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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你請我吃飯,你真好,簡直比親弟弟待親jiejie還好,我有時想,要是你真是我親弟弟就好了,我可喜歡你當(dāng)我親弟弟了。” 路一陽渾身僵硬,“親……親弟弟?” “對,我想你要是我親弟弟就好了?!?/br> 路一陽臉上閃過慌亂和難過,他難以接受般的抿起了唇,下一刻,他鼓足勇氣,豁出去一般,“jiejie,我不想當(dāng)你的親弟弟!我想——” “我想你當(dāng)我親弟弟?!彼χ驍嗨?。她不想讓他難堪,不想讓他尷尬。 這時候,路一陽仿佛也明白了她話里隱含的意思,他心尖一顫,就要退縮之際,忽而吼出來,“我喜歡你!我不想當(dāng)你弟弟!” 震耳欲聾的吼聲在餐廳里回蕩了一圈。許盈斂了斂氣,她斟酌著言辭,說:“對不起,一陽,你很好,但我只把你當(dāng)?shù)艿??!?/br> 路一陽癟起腮幫,淚光瑩瑩的,“我不想當(dāng)你弟弟?!?/br> “真的不能接受我嗎?” “對不起?!?/br> 路一陽握緊拳頭,忍著不讓淚水流下來。 許盈起身,“我先離開了?!?/br> 路一陽沒有攔她,他看著她走遠(yuǎn),終于忍不住掉下眼淚,哭著彎下了背脊。 許盈走出餐廳,雨滴落到額頭上,冰冰涼涼的一片。 她接下一滴雨,望向天上的濃云。云層烏壓壓的,她的心情也同樣烏壓壓的沉重。 路一陽是一個很可愛很陽光的弟弟,是一個很好的朋友。 失去這樣一個朋友,她做不到無動于衷,心如止水。 她輕輕嘆息。 與此同時,周衍正在忍受碎骨般的疼痛。 下雨了,他的左腿又開始疼了。 自從左腿截肢后,除了最開始每天的幻肢痛以外,每次下雨左膝以上都會劇烈地疼,像有把錘子,在一下一下地砸他的腿骨。 他吃了止痛藥,疼痛只是減輕而已。 雨停了,腿不疼了,他馬不停蹄地開始練習(xí)戴假肢走路。 他要快點(diǎn)適應(yīng)假肢。 快點(diǎn)見到阿盈。 漫長痛苦的幾個月過去,他已經(jīng)完全適應(yīng)好了。 這一天,許盈從超市買東西回來,猝不及防頭頂沉下一片黑影。 她抬眸。 她已經(jīng)很久很久,很久很久沒見過周衍了。 自從車禍后,她就沒再見過他。 此時,他站在她面前,她的視線落在他身上。 他一如既往的蒼白,眉間帶著微微的病態(tài)。 她的注意力集中在他杵著的拐杖上,然后挪開視線,側(cè)身就走。 “阿盈?!彼匪?/br> 她注意到他杵著拐杖,走路微跛。 “你腿怎么了?”她忽然停下來問他。 他眼神閃避著,“腿受了點(diǎn)傷?!?/br> “哦?!彼龥]再問什么,再次往前走。 “阿盈,我有話對你說?!?/br> 許盈本來不打算理他,目光再次觸及他跛著的腿之后,她眸光微閃,說:“上去說?!?/br> 她愿意搭理他,周衍心中微喜,旋即,他就高興不起來了。 她家是老式居民區(qū),在三樓,沒有電梯。 他跛著腳,杵著拐杖,艱難地上著一層一層臺階。 拐杖撞擊地面發(fā)出沉重緩慢的聲音,伴隨著艱難費(fèi)力的粗。喘。 許盈站在臺階上,轉(zhuǎn)身俯視周衍。 他額頭上冒著汗,用力卻又力不從心地一步一步艱難朝上挪動。 她勾起唇角,接著嫌棄似的,“你怎么這么慢?能不能走快一點(diǎn)?” “對不起,我會快一點(diǎn)?!敝苎懿敛梁?,加快了速度。 卻不曾想,動作太過著急,他一下子跌下去,迎面直接趴在了樓梯上。 他痛苦地悶哼,想站起來,腿卻使不出力。 許盈沒去搭把手,就看著他費(fèi)力地站起來。 他站起來的時候,褲腿縮短了一截。 許盈猝然一愣。 大約是察覺到她在看他的腿,周衍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左腿。 左腿下方褲子縮了一截,清晰地暴露出了假肢。 那一瞬間,難堪和羞恥淹沒了他,他慌忙扯下褲子,遮住了假肢。 “走吧?!彼ひ舸指痢?/br> “你的腿……” “我的腿沒事?!彼Z速很急促。 許盈問:“是因?yàn)樯洗蔚能嚨???/br> 樓道里昏暗的光線照出他顫動的下頜,他緘默下去,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說:“是?!?/br> “整條腿?” “半條。” 許盈盯著他的左腿,沉默下去。 他窘迫難堪地往下扯褲子,怕她看到假肢,怕她嫌棄。 許盈轉(zhuǎn)過身,繼續(xù)往上走。到達(dá)家門口,許盈停下腳步。 身后,周衍氣喘吁吁,滿頭都是汗。 “你要說什么?!痹S盈抬睫。 周衍緩了一下氣息,忍著腿部摩擦的疼痛,說:“阿盈,你能再給我一次機(jī)會嗎?” 作者有話要說:沈蔓綠喜歡雨,許盈討厭雨,周衍以后每一次下雨都會腿疼 74、第七十四章 “阿盈,你能再給我一次機(jī)會嗎?”他直直地盯著她,聲音低沉艱澀,似乎是絕望里最后的掙扎。 許盈的目光再次掃過他的左腿,她是杏眼,眼型偏圓,此時整個眼部輪廓卻透出尖銳的凌厲感,“你是不是以為你救了我,殘了一條腿,我就會心軟原諒你?” 他苦澀地提了下嘴角,“沒有?!彼麤]想過把這件事當(dāng)做他的籌碼,沒這樣卑鄙地奢想過。 “你總算還有自知之明,”許盈輕嗤,“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 她用食指輕輕一推他, 緩慢的動作將時間拉得悠長,“你死了我都不會原諒你,永遠(yuǎn)不會?!?/br> 清凌凌的聲音落在冰涼的空氣里,如寒雪凝凍住了空氣。 被宣判了死刑,在絕望里掙徒勞掙扎的周衍像是沒有血色的雕塑,凝固在原地。 良久良久,他喉結(jié)一動,吸氣如同針扎一樣地疼,“阿盈————” 話還沒說完,突然門從里面打開,許母怒道:“對!死了都不會原諒你!你給我滾!別再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 許母叱著,用力一推他。他踉蹌著,沒扶穩(wěn)拐杖,一下子跌到了地上。 門砰地一聲摔上了。 周衍坐在地上,一動不動地看著緊閉的門。 他就這么坐著,眼神渙散。 不知坐了多久,他撐著拐杖站了起來。 周奶奶在小院里修剪花枝,見周衍走進(jìn)來,她立刻過去扶他,“你這是去哪兒了?怎么不在家好好待著?!?/br> 周衍沉默不語。周奶奶皺皺眉,扶著他進(jìn)屋。 扶著他坐到沙發(fā)上后,周奶奶說:“餓了吧?正好飯好了?!?/br> “我不餓。”他像是機(jī)器人一樣,失神地說。 “不餓也得吃一點(di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