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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一百塊錢呢,你明知道是我?guī)湍銐|付的,你不僅沒還給我,連一聲謝謝都沒有?!?/br> 許盈每一個字都如重雷敲擊著周衍的耳膜。 年少時,他從未對沈蔓綠提及過這些事,因為他知道她知道,再加上少年面薄,他也不愿提及。 把許盈當替身這兩年,他也也從未對許盈說過這些事,她怎么了解得如此清楚。 除非她口中說的完全屬實。 眩暈直逼靈臺,天旋地轉(zhuǎn)中,周衍喉嚨干啞,“怎么可能是你?!?/br> “怎么不可能是我?當初除了我還有誰會這么傻地去幫你?” “班長沒說是你?!?/br> “班長?”許盈眉尖一蹙,仔細回憶當初,“我記得我當時急著去教室辦公室交練習(xí)冊,沈蔓綠剛好在我旁邊,我就讓沈蔓綠幫我把錢交給班長了,等等,你一直都不知道是我?guī)湍銐|付的班費?” 周衍什么話也聽不到了,耳邊唯剩一句話。 “我就讓沈蔓綠幫我把錢交給班長了?!?/br> 他想起當時他走到班長面前,窘迫難堪地說起班費的事,班長卻說他的班費已經(jīng)交了。 班長說:“剛剛沈蔓綠交錢的時候說那是你的班費?!?/br> 假如是許盈讓她幫忙交的……周衍呼吸急促起來。 對面許盈繼續(xù)說:“原來你還真的不知道是我給你交的班費?難怪你不僅沒還錢,還一句感謝都沒有??墒钱敃r被人幫你交了班費你都沒有想過問清楚是誰幫你交的?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想弄清楚是誰幫你交的,你根本就不想還?” 周衍猝不及防地掀開眼簾,眸光如鷹隼。 不一定是許盈給她交的班費。 也許她知道沈蔓綠給他交了班費,畢竟班長也知道這件事,許盈可能是從別人口中得知的這件事。 然而巧克力和便利貼又是怎么一回事?她又怎會知道? 便利貼上的字跡明明是沈蔓綠的字跡。 “當時你給我的是什么巧克力?”周衍問。 聽到這話,許盈明白了。不僅不知道是她墊付的班費,連巧克力這件事情他都還以為她是在騙他? 她沒有半刻停頓,不假思索,說出了巧克力的名字。 周衍蜷縮手指,吩咐一旁的傭人,“拿筆和紙來?!?/br> 傭人立即拿來了筆和紙。 周衍一把扣住許盈的手腕,“便利貼上寫了什么,寫下來?!?/br> 一把甩開他的桎梏,許盈冷哼一聲,唰唰唰地寫下一串字,然后扔給他。 周衍急速瀏覽紙頁上的字。 和當年那張便利貼上寫的內(nèi)容毫無差別,甚至連標點符號都一模一樣。 他緊緊捏著紙,倏爾像是找到了什么破綻,松了口氣似的,“你撒謊,當年便利貼上的字跡和你的字跡不一樣?!?/br> 許盈怔了一怔,她想起了什么,又扯過紙張,重新寫了一遍。 粗暴地把紙扔給他,她說:“一樣嗎?” 紙面上方正的小楷讓周衍腦中繃緊的弦轟然斷成兩半。 許盈說:“我以前寫小楷,后來從小楷改成了隸書,現(xiàn)在還有疑問嗎?” 掌下白紙皺成一團,周衍直直地望向許盈,聲音像被車輪碾壓過,破碎不成形,“班費,巧克力,便利貼,全都是你?” “不是我還能是誰?”說到這里,許盈諷刺一笑,“你以前那個樣子,蒼白瘦弱得跟鬼一樣,家里還有人得過艾滋病,誰愿意接觸你?誰愿意幫你?除了我,誰愿意接觸你?誰愿意幫你?” 周衍身形一顫,控制不住地后退半步,他好像遭受了巨大打擊,渾身皮rou都在戰(zhàn)栗。 周奶奶慌忙攙扶住他,“阿衍你沒事吧?” 周衍站穩(wěn),凝向許盈。 花架下,她的眉目冰冷,頰側(cè)的薔薇花陰影輕微晃動,像隨時會飛向他的利刃。 她說:“如果時光能倒流,我絕對不會再幫助你,你把我的東西還給我?!?/br> 他似乎是失了聲,一動不動和她對視。 時空長久凝滯,世界仿若被按了暫停鍵。 長久的寂靜中,驟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撕破了凝固的空氣。 從兜里掏出手機,許盈接電話。 “媽?” “盈盈,快點回來吃飯,這都什么時候了,快回來。” “好。”許盈收起手機。她瞥著一臉晦暗不辨的男人,“記得把我的東西還給我?!?/br> 她頭也不回地走開,走到一半忽然返回來。 “啪!” 她用盡所有力氣,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周奶奶驚怒,沖許盈道:“你又打他做什么!” 許盈沒有理周奶奶,她擦了擦發(fā)麻的手心,對周衍說:“你扇過我三次耳光,這是你還欠我的一次?!?/br> 周衍被打得偏過了頭,血從他嘴角留下來。 大約是被這巴掌扇懵了,這次他倒是沒動作,只是看著她。 他沒有說一句話。 許盈轉(zhuǎn)身離去。他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唇邊的血流到了胸口。 周奶奶忙不迭拿紙巾給他擦嘴角的血,卻被他擋開。 指腹抹了下嘴角的血,周衍緩緩閉上眼眸。 公交車里,許盈靠著窗,抬起還在發(fā)麻的手掌。 剛才應(yīng)該更用力一點。 她握了握五指,視線隨意掃過前方時停了下來。 前面坐著一個穿著校服的女生。 女生輕輕地偏著腦袋,影子與窗簾上的影子碰到了一起。 透過窗簾上的影子,許盈看到了坐在女生前面座位上的男生。 穿著同樣校服的男生。 女生小心又羞澀地將自己的影子與男生的影子挨到了一起。 時間仿若重置,倒回十多年前。許盈看到了從前的自己。 從前那個懵懂不知情愛,在心悅之人面前小心翼翼卻又不自知的自己。 酸楚在淚腺里發(fā)酵成一團guntang,她按壓胸口,心很疼。 她心疼從前的那個自己,一腔情義全錯付給了周衍。 許盈到了家沒敢取下口罩。她快速去房間,脫下口罩照鏡子。 紅印還在,但沒出血。她上了一層粉底,遮住了印子才去吃飯。 …… 昏暗的房間里,周衍靜坐不動,如石化的雕塑。 他低視手里寫著一排排小楷的白紙,字跡力透紙背,一撇一捺都透露出憤怒。 食指撫摸過每一個字,最終停留在文字結(jié)尾圓圓的笑臉上。 時隔十五年,他仍然清晰地記得那張便利貼上的每一個字,每一個標點符號,甚至是末尾笑臉的弧度。 可那張便利貼早在十五年前就消失不見了。 他將巧克力糖紙和便利貼保存起來,后來卻發(fā)現(xiàn)這兩樣?xùn)|西不翼而飛。 他找遍所有角落都沒找到它們。 沈蔓綠察覺出他心情低落。問他發(fā)生了什么事。 他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