的計謀之中。他前世此生,都最恨為他人擺布,最怕這種毫無還手之力的無助。他孑然一身在這個世界,左右兩手各抓一塊浮木。一是劇情,一是阿風(fēng)。如今天意難測,劇情全亂,阿風(fēng)又偏是最不該是的人。上天要他做該做的事,他是大反派伽澤祈蘭,該做的事不就是四處為惡,可他做不出。于是前路如有重重迷霧籠罩,他半點不知下一步該往何處走。總得把小喵要回來。……順道再見他一面。第四十二章北殷江湖一日萬象,流言不絕,近日殷京又傳來一樁新事,潛淵掌門顧朝宣親率徒眾傾覆夜合yin教,斬下教主項上人頭。澤蘭思慮道:“我需以金真皇子身份再入中原,天辰皇帝都要敬我三分。我要光明正大地去那宣州潛龍淵,看他們誰還敢弄死我。美珂,你就做我的私人醫(yī)生,跟我一起去。潛淵把你逼下南山,伺機報復(fù)的時候到了!”原珂還是那句話:等他先見到小竹。來到殷京已有七八日,澤蘭時常蹲守情報中樞泰天樓,聽了許多宮廷秘聞江湖流言,沒有那頭豬的半點消息。他尋思著還是得張貼尋人啟事,再三擔(dān)保他絕不以貌取人,纏著原珂和他說小竹長什么樣,聽他敷衍吐出二字:“好看。”澤蘭放下心來,看來顏值是配得上的,不過“這也太主觀抽象了!誰知道你是不是加了濾鏡,說清楚點!多高?眼形?臉型?膚色?”原珂玩笑道:“澤君,我不記得了?!?/br>“騙誰!蕭斂風(fēng)那寒酸樣我都記得一清二楚!”“所以你的確喜歡。”“這么較真有意思嗎?”去往郊外的路上,還是和他說了小竹的模樣,刻進心骨里的人,哪會不記得。難得一場大雪,南方人澤蘭說要玩?zhèn)€夠,這時倒不怕冷了,撲進雪里翻騰,抬手一個雪球扔向原珂,他立刻回擊。一來一往,又躲又追,笑得不亦樂乎。雪人沒些經(jīng)驗是堆不成的,澤蘭戳著它歪歪斜斜的腦袋,心想長得這么欠揍,就叫你蕭斂風(fēng)好了,回身坐到原珂身旁,與他一起眺望天地雪色,忽然問他:“宣州下雪嗎?”“當(dāng)然,沙河天險以南才沒有雪?!?/br>“化云巔不是在南方嗎?好像還是在你的南陳?!?/br>原珂把暖爐包進澤蘭五指,“化云巔既是世間絕境,自然不能以常理看待。它雖地處天險以南,但半山以上經(jīng)年積雪不化,誰都不知那些雪是怎么來的?!?/br>“我聽說身處化云之巔,可以窺見天意?!?/br>原珂笑道:“傳說罷了?!?/br>澤蘭閉眼望天,朝拜冬日暖陽,落然道:“我看未必,這世界是有天意存在的?!?/br>原珂看了他一會兒,看出些不好的念頭,不禁皺眉,“澤君不可貪玩去試。化云境內(nèi)風(fēng)云莫測,更有天雷突襲,山路險峻陡峭,沿路皆是尸骨。除了北殷女相,誰曾上過化云之巔?”說罷亦陷入沉思,若真能窺見天意,不知她是否早已預(yù)知結(jié)局。澤蘭大笑,說他愛命惜命當(dāng)然不會去。原珂無由來地不信,直覺他在說謊。殷京是明門地盤,伽澤祈蘭身為異族皇子,即便以面紗隱去容顏,多留一天,就是多一分危險。澤蘭按原珂的描述找人畫了像,還是沒能找到小竹。說來也對,言語形容模糊,古畫又遺貌取神,還真能做到現(xiàn)代犯罪側(cè)寫不成。不過小竹沒找到,卻等來了兩個人。第一是原書正派男二,天槍將軍列沄。他威震西北兩年有余,有傳年末將至京城,以備明年迎娶丞相之女。他與原珂說這消息時,他正將草藥自紙上揀出,細細捆進艾炙,低了眼眸,指尖微顫,并無言語。這第二個人……“我和百靈說過年來找她,十月守完孝便動身前來殷京,今日剛到,還沒找著她,先在泰安樓看見了你!真是一段孽緣!”澤蘭擋開江從岸伸向魚rou的筷子,把瓷碟拉到自己碗前,“你這姜蔥蒜能不能說人話!他鄉(xiāng)遇故知乃人生四大喜事之一,到你嘴里竟成了孽緣!”江從岸笑得開懷,一杯酒下肚,“我原想這輩子不會再見到你,誰想你陰魂不散!怎樣?”恐隔墻有耳,壓低了聲音,問:“你一個金真人,怎么跑到殷京來了?阿風(fēng)呢?”他這一道孤身上路,想必也經(jīng)歷了不少事情,往昔的傻氣有所收斂,倒有些成熟,半束發(fā)冠,背一把鎏金鳥紋劍,單看模樣,確似一位行走江湖的俠客。澤蘭喝茶潤喉,將事情簡要說了一遍,略去二人情史不談,只說蕭斂風(fēng)隱瞞身份,要把他騙回潛淵,做金真人質(zhì),“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百靈為何那么在意我?如今你有答案了,我便是金真皇子伽澤祈蘭,她是北殷朝廷的人,自然對我倍加留意。”江從岸卻不驚訝,“實不相瞞,我爺爺早猜到你是金真皇族的人。你身有貴氣,漢話講得好,又認得漢字,不是普通的金真百姓?!?/br>澤蘭調(diào)笑:“如今這身份敲定,你大可告訴百靈我還沒死,在女神面前刷個好印象,順道為你們江家立個功,”江從岸坐直身子,認真地搖了搖頭,“你是我恩人,我不會背叛你?!闭f罷忽而羞赧,側(cè)身斟酒,躲開澤蘭視線,“而且你是個好人,不該死。”他早知江從岸是個什么性格,才敢和他坦白。與他碰了杯,一飲而盡,又聽他嗤笑:“況且你真給金真人丟臉,既不懂騎馬,又不會喝酒。”“馬我早會騎了!”江從岸晃了晃酒杯,“那酒呢?男人怎能不懂飲酒,我們漢家,便是女子,也能小酌幾杯?!?/br>“我酒精過敏,一喝酒就會死?!?/br>江從岸不笑了,趕忙把酒壺拉開,“原來如此,那你可千萬別碰酒。今日我開心,我喝多點?!?/br>原珂從官府上看診回來,先聞房內(nèi)酒氣,推門一看,一地酒壇,房桌上趴了一個膚色黑褐的男人。澤蘭手持一柄鎏金劍,翹著二郎腿正把玩。他一頭霧水,“怎么回事?”“男人怎能不懂飲酒!”他用劍身拍了拍江從岸背上劍鞘,“這小女孩不行了?!?/br>“喝了這么多,杜康也得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