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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都已經(jīng)不記得了。那些痛徹心扉的感情表達像是驚鴻照影,闞君桓重歸平靜,但唐之陽的心里卻仍舊波瀾萬頃。好在對方?jīng)]有舊事重提的意思,只是照著鏡子將帽子戴穩(wěn),把并不合拍的工作證掉了一個面兒,不忘幽默風趣地補了一句:“多喝熱水。”他似乎注意起鏡子里的唐之陽,在那頭凝視一陣,忽然轉(zhuǎn)向他,帶著揣摩端詳?shù)难凵?,若有所思地向前一步,“跳李想老師的新歌,?”他的一切動作都是忽然的,習慣觸碰吉他弦的手,一下托在了唐之陽的領(lǐng)帶結(jié)上,他將那條黑白條紋的細領(lǐng)帶扯松,又順手彈開扣到第一顆的襯衫扣子。距離太近,看得清他微微發(fā)顫的眼睫,但又因為那利落的一扯,距離隨之拉遠。闞君桓的手輕輕擱在唐之陽的肩頭,正了正身體的角度。目光平和、真摯,充滿感情。“你這樣最好看。”唐之陽緩緩?fù)鲁鲆豢跉?,才發(fā)現(xiàn)從對方接近的那一步,他渾身僵硬、屏息凝神,他不確定闞君桓知不知道他下意識的不自然,可他唯一能夠下結(jié)論的事情卻十分昭彰——是關(guān)于喜歡與愛的事。闞君桓于他是絕不能,但他對闞君桓卻是不得不。半刻鐘之后,上臺前的焦慮緊張完全為這位不速之客的到訪而云散煙消,唐之陽找到組的休息室,休息室中有彩排的錄像,下一個節(jié)目就是唐之陽了,他匆忙交代一句:“待在這,不要走。別出事?!?/br>“嗯。裝工作人員,我十分在行?!标R君桓戴回口罩,找了個堆放雜物的角落,十分乖巧地坐在最不顯眼的地方,視線卻從一開始就離不開轉(zhuǎn)播的熒幕,正是的最后一段高潮,列車呼嘯掠過,光影翕動,如夢似幻,在即將遠離的雪之國度,四個自北而來的年輕人縱聲歌唱,闞君桓的眉頭不自覺一蹙,唐之陽頓在門口,也回頭看畫面的情況。“唔……樂時,是和斐斐關(guān)系很好的那位嗎,之前和你跳的時候,他是這么緊張的一個孩子么?”闞君桓望向唐之陽,有些疑惑道,“畢竟那個舞臺讓我印象很深,看來他對待跳舞,和對待唱歌的心境,是完全不一樣的啊。”闞君桓滿目憂慮,話音剛落,在音高的頂峰,最為重要的、情感爆發(fā)的那一句,四個人的合音里果然出現(xiàn)了瑕疵,是處理過于粗糙的,氣息不足的清亮高音,舞臺上的四人神色如常,但樂時的笑卻有點兒僵硬,于斐與他相對合音,他的眼光一頓,隨后保持著笑容點了點頭,闞君桓慢慢說:“還算是臨危不懼……不過這樣的話,大概會被老師批一頓的吧?!?/br>“……樂樂對唱歌一直沒有什么信心?!辩R頭切在點評畫面,貝錦的話說得非常不客氣,即便許多練習生在場,導師們都掛著笑臉打圓場,她仍然毫不留情,指出每個人的瑕疵,眼見貝錦談及樂時的失誤,唐之陽的肩膀被輕輕一拍,是周望嶼催他到準備區(qū)去。“你在和誰說話?”周望嶼往房間內(nèi)探頭看了一眼,唐之陽不動聲色將門一擋,把門頁合上,急急匆匆地拽著他離開了。片刻之后,休息室內(nèi)涌進了六七個人,除卻上臺表演的幾人,還有一小隊攝影,由于不是正式舞臺,后臺取材并不會太久,多半穿插在節(jié)目的鋪墊部分,作為必要的感情鋪墊使用。狹窄的休息室一度有點兒混亂,闞君桓站起身,飄飄忽忽地溜到門邊,攝制看到他的工作證,甚至以目示意地點點頭。“樂時練習生,剛才在舞臺上的失誤很大,貝老師非常嚴肅地提出來了,‘這樣下去可能會影響出道,甚至會把可能性降到非常微小的程度’,對于這個看法,樂時練習生,你有什么想法嗎?”問法單刀直入,毫不溫柔,復(fù)述像是傷口撒鹽。闞君桓從聽見他的聲音始,就知道這孩子非常緊張,緊繃的聲音與舒張的聲音差別巨大,也無怪乎貝錦如此不滿,把話說到了最傷人的決絕份上。闞君桓不禁由這個不留退路的問題,想起剛出道時的那些日子。同樣尖銳如刺,同樣步步緊逼。從他的角度望過去,只看得見坐成一排的練習生的后腦勺,以及攝影機黑洞洞的一只眼,鏡頭前的人是什么表情,闞君桓默默地思考著,第一次接受那樣的訪談時,面對鏡頭那一瞬間從四面八方逼迫而來的巨大壓力,他永生難忘。如果因為自己的失誤就此駐足停步,面臨著的是再度進入日復(fù)一日的練習生活的結(jié)果,不是所有人都能在這段旅途走到最后,況且受到權(quán)威的否定,受到質(zhì)疑的同時也在無限度地質(zhì)疑自己,由此陷入自責的往復(fù)循環(huán)?!麑嵲谔宄恕?/br>“在正式演出里會減少失誤的,爭取不拖累隊友?!?/br>回答真是太溫和了,是讓人非常羨慕的溫柔的漏洞。闞君桓抱著手臂,幾乎可以想出下一句步步緊逼的問題。“那如果下一次失誤了的話,你怎么辦呢?隊伍怎么辦呢?”沒有人敢說舞臺絕對不會出現(xiàn)失誤,何況是合音時候的明顯錯誤,雖說不至于破音,但卻帶著神經(jīng)質(zhì)的突兀。闞君桓替他懸著一顆心,他并不清楚樂時的心理素質(zhì)如何,但初出茅廬的練習生,又能夠做到什么程度呢?室內(nèi)一靜,只剩下或急促、或平勻的呼吸聲音。而打破這一靜寂的,是樂時淡定而誠摯的回答,冷靜、鎮(zhèn)靜,仿佛不是第一次經(jīng)歷:“沒有下一次失誤。我不會拖累大家的?!?/br>闞君桓微微張大眼睛,眉毛輕挑,攝像亦是面露訝色,這位仍舊年輕的練習生,毫不猶豫地將他自己逼進了死路。這樣的答復(fù)無疑極其凌厲,毫無回寰商榷的余地,是像一把冰冷的劍一樣的性格,即便是剛而易折,或是銳不可當,于樂時仍然是一個未知數(shù)。闞君桓忽然發(fā)覺,走到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失去了這樣孤注一擲的勇氣。“無論是怎樣的結(jié)果,我們首先是一個隊伍。無論結(jié)果如何,都會全力以赴?!?/br>于斐的聲音,堅定可靠,充滿信任。闞君桓一怔,旋即露出了寬慰的笑容。他還真的成長了。短短的時間里,于斐像雨后節(jié)節(jié)拔高的竹子,要正直俊拔地直刺頭頂那片怪異的天空,盡管闞君桓仍舊不知道當時贊成他離去的想法究竟是對是錯,但他至少比自己先看清繁盛背后的困境,并且試圖進行反抗。盡管那理由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夠理解,支持的更是少而又少。訪談又按部就班地向其他人問了練習與編曲的問題,各有主張,各有亮點,這組實力與才華俱佳,成員雖說并非人人躋身出道位的人氣高漲,但卻都存在記憶點,在楚湘東事件的處理上更是怒刷一回存在感,風評上升。如果沒有太大問題,這次舞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