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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落魄極了。方予洲加入節(jié)目之前已經(jīng)在網(wǎng)上有了不少粉絲,平時被粉絲慣得頗有些張揚(yáng)肆意。無論是最開始在節(jié)目里和桑橋跳舞,還是后面對傅行舟的挑釁,在方予洲看來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在今天夜里,方予洲突然意識到了自己和傅行舟之間幾乎是天差地別的差距。因為面前的傅行舟,實在是和白天,或是在桑橋面前太不一樣了。猩紅色的煙火跳躍著燃在那人的指尖,裊裊的煙氣在雪瓣中升騰。面前的人卻看上去比霜雪還要冷漠三分。就像是一匹平日里偽裝在人群里的野獸,終于在無人的深夜脫掉了偽裝,露出了陰冷而鋒芒畢露的獠牙。雖然從小母親就不在身旁,但方予洲的父親依舊對他十分關(guān)愛,成長的道路依舊算得上平坦。方予洲咬緊了牙,還是沒敢再這時候去和面前的人硬剛,開口問道:“傅先生,你找人來騙我上車說能帶我見我媽,我媽人呢?”傅行舟手中的煙剛好燃到最后一絲。他伸手將煙頭在后視鏡上按滅,又將煙頭拿紙疊好扔進(jìn)了車內(nèi)的抽屜式垃圾箱。然后站直身子,拉了拉大衣,向方予洲和Raven的位置走了過來。傅行舟比方予洲略微高出一點。他在方予洲面前站定,疏離而平淡的問道:“你很想念你母親?”方予洲笑了聲:“傅先生,請問天底下哪個孩子不想自己的母親?”傅行舟不置可否:“你想從桑橋那里問到你母親的消息?”月光幽冷。而傅行舟放在方予洲身上的目光比月光還要陰冷。一層細(xì)細(xì)密密的不安全感順著脊骨緩緩爬上了方予洲的全身,他放在衣兜里的雙手攥緊:“這似乎和傅先生您沒有關(guān)系?!?/br>“當(dāng)然有關(guān)系?!?/br>傅行舟居高臨下的看了方予洲一眼,“在見你母親之前,我想先聽方先生解釋一下關(guān)于對桑橋說的那句——兄弟本來就該在一起,不知何解?”方予洲緊抿著唇:“我之前以為我母親已經(jīng)離世,那他和我就是最親的人。一家人在一起,有什么不對?”傅行舟扯了下嘴角:“那我應(yīng)該理解為,你在跟我搶人?!?/br>方予洲:“……”傅行舟再次確認(rèn)了一遍:“是么?”方予洲上下牙咬得很死,半晌后才道:“傅先生,桑橋是獨立的個人。他和誰在一起,應(yīng)該是他的自由吧?!?/br>傅行舟的視線從方予洲身上收了回去。他嘆了口氣,聲音很輕的道:“方予洲,我再告訴你一次,桑橋是我的。就算他有一天不在了,也要葬進(jìn)我傅家的祖墓里,和我葬在一起。”方予洲:“……”“更何況?!?/br>傅行舟冷笑了一聲,“你比任何人都嫉妒桑橋搶走了你母親,你也比所有人都希望桑橋過得不幸。這樣你才平衡,不是么?!?/br>人心是最復(fù)雜的東西。血脈所帶來的依存是真的,恨也是真的。雪夜里冰涼的空氣倒灌進(jìn)鼻腔里。方予洲深深吸了口氣:“我什么時候能見到我媽?”傅行舟:“現(xiàn)在?!?/br>遮天蔽日的梧桐將紅磚砌成的圍墻遮蓋的密不透風(fēng),從路旁絲毫看不到梧桐林后的建筑。呼嘯的風(fēng)聲刮動著梧桐的葉片,蕩起一片喧囂又詭靜的嘩嘩聲。三人向前走了進(jìn)一百米,才看到了一道鐵網(wǎng)攔出的大門。保安室里的昏黃的老式吊燈明明滅滅的晃動著。大概是聽到了門口的動靜。一名老保安打著手電從保安室里推門走了出來,亮起手電朝大門的方向晃了晃:“這么晚,誰???”Raven笑著走了上去,掏出錢包塞了一摞紅鈔隔著鐵門遞了過去:“大哥,我是九點多那陣給你打過電話那個,下雪路不好走,來晚了?!?/br>老保安面不改色的收了票子,查了Raven的身份證,然后走過來給他們解了門上的大鎖:“病人們都休息了,不要喧嘩啊!回來的時候原從這兒出,其他地方有電網(wǎng)?!?/br>Raven一一應(yīng)了下來,等傅行舟和方予洲先走進(jìn)去,又給老保安遞了煙后才跟了上來。Raven對傅行舟道:“老板,剛我跟保安確認(rèn)過了,方薇的確在C棟561病房?!?/br>傅行舟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醫(yī)院很老,連幾棟住院樓都是八層以下的老式板樓建筑。A棟和C棟間隔不遠(yuǎn),中間只隔一個小小的花園。深夜的病院顯得安靜異常,三人只在穿過花園的時候聽到了幾聲神經(jīng)質(zhì)般的哭嚎,又轉(zhuǎn)而安靜了下去。走在最后的方予洲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張了張嘴,卻見前面的兩人誰都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只得又閉上了嘴。就這樣一直走到C棟樓下。燈光終于映明了樓牌上字。方予洲整個人一僵,終于沒忍住開了口:“這是……精神病院?”傅行舟似笑非笑的看了看方予洲,伸手按了上行的電梯。只有Raven好心的回答了方予洲的話:“方先生,您放心,我們是很靠譜的,非常確定您母親住在這里?!?/br>方予洲:“……”方予洲只覺得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電梯門斜對著的就是醫(yī)護(hù)值班區(qū),此時沒有醫(yī)生,只有一名看上去很困的值班護(hù)士。北城向來是金錢與權(quán)力交織的中心,這間醫(yī)院本身就開的并不那么光明正大。半夜來探病的也不止傅行舟他們這幾個個人。Raven熟門熟路的打點完畢,走過來對傅行舟道:“護(hù)士說方薇這幾天的狀態(tài)一直不怎么好,問我們是不是確定要看她?!?/br>方予洲原本就充滿不安的心再次沉了沉。傅行舟卻沒有猶豫:“看。”小護(hù)士拿著病房鑰匙走了過來,帶著他們沿著走廊走到盡頭,然后打開了病房門:“探病時間為十五分鐘,十五分鐘后我會過來開門。如果有緊急情況可以按鈴。”病房內(nèi)一片漆黑。方予洲下意識伸手在墻上摸索了一陣,然后按開了房內(nèi)的燈光。燈光一亮。坐在床上的女人便直勾勾的向門口看了過來。女人披頭散發(fā),老態(tài)已顯的臉上有種驚異的表情。她不知在黑暗中坐了多久,看過來的眼神顯得混沌而生僻,像是不認(rèn)得三人中的任何一個。方予洲僵了僵。不知過了多久,女人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擠出一個古怪的笑。然后她掀開被子下了床,慢慢的朝門口走了過來。方予洲張了張口,卻什么都沒說出來。偏偏傅行舟還慢條斯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