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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處地打破了他倆之間的安寂。深夏入秋時節(jié),上來的是六月黃的炒螃蟹,濃油赤醬的炒茭白,裝在蘭花紋的大瓷碟里,顯得色味俱全。鏡頭忙不迭在各色的菜式上梭巡一圈,袁弘杉這才慢條斯理地脫了外套,擱在膝蓋上,他將領(lǐng)帶扯松些,開了頂在最上的襯衫扣子。“剛剛的演奏會,你感覺如何?”周望嶼一邊舀飯,一邊問。袁弘杉冷漠且疲憊:“丟人?!?/br>“有機會再回去丟一次?”熱氣騰騰的白米飯放在了袁弘杉面前,一大碗。鏡頭面前,袁弘杉不得不表現(xiàn)出平和疏淡的樣子,但肚子卻沒給他不食煙火的機會,瞅準機會惡狠狠地叫了又叫。周望嶼聽見了,聳聳肩,微笑地露出整齊的白牙,他的眼神優(yōu)柔沉和,帶著某種善解人意的親近感,前段時間做的發(fā)型還留著點凌亂的小尾巴,微卷的發(fā)梢在頸側(cè)打旋,栗子色的發(fā)根已經(jīng)褪成黑色,平白讓人想起黑背德牧的毛色。發(fā)覺袁弘杉一直停留在他臉上的視線,周望嶼以為他又在暗中地與他針尖麥芒,也不說話,和解似的把半只螃蟹放進了他的碗里,蟹黃炒出粉的質(zhì)感,流著橘色的鮮艷的蟹油,香氣撲鼻。袁弘杉原本多少有些并不示人的嫌棄,架不住飯館的味道是地道的本地味,周望嶼會點,他也會吃,為了節(jié)目效果,時不時得點評兩句,壞心情在滿足口腹之欲之后,一下子煙消云散。期間袁弘杉一直在留意對面坐著的人,原本以為他在節(jié)目上的表現(xiàn)多半是賣人設(shè),此時才漸漸覺出他性格里的溫敦是刻在骨子里的,謙虛、禮讓、脾性好。盡管因為年紀輕輕,少年心性還沒有褪干凈,會因為各樣的事態(tài)變遷而情感起伏,會因為他人的否認和流言不平發(fā)怒,也會因為一首簡單的曲子而感性愉悅,虛張聲勢的頑皮也有些,老氣橫秋的措辭也不少,可卻不讓人覺得頹喪,周望嶼好像努力生根發(fā)芽的樹木,向著太陽蓬勃地生長。自參加節(jié)目來,袁弘杉從沒吃這樣飽,飯后閑聊,一陣一陣疏懶的困倦往眼皮上涌,周望嶼倒是毫不避忌地掩嘴打了個哈欠,引得袁弘杉自個兒也跟著呵欠。周望嶼看著他,哧一聲笑了,向他遞了一張紙巾,說:“飯粒子黏嘴邊兒了。”袁弘杉咳嗽兩聲,正襟危坐地直腰,在工作人員的偷笑里把嘴邊的飯粒捻掉了。周望嶼見縫插針地笑話他:“大少爺,你人設(shè)崩了?!?/br>袁弘杉無可奈何:“我早就沒什么人設(shè)了。上回安慰自己組的組員時,早就不在意形象了?!?/br>周望嶼開朗地笑了兩聲,向后一靠,說:“我之前還答應過于斐他們,要是有機會就帶他們過來一起吃,結(jié)果人被隔壁宿舍的拐跑了,只好算了?!?/br>“他們那圈人都挺好的?!痹肷冀舆^話茬?!霸诮M待了一陣,這才知道自己是挺喜歡在舞臺上表現(xiàn)自己的感覺的?!?/br>“熱愛是有感染力的,不就像你今天么?明明覺得自己早就已經(jīng)離開了小提琴,沒想到對著音樂時還是沒轍。我很早之前就覺得,彈琴和唱歌,可以不單在音樂會、舞臺里,可以在生活的任何地方。你倒是不知不覺把這一點貫徹得很好的?!敝芡麕Z說,袁弘杉張張口,沒有說話,只垂著眉頭,看不清表情。周望嶼忙不迭又說:“對了,我和于斐寫了一首歌,要是能進到下一輪,就商量著找人一起唱的……”……唐之陽和江河的任務非常簡單,為了貫徹他們一直以來對于隊友溫和寬厚的好爸爸形象,節(jié)目組需要他們協(xié)作,在一天的時間內(nèi)選出十九件其他練習生們喜歡的禮物,再親手打包送出。在接送的車上,唐之陽往自己的腳跟貼著活血化瘀的藥貼,江河這才想起他腿上還有傷。“那你還去晨跑?真是瘋了。”江河長嘆一聲,早晨看他從容不迫,無事發(fā)生般運動行走,還當他平安無事,這樣想來,他的氣色不好其實有跡可循。江河看著他動作熟練地處理傷處,忍不住又說:“老傷才需要好好養(yǎng)?!?/br>“前天打的封閉,早上實在沒什么心情,想放松一下,就忘了?!碧浦栃Φ糜樣樀?,頗有點兒柔和服軟的歉意在,“這個月的活動多,也沒辦法養(yǎng)。將就著用用就好了。你放心,早晨那會強度不大,我習慣了?!?/br>“不說這個,”唐之陽拍拍自己的腿,隔著一層藥貼的膠布,皮膚發(fā)出沉悶的拍打聲音,他又蹬了蹬地,酸軟的疼痛尚能忍受。唐之陽看向江河,說:“你有沒有特別熟悉哪一位,知道他們的喜好的?我知道的大概就我們組的幾個小朋友?!?/br>玩笑的昵稱說得他眼睛彎彎,江河看著攝像搖過鏡頭來,抬了抬下巴,唐之陽心領(lǐng)神會,接著說:“我們宿舍的話,風風看著咋咋呼呼的,說唱的時候一副酷蓋大佬的樣子,但其實是個內(nèi)心柔軟的人,打心眼里格外喜歡可愛的東西?!?/br>江河笑了聲,說:“比如萬幸?”唐之陽不置可否,眼里溫暖的笑像漲高的水,盈盈地滿溢,“萬幸也有點兒特別,雖然營業(yè)的時候總是被迫戴著小熊耳朵,穿淺色的可愛衣服,心里住著個darkman。我們宿舍不介意衣服混著穿,他把我們的黑色衣服都拎出來穿過一遍?!?/br>“這倆真是兩個反差的極端啊?!苯勇犞腥?,“我們宿舍,我們宿舍走得差不多了。于斐的話……”他摸著下巴想了想,“愛做的就兩件事,聽歌,還有唱歌。寶貝的是他那把吉他,我們以前管那個吉他叫‘小薯片’?!?/br>唐之陽怔了一下,輕輕地笑出聲了。江河疑惑:“你笑什么?”唐之陽搖搖頭:“沒什么?!?/br>江河又說:“周望嶼的話,私底下也喜歡寫歌唱歌,所以他經(jīng)常和于斐泡一起,不過——他出乎意料地喜歡毛茸茸軟乎乎的抱枕,之前于斐不是在綜藝的音樂節(jié)上贏了只企鵝抱枕回來嗎?結(jié)果沒在于斐床上待幾天,就被周望嶼一直占著不放了?!?/br>唐之陽的笑容更深了:“原來是個玩偶富翁?!?/br>“真的是,他床上全是毛茸茸的小動物,整個人就是個動物園長。也不知道一個大男生是怎么睡下去的?!苯哟怪劬Γ叵氲貜澠鹱旖?,“是吧,別看他平常這么正兒八經(jīng)的,其實幼稚得要命。他自己的說法是,再老干部也要有點兒未泯的童心?!?/br>“這點倒是和樂樂有點像。”汽車駛?cè)胧兄行?,琳瑯剔透的商鋪在車窗外游動,車在有名的商圈降低了速度,唐之陽勾起掛在耳邊的口罩,聲音甕甕的:“他愛吃糖。剛來那會兒送他一罐睡眠糖吃,原本一天吃一粒就夠了,前段時間問起來,他說他當軟糖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