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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了一個人。 是季正誠。 當年的那件事發(fā)生了以后,這是十二年來,初蘅第一次見他。 和她印象里那個意氣風發(fā)的季先生不同,如今的季正誠,不過是五十出頭的年紀,可卻是華發(fā)早生。 雖然他的頭發(fā)還是一絲不茍地梳著,可鬢角的頭發(fā)卻是全白了,整個人瘦得臉頰深深地凹陷了進去,半點沒有從前的影子。 看著季褚和初蘅,季正誠笑了——那笑容里帶了一點極隱秘的討好,初蘅讀得出來。 他看向季褚,開口道:“你之前打電話回來,說要用戶口本……既然都是要結婚的人了,你們倆先回家陪爸爸吃頓飯吧,到時候正好把戶口本給你們。” 作者有話要說:順便說一下,本文里的六院九院十三所一系列,全是架空,和現(xiàn)實沒有任何對應哈~ 第67章 大概是沒有做好準備, 突然面對上季正誠,季褚的臉上有幾分尷尬。 倒是初蘅,作為一個局外人, 她看出來這父子兩人相處時的不自然,當下也沒說什么,只是看向季正誠,笑道: “既然有現(xiàn)成的, 正好我們不用回家做了?!?/br> 一聽初蘅這話, 季正誠的眼中流露出了明顯的喜色。 他伸手就接過了季褚手中的行李手推車, “那走吧, 車子就在外面等。” 季褚愣了愣, 下意識轉頭看向一旁的初蘅。 初蘅輕輕拍了拍他的胳膊,眼神平靜且溫柔。 季褚定了定心神,然后轉過頭,將行李手推車從季正誠手中搶了回來。 他的聲音還是有些緊繃:“……我來吧?!?/br> 就這樣,三個人一齊回到了季家。 *** 平心而論, 十二年前離開這個地方時,初蘅的心中是憤怒的。 她憤怒于季正誠因為一個誤會,能對一個十六歲的少年下那樣的狠手。 可除了□□上的傷害之外,可令人難以忍受的是精神上的傷害。 季正誠告訴他, 你是不被愛的,你只不過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 當初被我撿回家來, 只是為了安慰妻子, 不能讓她承受喪子之痛。 現(xiàn)在她不在了,所以你唯一的利用價值也沒有了。 當年的季正誠未必真的是這樣想。 可他憤怒、傷心,他的一腔情緒需要發(fā)泄, 所以便選擇了最傷人的話來說。 當初的初蘅同樣生氣、憤怒,可再見到如今的季正誠,她沒想到,不過十二年的時間,他的頭發(fā)便已經全白了。 其他人似乎都已經逐漸走出了原來的陰霾,唯有他還留在舊日陰影中。 這些年來,他承受了些什么,又經歷了什么,沒有人能說得清楚。 車子一路開到季家的別墅,車內的三人一路無言。 一下車,季褚便跟直接去樓上了。 這些年來,在他為數(shù)不多的每次回家里,做的第一件事永遠都是去給母親上香。 初蘅沒有和他一起去。 因為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哭。 她就站在院子里,看著這個她曾短暫生活過的地方的一草一木。 十二年了,可花園里的花還保持著當年褚曉在的時候的模樣:雛菊、風信子、郁金香……每一樣花都一模一樣。 等到初蘅看清正在花園里忙活的園丁時,就更加驚訝了。 先前給季正誠開車的司機,便是當年季家的司機。 初蘅原本以為這只是巧合,可到了此刻她才突然發(fā)現(xiàn)—— 不光是司機,連帶著家里的園丁、保姆、甚至廚師,都是十二年前就待在季家的老人。 初蘅的眼睛有些泛酸。 是啊,她早知道的,見到此情此景她已經想要流淚了,更別說是見到褚阿姨的牌位了。 初蘅側過臉,輕輕地吸了吸鼻子。 這一側臉,她便看見了站在遠處的朱秀麗。 朱秀麗還待在季家工作,頭發(fā)也已經有些白了,不過臉上的皺紋倒是沒有幾條。 看見初蘅,朱秀麗先是驚訝,然后又漸漸地紅了眼睛。 她站得遠遠的,臉上帶了幾分猶豫之色,大概是也不確定要不要叫初蘅。 所以初蘅先開口了:“朱阿姨?!?/br> 說著便朝她走去。 朱秀麗忍不住拉著她的手摸了摸,聲音里帶了一點哽咽:“蘅蘅是真的變成大姑娘了……越長越漂亮了?!?/br> 初蘅笑了笑,然后問:“您身體還好嗎?” 哪怕后來被奶奶接回去了,可初蘅始終還是記得當年朱阿姨對自己的關心和照顧的。 只是當初家里的老房子早就賣了,所以后來的這些年里,初蘅也始終沒有機會再和她見面。 看見她們倆說話,季正誠倒是很高興的樣子——其實家里人都知道,一年到頭下來,他少有這樣高興的時刻。 季正誠說:“朱姐,別在外面站著了,一起來吃飯吧?!?/br> 朱秀麗大概是還有些想要推辭,但初蘅將她拉進來了,輕聲道:“朱阿姨,正好,好久沒和您說話了?!?/br> 大概是沒想到還能再見到初蘅,所以今天的朱秀麗也是格外的嘮叨—— “杜昊已經工作好幾年了,去年結婚的……我們家在家屬院的老房子也賣了,添了點錢,買了一套三居室。” “其實我現(xiàn)在有退休金,杜昊自己也賺錢了。他們父子倆總是勸我別這么辛苦了,但我……哎,我看著先生這樣,真的不忍心?!?/br> 其實這個家里的主人家,從當初的三個人,變成了如今只有季正誠一個人,本來是用不了這么多司機傭人和廚師的。 可季正誠還是將當年家里的這些人一直都留了下來。 朱秀麗也曾經提過一次辭職,說是自己的身體也沒有從前好了,如今有了退休金,家里的條件也寬裕了許多,可以不打這份工了。 可誰知道,季正誠聽她這樣說后,立馬將她的工資給提了一倍,又特意和管家說了,往后她在這個家里不用干活,覺得難受了可以隨時休息。 說到這里,朱秀麗也長長地嘆了口氣。 “我們都知道先生為什么這樣。太太沒了,季褚也走了,只剩下他一個人……這個家都不成家了??赡芸吹轿覀冞@些老人,他心里能覺得好受些吧?!?/br> 已經走遠的他挽回不了,所以他便極力留住還能留住的。 聽見朱秀麗這樣說,初蘅下意識地轉頭看去。 季褚已經給褚阿姨上好了香,這會兒已經下樓來了。 而季正誠緊隨其后,手中還牽著了一條大狗。 是一條精神奕奕的德牧犬。 季正誠抓著那條德牧脖子上的狗繩,對著站在一旁的季褚笑道: “這條狗是住前面的那家人養(yǎng)的,后來他們家有小孩出生,不想養(yǎng)了,所以我就把狗帶回家來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