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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蹙起的眉毛還是昭然地表現(xiàn)出了——他很緊張。“我一直認為,我教的學生是最好的?!?/br>貝錦頓了一聲,銳利的目光看著站在最右側(cè)的于斐,與站在于斐身邊微笑不語的楚湘東,她又說:“從參加節(jié)目開始,你們就都是我的學生。我希望你們能夠在每一次的公演里,都能進步、再進步?!?/br>“這一次你們既然在位置測評里選了我的歌,那我就希望你們每個人都能夠毫無保留地做到最好。想要偷懶耍滑,抄近路、走捷徑的人,可以從現(xiàn)在就離開?!彼渲樥玖似饋?,右手輕輕撫住領(lǐng)口,向所有人微鞠一躬。楚湘東敏捷地想要開口,卻聽見作為leader的于斐俯**去,做了個標準的九十度鞠躬,聲音響亮:“請老師多指教?!?/br>于是所有人也鞠躬,異口同聲的禮敬。于斐像是在提醒他隊長是誰,那是一種讓人動搖與厭惡的熟悉感覺。攝像機洞察一切,他將自己的情緒盡量壓抑,面對大眾的眼睛時仍然談笑自若。他問:“貝老師,我們可以開始了嗎?”貝錦放下耳機,手指擱在琴鍵上,“當然?!?/br>貝錦讓所有人唱了兩遍,一遍跟著她的鋼琴來,是為考察他們的音準,一遍跟著DEMO來,是審視對歌曲的理解。與剪輯的正式節(jié)目不同,她對每個人都進行了全面的點評,盡管話說得刺耳又絕對,一如既往是她的毒辣風格。蘇喬和樂時的唱句在第二大段加入了合音,大多是由于斐參與墊音,由ter位置的楚湘東作為爆發(fā)將歌曲推向高潮部分的大合唱,問題是在此時出現(xiàn)的——在實際演唱的過程里,于斐明顯發(fā)現(xiàn)歌曲的調(diào)子有一些過高,樂時和蘇喬有些吃力。他的合音沒有按照編定的原調(diào)唱,似乎為了照顧隊友,他進行了降調(diào)處理。而楚湘東卻維持原調(diào),使得高音在發(fā)出時顯得有些突兀,即便那是響亮而出色的合音,卻因為過渡的不柔和而顯得稍微刺耳。貝錦顯然察覺到了,兩遍考察過后,她單獨把這一段提了出來。“原調(diào)還要再高?沒有按照原來的唱?”楚湘東點點頭,貝錦緊隨其后:“按升調(diào)的部分唱一遍吧?!?/br>樂時看了一眼于斐,他沒有拒絕的理由,只是點點頭。在攝像機前他從來對樂時不多作關(guān)注,他清楚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對他人而言或許都是毒藥,貝錦冷冷看他一眼,彈出了更高的調(diào)子。在音符逼近時,似乎所有理論上的知識都成為一片空白,如同曲子與歌詞本身一樣清冷的旋律,樂時一開口,只覺得空白里有些古怪,喉嚨的聲音仍舊是能夠發(fā)出的,卻像被某種斥力緊攥、吸附,有東西堵在了胸口與喉嚨連接的部分。平淡的樂句,似乎并沒有人發(fā)現(xiàn)他的不對。蘇喬甚至站在他的身邊,用鞋子緩緩打著節(jié)拍。歌唱讓他覺得不舒服。貝錦點評時,直截了當?shù)刂该髁耍骸拔艺J為原調(diào)更適合你們組員的音色。盡管多數(shù)人表現(xiàn)平平,讓我覺得有些失望——包括主唱。于斐合音部分和楚湘東斷開了調(diào)子,在我看來簡直就和平地起高樓一樣突兀,知悉自家隊員的有效音域,并且不矛盾的充分利用,不是一個隊長應(yīng)該盡到的責任嗎?”于斐不作過多辯解:“是我的錯,我很抱歉。”楚湘東向貝錦勸解地哂笑,說:“老師您不要怪他。在之后的編曲里把問題解決就好了。大家還需要多多磨合。于隊也是對大家的個人實力不太清楚?!笔且环磥硗滋苋?,實則綿里藏針的話,似乎為了轉(zhuǎn)移注意力,他的眼珠機靈一動,又另起一題:“針對這個情況,在編曲上,我其實有新的想法?!?/br>蘇喬怔了一下,小聲說:“怪不得不用我的,原來自己有想法啊……可又不和我商量……”江河也看著楚湘東,他的神色有些復(fù)雜,似乎正在側(cè)耳傾聽,又似乎心中有數(shù),他時而地看向蘇喬,但被對方輕輕巧巧地避開了。楚湘東振振有詞:“我在初步完成DEMO之后,覺得現(xiàn)有版本的風格有些過于復(fù)雜炫技了,我想讓這首歌簡單一些……”蘇喬皺了皺眉頭:“嗯?”“前半部分是抒情的鋼琴與鼓點,感情能夠像水一樣匯聚,到后半部分升高成狂風驟雨,再強調(diào)激進的感情。空靈的部分分布在前段,電子顆粒碰撞的元素放在后段,也算是符合您當年唱這首曲子的心情了。”貝錦沉默地看了楚湘東一眼,蘇喬卻看看楚湘東,再看看江河,滿眼難以置信。他似乎想向前走一步,但樂時猛然攥住了他的手腕,他有點兒委屈,吃痛地哼了一聲,一雙眼睛有些濕潤。攝像機火眼金睛地抖到他們倆的面前。貝錦微微一笑,冰消雪融的贊賞:“DEMO的設(shè)計理念是你一個人想到的嗎?”楚湘東亦是報以燦爛笑容,朗朗回答:“隊友幫了我很多忙,正因為他們的鼎力相助,我才能想出這么好的辦法?!?/br>蘇喬還沒緩過神來,不知道手上生疼的力道是一個無聲的警告,他平日里恰到好處的直言不諱顯得尤為突兀:“編曲的事情——是大家一起做的,換曲風的想法,”他沒有注意到在這一瞬間,所有人臉上變化的不同的表情,驚訝的、遲疑的、竊喜的,江河失了色,搶一步走到他的面前,卻已經(jīng)來不及阻止前隊友的話:“先抑后揚的想法,明明是我先想到的!”楚湘東也極其震悚地看著蘇喬,眼神從驚異的迷茫逐漸變成失望的難以置信,他沒有說話,只是以求助的目光望了望鏡頭與導(dǎo)師,又望了望其他組員,但他似乎很快地就調(diào)整了震驚心情,強裝理性的笑容,商榷地打哈哈:“我、我明白你喜歡這首曲子的心情……”“蘇喬……我們再好好商量商量,好不好?”蘇喬聽他竟然順著謊言圓了下去,江河攔在他的面前,頗有讓他偃旗息鼓的警告意思,但在他無疑是助紂為虐,蘇喬怒上心頭,他本來是隨和的個性,但這一腳在他的底線內(nèi)踩了個實,江河這樣一攔,就是火上澆油。他甩了一下樂時的手,力氣一松,“我憑什么和一個強盜打商量?”“小喬!”江河截斷他的話,他背對著攝像機,在機位調(diào)整前把怒火中燒的蘇喬遮得嚴嚴實實,他咬緊牙關(guān),似乎想回頭對貝錦說什么,蘇喬眼里有希望的光一閃而過,但江河的視線落在楚湘東示弱的面色上,他垂下眼睛,不去與蘇喬幾欲噴火的視線相觸,他說:“大家都出過力,我也知道你很喜歡這首歌,我們再好好討論一下吧?!?/br>“隊長!”蘇喬脫口而出,舊日的稱呼讓江河后背一凜,“你沒有睡醒嗎?你瘋了嗎?你明明知道的——你明明寫了這么多歌,你明明知道的。”話說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