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氣，似乎完成了某件沉重而難為情的任務，他的嘴唇微微顫抖，又緊緊抿住，旋即向一片寂靜的工作人員露出一個謙遜禮貌的笑容。

“我可以走了嗎？”

再過半年，一年，十年，二十年，答復都是一樣的，無法辯解，毋庸置疑。

他本不該對這份回答有所希冀。

那頭的監(jiān)督顯然慌了神，見過與家人打鬧嬉笑，也見過感動落淚，可如此不留情面，斬釘截鐵的回答，他們還是頭一回聽見，眼前的練習生笑得安安靜靜，即便眼中的光正在劇烈地顫抖，他也仍在支撐這副行將破碎的冰殼。

“好、好……你可以離開了，回去好好休息，比賽、比賽加油……”

樂時回過身，向他們深深鞠了一躬，低低說道：“謝謝監(jiān)督?！?/br>
他關上錄制間的門，沒有任何反顧地走向練習室。

沒有事情能夠一蹴而就，一切本就是負重前行，不管如何起伏跌宕，比賽近在咫尺。

他不得不關閉過去的門，繼續(xù)向前，盡管前方無星無光，或許是光明坦途，或許是萬丈深淵。

作者有話說：

沒想到吧我這天能更倆。

我也想趕緊寫比賽QAQ下章或者下下章就是了，雖然詞不達意，但還挺想寫足篇幅的。

熟悉粵語的小天使，可能知道勁在方言里讀的是“ging”，所以也算個莫名其妙的押韻吧……（？）

第29章應答

錄制只是彩排前的小插曲，明天下午的帶妝彩排近在咫尺，得到入場券的創(chuàng)新制作人代表，能夠對自己最感興趣的節(jié)目進行先行觀看，類似于電影公放映前的點映環(huán)節(jié)，代表第一印象的路透甚至比成片傳達的信息更多、更真切。

樂時幾乎是被拽進休息室按頭休息的，江河仍然沒有歸隊，許多影響大局的細節(jié)也沒有摳干凈，他被攆進房間里，唐之陽按住他的雙肩，眼神堅決篤定：“至少睡一會。關于細節(jié)這一件事，”他從身后掏出一個小本子，又讓每個組員熟諳地輪流報了一次幕，向他打十二分的包票一定好好解決，樂時才肯罷休。

睡眠極淺，許多錯綜混亂的夢，像是煮沸熱水里升騰起來的迷茫煙障，許多熟悉的聲音從四周包圍而來，他驚醒了，仍舊是發(fā)熱無汗，渾身酸痛，視域里有動蕩搖晃的模糊，他深吸一口氣，呼吸的聲音粗重沙啞，幾乎已經(jīng)說不出話了。

身上裹著一張小棉毯，面前有人影搖動，他按開手機的待機鍵，黑暗的室內亮起黯淡的一點光源，已經(jīng)是十一點多——唐之陽沒叫他。他嘆了口氣，手腳生銹灌鉛地抬不起來，面前的人似乎張了張嘴，要說什么，可終于還是沉默，打開門要走。

“……等等?！?/br>
門拉開一道縫隙，明亮的強光落在他的面?zhèn)?，樂時瞇起眼，抬手擋了一下。門頁重新又合上了，那個人沒有說話，只是在他的對面席地而坐，紙盒與塑料包裝的聲音響起來，“啪”一聲，涼絲絲冷冰冰的東西貼在了他的額頭，冰片和薄荷的氣味讓他打了個刁鉆激靈。

……退熱貼。

樂時掙扎了一下，不容分辯的聲音響起來：“睡覺。”

江河比誰都不講道理，又說：“編曲改了，前15s改成c的一段獨舞，本來想讓你和唐老師一起，但你現(xiàn)在不行。其他部分沒有變化，半開麥，沒有事的話，我就去調整隊形和唱段了?！?/br>
最后關頭，他退讓了。

此前江河總是持著一口氣，不肯在確定下來的編舞上做出退步，訓練時也總是強調全開麥的重要性，組員每每苦不堪言，但素質過硬，愣是不言不語地強撐下來了，唐之陽看人眼光毒辣，即便是不善于舞蹈的練習生，卻也因為夜以繼日的練習，硬生生用肌rou記憶撐了下來。要不是他當時的選擇，樂時全然發(fā)現(xiàn)不了下位圈里還有能力這樣出眾的練習生。

雖然有缺陷、有短板，但卻潛力無限。

編曲一旦確認下來，二次更改幾乎是勞筋動骨的事情，且不論組員能不能好好消化，光是重新拾掇音軌，與編曲老師溝通，更改舞臺美術效果，都需要交流，江河這一段時間的離開和消失，似乎也有跡可循。

江河沒事人一般，站起身，將門拉開一條更小的縫隙，閃身出去，門外傳來他甕聲甕氣的悶音：“你要是好一些了，再和我們一起練習。還有時間，不要著急?！?/br>
樂時答應一聲，喉嚨立刻像被點著了，這個簡單的音節(jié)仿佛一把銳利的刀刃，將他的聲帶刮擦著用力一切，疼得他眼角發(fā)燙。樂時生澀地眨一眨眼睛，眼眶生理性地濕潤了。他深吸一口氣，按了按額心開始溫熱的膠貼，飄飄忽忽地站起身，打開了單間的燈。

他毫無睡意，但又有點頭暈眼花，萬幸在十分鐘前給他發(fā)了一條微信，說是要來找他。后附一個兩眼瀑布流淚的表情包，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他打開消息通知，一條新推送彈出來，微博通知變成三個小紅點，一周的熱點從“N榜黑?！弊兂闪恕瓣爟劝粤琛保还辖右还?，可稱無縫銜接。

@PRDUewidol_觀光團：創(chuàng)偶隊內霸凌今天早上八點鐘，瓜組突然爆出官方新視頻里選組的黑幕與真相，結果竟然是組集體的陰謀和霸凌嗎？對此你怎么看？皮下只想說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水真的太深了……

赫然九張大長圖，外加一個千元轉發(fā)抽獎。

大長圖的篇幅很大，把官方先行的三分鐘選曲視頻幀幀細分，有頭有尾。從選人剩下楚湘東開始，一直至的作詞片段，語氣中肯，角度客觀，猜測有理有據(jù)。引發(fā)討論風波的，是一張舊的消息截圖。

圖片來自于六光年的預備成員，樂時與于斐曾經(jīng)的隊友，張嵐。

張嵐：真的要這樣對待人家嗎？組內測評還沒有結束，這樣做不好吧？

某成員：剔除出道組是天經(jīng)地義，（被孤立）也是自作自受吧。

張嵐：但是小楚真的是很努力了，也不至于出組吧。

某成員：這是老師決定的事情。

一行短短的配字：HP的舊事本身不屬于創(chuàng)偶的范圍，但某成員的作為還真的讓我吃了一驚，先前我只是覺得主唱之間互相欣賞，關系很好是正常的。但保不準周就和當年的張一樣，受到了個人情緒的左右，而且就官方視頻而言，楚的位置是主唱，但是部分甚至不如副主唱，不是我的陰謀論，我覺得這場針對不是練習生之間的，背后肯定牽扯到更大的利益活動，這不是一個人、一群人的霸凌，是公司間的針對啊。

評論血流成河，各家撕得硝煙四起，一方面粉絲不承認正主們的人設崩塌，高位圈云集的，聚集了體量巨大的粉絲群體，要是坐實霸凌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