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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子走進場中的時候,場中交頭接耳的練習生都一愣,躋身高位的練習生對自我位置的認知都清晰明確,在強者環(huán)伺的選秀類節(jié)目之中,選擇自己最擅長的位置,是最能夠發(fā)揮出自己的實力的。然而以舞蹈見長的樂時選擇了Vocal組,還是貝錦導師的組,這就足令所有人感到震驚了。歷屆另辟蹊徑、劍走偏鋒的人不少,但無論做出怎樣吸人眼目的行動,舞臺效果配不上選擇的勇氣,因此籍籍無名、跌落低谷的例子比比皆是。這樣為博得注意而改變自己所擅長的風格、拼力一搏的行為,倒不像是中上位圈練習生的選擇。好巧不巧,在這首歌的名牌之下,站著他熟悉的兩個人。一位是與他在第一次公演舞臺度過練習時光的江河,另一位則是楚湘東。震驚的呼叫多半是隔壁Rap組的萬幸、任風風發(fā)出來的,他們一驚一乍,倒是帶得組員也跟著嘀嘀咕咕地四下討論起來。江河倒是毫不見外,過來虛虛做了個禮貌客套的擁抱,楚湘東也要過來對他握手擁抱,介于攝像師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跟拍,樂時壓抑住貓腰躲開的欲望,面無表情地接受那個力道熱烈的環(huán)抱。他的聲音激動赤誠,是一貫有的符合人設的開朗:“真的,沒想到你會選這首歌。”樂時輕輕一掙,朝后退一步,臉面上的微笑不帶太多感情:“一向聽著貝錦老師的故事走過來,你應該也知道這首歌的意義。”楚湘東松了手,撓了撓后腦勺,臉色有一瞬間的不自然,扭曲開裂成某種古怪而抖顫的惡意,但那也只是難以捕捉的一瞬時,他笑著點點頭,回答:“當然知道。所以我才能作為HP的練習生參賽?!?/br>江河意味深長地看了楚湘東一眼,下一名練習生是蘇喬,奇怪的是,他也陰差陽錯地選擇了這首名不見經(jīng)傳的——那是貝錦剛出道時首專的主打歌,發(fā)歌時場上的練習生們還是懵懂年紀,除卻一個神秘而冰冷的名字,他們對這首選曲一無所知。在樂時的印象里,蘇喬一直是懶懶洋洋的模樣,是專注于為話嘮搭檔李凌京搭腔的捧哏,在看到組員江河的時候,他不著痕跡地直起背,在入口頓了一頓,這才把背在身后的牌子翻開,江河的臉色一變,面對鏡頭,他露出了少有的苦笑。“該來的總要來啊……”一聲感情復雜的嘆息,組徹底無人問津,熙熙攘攘的練習生選擇了家喻戶曉的熱門曲,成績斐然的回歸新作,同樣選李想出道曲的唐之陽站在隔壁,每個人進來都滿是期待,結果總在他面前打了個彎兒,投向別的曲目的懷抱。他想樂時遙遙伸出只手,臉上是無奈的苦相:“你怎么不選這首歌,現(xiàn)在說走錯了還來得及。我連怎么編舞都想了個大概?!?/br>樂時也伸過手去,在即將交握的一瞬間啪地輕輕打了一下對方的手背,“來不及,不要想了?!彼匆谎厶浦枺J真且誠摯地說:“哥,你會遇見更好的。”唐之陽長嘆一聲,順著玩笑插科打諢:“別說怪話,我很受傷?!?/br>見攝像機悠悠閑閑地逛遠了,他才壓低聲音,頗心懷叵測地問樂時:“還是說,你是為了某某才選的Vocal?”樂時一怔,脫口而出是誠實真摯:“不是……”話尾猶疑不定地一頓,他住了口,轉過臉面,不再說話。耳尖有點兒微妙的彤彤的紅熱,分明不是這個因由,自己的組也籠罩著一股相識甚久,但又強裝素不相識的尷尬客套,一種不祥的陰翳一般的預感,從他的心底煙云一般涌蕩起來。的最后一個名額有長時間的空缺,直到于斐走進房間,場中鬧鬧哄哄的練習生默契地為他獻上屏息凝神的寂靜,樂時看著他身上的練習衫,也才過去不久,就已經(jīng)洗得有些舊了,褲腳干凈整齊地卷起來,露出兩截腳踝。他對自己的選擇不遮不掩,情理之中,是貝錦的Vocal組,意料之外,曲目是和自己同組的。場內(nèi)更靜了,變化多端的動搖目光在他與組員身上游移,有因為不與他一組而大松一口氣的,也有嘖嘖稱怪的,是在奇怪高位圈的練習生們選擇了一首并不有名的歌,成了一組氛圍古怪的豪華陣營。組內(nèi)的人各有心事,但也知道維持表面和平,一一與于斐握手擁抱,他原本站在樂時面前張開雙手,樂時卻以手肘戳了一下江河的腰,于是滿臉期待與幸福等著投懷送抱的,是莫名其妙被推出去的江老師。于斐:“……”這一回楚湘東只是笑,卻連一句話都沒有說,那笑容里藏著咬牙切齒的刀子,眼中明亮真誠的火焰隱約壓抑著溫度漸生的怒氣,在同一組里出現(xiàn)的兩個舊面孔,是他練習生涯里扎在心中的一根鋒利的刺。他看著于斐與新組員略帶別扭的、小心翼翼的交流,于斐已經(jīng)不是從前那個受人吹捧,不可一世的HP的王牌了,取而代之的是他,他才是能夠打破魔咒,走到最后的那個人。曲目選擇結束,上半天的錄制告一段落,練習生們就地解散,三三兩兩地聚著去食堂吃午飯,于斐總算找到名正言順和樂時坐一桌的理由,不知道為什么,同組的蘇喬也跟了過來,沒有拆伙的213宿舍再加上兩個人,滿滿坐了一個桌臺,顯得十分熱鬧。話題免不了來到選曲的討論上,奇妙的是,同一個宿舍的四個人都選擇了不同的分組,萬幸在吐槽了一邊Noya的人美心善而曲風之狂野奔放后,盯著樂時碗里的“樂樂最近老是往錄音室和練歌房跑,原來如此。”“畢竟得到那位女魔頭的欣賞,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比物L風長嘆一聲,在貝錦的冷嘲熱諷下四處碰壁幾乎成了每個練習生的常態(tài),“就算是以周望嶼在3M的實力,也常常被挑三揀四。”萬幸看著于斐十分自然地將樂時碗里的菜搛走,他樂哥一副毫無表示的樣子,頓時如臨大敵,打算禍水東引,話鋒一轉:“之前在HP,貝錦老師也這么嚴格?”于斐沒有回答,但樂時接了話:“她說于斐的聲音被上帝吻過?!?/br>萬幸和任風風面面相覷,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于斐一口氣沒順上來,嗆得眼淚直流,樂時淡淡向他看了一眼,對上他淚眼模糊的目光,心底覺得有些好笑,但又隱約滯澀地不快,他至今仍然對于斐過于毅然決然地放下曾經(jīng)一切的行為,懷著難以置信的不切實感。作為練習生涯的起始點,公司發(fā)現(xiàn)了他們值得在舞臺上發(fā)光發(fā)熱的一切,給予出道、成名、登頂?shù)膲粝?,在星光璀璨的照耀之下,他們眼花繚亂地接受著外界的關注,卻忘記了造型產(chǎn)業(yè)后深重的陰影。光亮只是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