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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扭動,手臂平直向上,觸摸光亮,指尖拉動肌rou,寬袍大袖從臂上落下,臂膀的肌rou線條分明流暢,心臟一般緊繃地一頓。樂時的臉一半為繡銀黑袍的袖子遮住,卻露出那只充滿敘情表意欲望的眼睛,他仰起頭,機位恰如其分地打到了側面,室內的呼吸聲停止了。從他筋絡畢露的手背,到眼角濕潤的一抹暗紅色影子,鼻梁至鼻尖,又至雙唇與下頦,燈光掌管明暗的權力,將他的面闊鍍上一層粼粼水光般的流暢金邊,他的眼睛很亮,凝睇哀視間,浮光躍金。一雙手從他的兩脅有力地探出,這是他與唐之陽的第一次身體接觸,幾乎抵著脅下兩道力氣,他雙腳離地,做了一個極其漂亮的跳躍,如同真的得到了雙翼,振翅欲飛。在落地的一瞬間,兩人的手臂交叉握緊,唐之陽輕得簡直是一片鴻羽,滑步踩住的并非一方舞臺,而是寬闊寂寥的冰湖表面。他滑向樂時的右側,在與舞伴對視的那一刻,舞蹈產(chǎn)生了微妙的震顫,那是肌rou動作的共鳴,而在他以流暢的舞步與他分離,雙手因為“更不歸”的調尾松開時,他回頭,在迅雷電閃的一瞬間里,看見樂時眼里的不舍、傷感與挽留。他于是產(chǎn)生了共情,舞臺上唯有天與地,你和我,而歌詞則是催促生離死別的命鐘,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出現(xiàn)過這樣全情沉浸的感覺了。盡管每一個交纏的手勢都是虛晃,每一個擁抱都是妄想,唐之陽的視線跟隨著樂時的掌心移動,那是望斷青天的歸鴻,展開的雙臂朝順逆方向分別移動,腰腹與腿部的力氣劃足半個圈,是于天空中展翅翱翔,雙翅相抵的鷹?!坝麊柸鲜隆钡拿髦蕟?,是引出“年年鴻雁飛”的悲情,終會于長空中分道揚鑣,似乎是心中落實的定數(shù),正因為彼此心知肚明,才會更為糾纏不舍。舞蹈的最后定格在二人錯臉背對,同時看向鏡頭。只是短短兩句唱詞的時間,卻已經(jīng)蘊含了半生的喜怒悲歡,唐之陽比樂時稍高些,沐浴在燦金色的燈光之下,克制地喘著氣,他額頭的汗水閃閃發(fā)光,眼尾上挑的鳳目含蓄著分離的感傷與不愿傷情的清勁,灰褐色的瞳色在燈下隱約浮現(xiàn)一層淡薄的金,那是屬于天空鷹隼的顏色。他的鎖骨上伏著一條細銀的小鏈子,一枚小小的銀戒指,在他的心口一閃。燈光重新黯淡,鼓點裹挾強烈而抒情的節(jié)奏,帶來整齊劃一的刀群舞與莊諧并存、通俗典雅的唱詞。試圖將中國風融入流行舞曲的嘗試有過很多,的編曲無疑是中規(guī)中矩的改編,由于隊內的三位中上位圈選手,都是舞擔出身,所以留給主唱的表現(xiàn)空間十分廣闊,那兩位下位圈的練習生,在舞臺上展示了令人耳目一新的副歌段落,竟然也撐起了整首曲子,副歌部分出奇地抓耳。有人緩過神來,小聲驚嘆:“我之前看213的沙雕視頻,知道樂時和唐之陽很會跳舞,江河是首席的事情,也早就傳開了……但是……”他和身邊的練習生面面相覷,嘴巴張成極其驚訝的“O”形。“這兩個家伙唱歌,居然這么好聽嗎?”在一片贊嘆的掌聲與喝彩里,A組的表演結束了。于斐回到座位上時,周望嶼正在邊稱贊地點頭,邊鼓掌。見到于斐坐下,他打量一番于斐的表情,確定他這時將心情多少調整了些,揶揄玩笑一句:“錯過了?別是到洗手間哭鼻子了吧。于斐練習生?!?/br>于斐搖搖頭,竟然也笑:“不敢哭,也不敢錯過?!?/br>屏幕上做出結束動作的練習生們列成一排,遲遲不走,室內的歡呼一停,就聽到了場上粉絲此起彼伏的吶喊:“安可!安可!安可——!”其間交雜著“唐老師C位出道”“樂樂mama愛你”“江河實紅無疑”“沒有名字的弟弟也要加油”等歇斯底里的尖叫——這是舞臺上的第一個安可,不出在高位云集的復仇者聯(lián)盟組,也沒有出在傳唱度極廣的熱門歌曲組,而是一首名不見經(jīng)傳的歌舞劇宣傳曲,這是一件稀罕事。李凌京對蘇喬吹水:“真?zhèn)€雅俗共賞,盡極張揚??吹萌诵某庇縿?,如沐朝陽。”蘇喬也看得心旌鼓動,忍不住搭腔:“您去跳您怎樣?”李凌京擺擺手:“不成不成,就開場那舞,”他將聲音壓低,控制在四五人能夠聽見的范圍,端腔拿調:“不說別的了,我個大男人看得有點想哭。一是為感情生動,像舞蹈導師說的,真的享受舞臺,和舞臺一起生長,二是為力所不逮,我往那兒一跳,那肯定是肢體不協(xié)調,張牙舞爪。”“怎么說,”周望嶼邊說邊看了眼于斐,“這樣的舞臺,我還有點兒不甘心——”他又歪歪頭,拿肘關子戳了一下于斐的腰,說:“新時代青年,您行行好,控制下表情,這是在笑哪出兒呢?”于斐咬了咬下嘴唇,回答:“李凌京說得對?!?/br>周望嶼:“……”樂時等人是被一眾激動的練習生拍著肩膀搡著腰推到自己的位子上的,上午的半場已經(jīng)結束,大家坐在位子上,等待下一場的報幕與中午的盒飯,213宿舍的四個人自動聚在一起,都是卸除舞臺重任的練習生,似乎已經(jīng)提前得了假期空子,繃緊的神經(jīng)一放松,就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雀躍舒適。樂時的眼角一直痛,燒熱也半斤八兩,飯扒拉兩口沒吃完,倒是把萬幸最喜歡的咸醬rou絲和任風風最愛的甜蛋燒分了,一個甜黨和一個咸黨,一個左撇子和一個右撇子,拌著筷子瓢著嘴,大眼瞪小眼地打嘴仗。萬幸:“我覺得廣東人有毒,為什么東西不是淡得沒油就是甜不拉幾的?!?/br>任風風拿粵語罵了句“你收聲,再說話把你做成煲仔飯吃掉”,一把把黃澄澄的甜蛋搛到萬幸碗里,對方怪叫一聲,一邊咬了一口,立時作身受劇毒狀,向樂時伸出顫抖的手:“樂樂,我要死掉啦——”樂時:“……”給了他一個意思是“死了萬事大吉”的眼神。發(fā)抖的手顫巍巍一轉:“唐老師,我要死掉啦——”唐之陽皮笑rou不笑:“不吃給我吃吧?!?/br>萬幸上演活人翻臉堪比翻書:“這可不行,這是阿風的愛,對吧風風?哎嘿嘿……”“我倒,誰愛你啊,離我遠點!你別過來啊——!”樂時看著無時無刻都在上演的宿舍沙雕日常,腹誹這東西拍成小綜藝估計能讓不少粉絲大開眼界,滿足一下大家奇人共賞的愿望。正擱下筷子,把餐盒的塑料蓋子仔細扣回去,肩膀就被輕輕地、怯怯地一拍。他一轉頭,與于斐對上了視線。萬幸與任風風的打鬧停頓在一個奇怪的角度,唐之陽夾菜的動作一停,隨即把東西放了回去。感受到另外三人的目光,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