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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地吃東西,想要把肚子撐滿,直到他吐了出來。 他看著滿地吐出來的食物,接著繼續(xù)吃。 彼時,許盈目不轉(zhuǎn)睛地凝視客廳里放著的紅色玫瑰花。 鮮艷的紅讓她想起那天周奶奶渾身的血,讓她想起周衍泡著的滿浴缸的血。 她揉捏太陽xue,對許母說:“媽,你覺得夠了嗎?周衍他無法再生育,身體機能毀壞,失去了原本的臉,殘了一條腿,失去唯一的親人,割腕差點死掉,你覺得,夠了嗎?” 許母神色復(fù)雜,她嘆了口氣,“我怎么覺得不重要,關(guān)鍵是你怎么覺得?!?/br> 許盈眉目幽深,腦海里是周奶奶死前說的話。她讓她幫幫周衍。 隔日,她敲響了小院大門。 見是許盈,周衍微怔。 “我有話要和你說?!彼f。 “進來吧?!彼浦照?,給她讓路。 她進了院子,目光停留在他身上。 他還是蒼白羸弱,風(fēng)一吹就會倒似的。她直接開門見山,“周衍,我原諒你了。” 空氣寂靜下來。 涼風(fēng)吹醒了周衍的神識。他驚顫,不可置信道:“阿盈,你……你原諒我了?” “嗯。” 那一瞬間,周衍腦子里噼里啪啦地炸開煙花,巨大的喜悅讓他渾身止不住地發(fā)抖。 他什么也聽不見了,腦子里只回蕩著一句話,她原諒他了。 她原諒他了。 激動的狂喜占據(jù)了他每一寸神經(jīng),然后,他聽見她說:“我原諒你了,以后我們兩不相欠,你也別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以后就當(dāng)陌生人?!?/br> 處于狂喜之中的周衍情緒冷卻了一些。不過轉(zhuǎn)瞬,他的情緒又guntang起來。 沒關(guān)系,她原諒了他就好。只要她原諒了他,他就還有機會,還有機會和她重新在一起,盡管她現(xiàn)在只是原諒他,但不再愛他。 絕望里生出了微弱的希望之花,燃燒起了丁點的火苗,微弱的花,丁點的火苗,足以讓他重新?lián)碛猩囊庵尽?/br> 許盈看著遮掩不住喜悅的周衍。她沒告訴他實話。 她其實沒有原諒他,應(yīng)該是沒有徹底原諒他。 大約,她有那么一點的原諒。 可是她累了,不想再糾纏,不想報復(fù)了。 她想,就這樣吧,從此以后她和他就是陌生人。 “阿盈……”周衍胸膛起伏著,眉眼間又重新?lián)碛辛松鷼狻?/br> 許盈沒再說什么,她剛要轉(zhuǎn)身,心臟卻沒由來地劇烈一痛,鋪天蓋地的眩暈罩下來。 失去意識前,她耳邊是周衍焦急的呼喚。 “阿盈!” 作者有話要說:來了來了,本文最大伏筆要解開,也要完結(jié)了 77、第七十七章 “查不出來原因?”聽到醫(yī)生的話,周衍驚顫。 “怎么會查不出來原因!”他慌急地抓住醫(yī)生。 醫(yī)生眼中帶著些許困惑和訝異,“暫時查不出來,是沒有理由的昏迷?!?/br> 周衍心亂如麻,突然想起了什么,“是不是因為之前的車禍!” “她出過車禍?”醫(yī)生頓了下,又說:“再檢查一下吧。” 檢查了一番后,醫(yī)生有些問:“她出過很嚴(yán)重的車禍?” “對。” “她出車禍后恢復(fù)得很好,現(xiàn)在她的身體很健康,已經(jīng)恢復(fù)到正常人的狀態(tài)?!比绻皇怯嗅t(yī)療記錄作證明,她簡直就像沒有出過嚴(yán)重車禍一樣。 聽到醫(yī)生說許盈身體很健康,周衍心中高興的同時又有些疑惑,出車禍后,醫(yī)生說過她的身體受到了嚴(yán)重的損傷,身體恢復(fù)不了正常人的狀態(tài),以后不能太過勞累。 但是現(xiàn)在醫(yī)生說她身體很健康,和正常人一樣。 雖然疑惑,但是他更多的是高興。阿盈她的身體完全恢復(fù),完全和正常人一樣了。 只是高興過后他又皺起了眉,“既然很健康,為什么會昏迷?!?/br> “很健康,但毫無理由的昏迷。” 周衍神色沉下去。 他火速聯(lián)系全國最權(quán)威的醫(yī)生給許盈檢查身體。 檢查結(jié)果出來,仍然查不出來原因。 周衍失魂落魄地守在許盈身邊。她安靜地睡著,如果不是胸脯微弱的起伏,她就像一具沒了呼吸的死尸。 許父許母指著他罵:“為什么會昏迷不醒!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對不起,我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周衍痛苦地哽咽。 “都是你!都是你!”許母捶打著他。他一聲不吭地忍著,只默默地守著昏迷不醒的許盈。 許父轟他出去,“滾!你給我滾!” 他不動。許父拉著他,拽著他,推著他。 許盈昏迷了一天一夜,他就守一天一夜,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不休不眠,原本身體就羸弱,此時更虛弱,他體力不支,很容易就被許父拽動了。 他緊緊抓著床,指甲幾乎要刺進床單里。 許父用力推搡,一腳踹向周衍的左膝。劇痛讓周衍松開了手掌。 許父乘勝使力拽他,砰地一下把他推出了門外。 門轟地摔上的時候,周衍左腿沒站穩(wěn),身體歪倒在地。 他顧不得左膝的疼痛,爬起來拍門,“讓我進去!讓我進去!” “讓我進去!”他苦苦地哀求。 可是沒有人應(yīng)他。 他一直拍著門,一直哀求著,淚水把整個胸膛浸濕,像在水里瀝過一遍。 “讓我進去……”他慢慢滑倒下來,額頭抵在門上,一遍一遍地說,聲音越來越虛弱,“讓我進去……” “先生!”有護士跑過來,扶起來昏過去的周衍。 夜像浸了油的紙,潮濕且透明。周衍猛然醒來。 他大口大口地喘氣,整個人處于一種驚惶震顫的狀態(tài)里。身體里各種情緒如四面八方涌過來的潮水,激烈碰撞,奪走他的呼吸,讓他想用刀撕裂血rou,換得一絲空氣。 他渾身顫抖著,下床去往許盈的病房。 病房門半開著。 許父不在,許母在旁邊打瞌睡。 周衍悄無聲息,一步一步地靠近病床。 觸及許盈過于年輕的面龐,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被電擊了似的,大腦空白了一瞬。 指尖輕輕撫摸著她年輕的面龐,他急速地喘息了一下,似乎是喘不過來氣。 許久許久,他艱難地抬腿走出房間。 他想要拿出手機,四肢抖得太厲害,拿了好幾下才把手機拿出來。 電話接通。 他說:“檢查一下……檢查一下阿盈的……骨齡?!?/br> 空氣里摻雜著醫(yī)院特有的消毒水的氣味和陰陰涼涼的藥味。 醫(yī)生把檢查報告遞給周衍,“檢查好了?!?/br> 周衍接過報告單,他深吸氣,緩緩地打開報告單。 目光定在檢測結(jié)果上,周衍滯住。 骨齡:十八。 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