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協(xié)議遞給裴時易:“咱們寄養(yǎng)店開業(yè)沒多久他就來辦寄養(yǎng)了,辦了二十天的。其實按理來說,他沒來接我們可以繼續(xù)養(yǎng),到時候按日期收費救星,關(guān)鍵是聯(lián)系不上?!?/br>裴時易幾下翻看完,道:“幾個聯(lián)系方式都試過了?”店長:“試過很多遍了,完全聯(lián)系不上。這只貓叫簡州,寄養(yǎng)已經(jīng)到期一個多星期了,沒有人續(xù)費也沒有聯(lián)系我們。”裴時易心道簡州貓就叫簡州了?這也太簡單粗暴了。他拈著協(xié)議上的紙張,湊在鼻尖聞了聞,隨即有點無語——倒霉的男朋友傳染來的壞習(xí)慣,他一個鳳凰又不是狗,哪來那么靈敏的嗅覺,他也沒有燭龍分辨氣味的能耐,只能分得清“氣息”。協(xié)議上沾著簽字人的“氣息”——淡淡的妖氣。有氣息在,倒是可以強行追溯,不過這術(shù)法可能在違禁術(shù)法里,不知道能不能用。裴時易很快放棄了追溯的想法,免得給他男朋友添麻煩。雖然薄靳每天都一副“上班很煩,非管局怎么還不倒閉”的表情,但非管局上空的燭龍結(jié)界還是牢不可破,他還是每天都去上班,非他不可的差事也一件都沒推脫過。燭龍是鎮(zhèn)守此界的神物,冰川沒能凍住他的心,反而物極必反似的有一顆不大明顯的溫善之心。他長得十分凍人,脾氣卻稱得上很不錯。裴時易喜歡這樣的性格,每天薄靳離開貓咖的低氣壓都能讓裴時易暗自回味好一會兒。店長觀察著裴時易的臉色:“那咱們是先養(yǎng)著還是……”他臉上露出幾分不忍,這只貓很有可能是被遺棄了,但為什么不直接丟掉而是先送來寄養(yǎng)呢?這個簡州雖然看上去很兇,到底還是家貓,要是丟出去,估計不會過得太好。那要是白養(yǎng)……寄養(yǎng)店開了這個先河,后來會不會被迫“收養(yǎng)”更多這樣的崽子呢?大家一開始都是寄養(yǎng),后來不想要了就一丟?自己再玩?zhèn)€人間蒸發(fā),這也太不像話了。他們開店不是做慈善,力所能及的事情一定會做,但這個“先河”適不適合開就是個大問題。裴時易擺擺手:“先養(yǎng)著吧,你忙你的,我去跟他嗯……溝通溝通。要是行的話,我就直接先帶回貓咖了?!?/br>畢竟不是普通貓,還是不要和其他寄養(yǎng)的貓咪混住吧。而且簡州身上還有頗為精妙的障眼法,不然裴時易也不至于就隔了幾道墻都感覺不到。店長:“那好,我去看看那只美短,送來之后就一直蔫蔫的,可能是不適應(yīng)環(huán)境吧。”貓咖里養(yǎng)了二十多只貓,個個都是老板的黏人精。店長知道老板就是個人形貓薄荷,還是萬能的那種,就干脆地忙自己的去了。裴時易在大衣口袋里摸出一支營養(yǎng)膏,這是剛剛才從蛋黃窩里搜出來的,免得這倒霉孩子又拿去喂小孩。他進了門就脫大衣搭在臂彎里,這件薄呢大衣在他身上就是裝樣子,里頭只有一件夏季的襯衫。也難怪薄靳說看著他就冷,是個人看他冬天這副打扮都得打個寒戰(zhàn)。這會兒已經(jīng)十二月中了,玉川前兩天才下過一場小雪,冷得人打顫。裴時易卻熱得慌,比在夏天還難受。他扯了扯領(lǐng)口,覺得應(yīng)該是室內(nèi)暖氣開得太足了,他還是比較喜歡室外。簡州聽到腳步聲,轉(zhuǎn)向裴時易來的方向,頸后的毛豎起來,壓低身體擺出了預(yù)備攻擊的姿勢。裴時易蹲下身:“下午好。”簡州:“?”他瞅了眼裴時易,在對方身上聞到了貓貓的味道,把裴時易當(dāng)成了這里的員工,于是冷漠地扭過頭,繼續(xù)自閉。裴時易試探著牽住簡州的毛爪爪。簡州一聲不吭,扭回身就拍他。裴時易笑了:“嚯,好兇啊?!?/br>簡州很有分寸,雖然哈氣,但拍人的時候根本沒露爪子,力道也不重,就是個被冒犯后的警告。簡州是個嚴(yán)肅的小貓貓,和表面兇殘內(nèi)里還是個軟萌萌的銀舟不同,他是真的兇但也是真的懂事,面對調(diào)笑紋絲不動,并且覺得裴時易很無聊。傻了吧唧的人類總喜歡拉著貓貓說話,什么亂七八糟的事情都往外倒,還覺得貓貓什么都聽不懂,他又不是毛絨垃圾桶。簡州面對墻壁,一臉高冷。裴時易覺得這孩子的表情和云潮還真是有點像,他壓低聲音道:“送你來的是不是你家長,哥哥嗎?”簡州耳朵一抖,回身撲到裴時易身上,正要詢問裴時易是不是知道什么的時候,被裴時易拖著小屁股摟緊了懷里。裴時易笑道:“這么喜歡我???那我們出去溜達溜達吧。”簡州:??裴時易抱著他回了貓咖三樓。簡州發(fā)現(xiàn)自己在他懷里完全不能動彈。他是什么人?不,他真的是人嗎?簡州慢慢垂下頭,有點難過: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要是跟有些熱衷于煉丹求長生的人類一樣那就慘了。簡州被大衣裹著,出了門也沒吹到風(fēng),在一片溫暖的黑暗里感覺自己被抱進了新的地方,大衣外卷來一股淡淡的香氣。等簡州再被放下來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一處很陌生的地方。腳底下踩著柔軟的地毯,簡州眼前的光線一亮,他在看清面前景象的時候就噌一下縮到了后面,直到頂住墻沒有地方可退為止——他面前居然坐了好幾只大貓!真的是大貓!銀舟原本趴在地毯上,裴時易一掀開風(fēng)衣,蹭蹭蹭躥走的簡州就嚇了他一跳,連著蹦了好幾下,跳到了小凳子后面銅錢傻了吧唧地跟著一起跳過去了。裴時易:“……”這倆貓確實是不打了,但銅錢莫名學(xué)了一身銀舟的習(xí)性,好在銀舟沒被銅錢的傻傳染。翻糖回頭看看他們兩個,小公主沒有連著蹦蹦蹦的習(xí)性,嚇到了也只是躲在裴時易身后,歪著腦袋露出海藍的眼眸觀察。簡州緊緊貼著墻,對面的幾只貓都比他大不少,而且有兩只氣息非常奇怪,說貓妖不像貓妖,可又長了一副貓樣子。都比他厲害很多。簡州垂著尾巴,豎起后頸毛,緊緊貼著墻壁,喉嚨里發(fā)出低低的嗚嗚聲。翻糖從裴時易身后走出來,慢慢向簡州靠近。她看到簡州的樣子,會想起自己被帶回貓咖的那天。當(dāng)時她還有云潮潮陪著,這只小貓貓卻只有他一個。一定比她還要害怕緊張。裴時易笑了笑,沒有阻攔,而是去給簡州準(zhǔn)備干凈的水和食物。左右簡州沒那個本事在他面前耍把戲。簡州漸漸拱起脊背,戒備到了頂點。然后翻糖在它面前坐下來,低頭蹭蹭他:“咪?!?/br>貓貓不怕,我們很喜歡你的。簡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