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嗽起來。

他終于還是抱住了我，一手按著我的后頸，一手給我順氣。

我趴在他的胸口終于哭得開心了一點點的時候，聽到他說：“寶卿，吩咐下去，說皇上要選妃了，讓他們準備?！?/br>
寶卿笑呵呵的：“是?！?/br>
☆、字

七、

在朝堂，接下來就是長達一月的唇槍舌戰(zhàn)，辯論重點大約是我?guī)熜质枪Υ笥谶^，還是過大于功，還是功過相抵。

以戰(zhàn)蕭為首的武將們表示永寧王此番所向披靡，北定匈夷，當(dāng)然有功；以龍虎將軍顧天楚為首的武將們指責(zé)永寧王濫殺將領(lǐng)，動搖軍心，令戰(zhàn)士們心寒，人言可畏，但永寧王的確用兵如神，便是功過相抵了吧；以丞相為首的文臣們則認為永寧王目無禮法，在皇上連下十二道金牌的情況下還不班師回朝，這是亂了倫理綱常、蔑視皇威，萬萬不能姑息。

我就納了悶兒了，打了勝仗還有那么多可以嘰嘰歪歪的？而且我發(fā)金牌是因為我想我?guī)熜至?，我都還沒說話你們在那里吵吵嚷嚷個什么勁兒？

這個話題吵吵了大半個月，我講話反正從來是沒人聽的，索性不講。就坐在那兒看丞相老對我抽抽眼角，跟得了麻風(fēng)病似的。

“皇上，您還是長點心吧?！蔽业拇髮W(xué)士老師對我提過這么一茬，“老臣雖醉心學(xué)術(shù)，不愿攝入時政，可好歹不能眼睜睜看著李家的江山斷在這里啊……老臣與丞相道不同，對李衍江山的忠心卻是一樣的。皇上您在朝堂上，還是多問問丞相的意思……”

“哦。”我隨口就答。我正在上書法課，剛好寫了個李麓的“麓”字，腦子里忽然就掠過一個聲音，是師父在叫我小戮兒。那聲音是很溫柔的，像是晨風(fēng)。于是我問：“這個字是什么意思？”

“麓者，林之大也?！蔽依蠋煹哪抗庖踩岷拖聛?，“是說您胸懷寬廣、容納萬木，山川河澤都收束其間。這是帝王之名啊，皇上?！?/br>
我盯著白紙上終于有了些模樣的墨字，也勾起嘴角，心想：師父當(dāng)年給我起這個名字，也是對我懷有期待的吧。

在后宮，我?guī)熜钟纸o我挑了十六宮妃。她們進宮那天春光明媚，場面可謂浩浩蕩蕩。我早知道寶卿是個吃里扒外的東西，我被他硬拽著去看了現(xiàn)場。二八春華的少女們跨下馬車，個個盛裝打扮，如花似玉。她們的青春和美麗在春陽下像火一樣在燃燒，都還笑靨如花。

皇后站在高臺上迎接她們，她一襲鳳袍，眉梢?guī)г?，明明是相差不大的年紀，被那些少女們一襯，竟顯出幾分沉郁老態(tài)。

我倏然間想起我與她成親的那日，我在香榭紅燭中撩起她的蓋頭，她的眼睛里，似乎還是閃著光的，青春而美麗。

我一回都沒有去過她們宮中。

我早就知道，寶卿是個吃里扒外的東西。不久之后，我這種“權(quán)當(dāng)她們是空氣”的情況就被我?guī)熜种獣粤?，以至于他月黑風(fēng)高地來敲我的門。

我正在夢里和他這樣那樣，睜開眼便看見正主就杵在我面前，登時魂飛魄散，畏畏縮縮叫了一聲師兄。

我?guī)熜謱毲渌π渥樱骸鞍言棋衼怼！?/br>
寶卿應(yīng)了一聲，很狗腿地去了。

我還懵著，迷迷糊糊問：“干什么？”

我?guī)熜终驹诖睬翱粗?，藍眼睛暗潮洶涌。他開口，聲線低沉：“皇上，您當(dāng)有位皇子了?！?/br>
我沒大聽清：“什么？”

“您已十九了，應(yīng)當(dāng)有一位皇子了?！彼f。

我忽然就醒了。

我坐直身體，看著他：“這不是我想有就能有。”

他面無表情：“您必須要有。”

我咬著牙根，一字一頓：“我、做、不、到?！?/br>
這時，寶卿已經(jīng)帶著云妃來了。我算是明白過來，他們是早已經(jīng)準備好的。

云妃有點南苗血統(tǒng)，膚色是小麥色的，穿著一身異域風(fēng)情的白裙子，身材非常好，腰比腿細，還沒有裹小腳，腳踝處系著一串銀鈴鐺。她一言不發(fā)，乖乖爬上床，寶卿也一言不發(fā)，乖乖退出去關(guān)好門。房間里就只剩下了我、我?guī)熜趾驮棋恕?/br>
我?guī)熜值溃骸白霭?，我看著你?！?/br>
我一瞬間出離憤怒了，自覺受到了冒犯。我一拳打在他臉上，他居然沒躲，被我砸開三步。我追上去還要再打，他便不讓了，伸手牢牢扼住我的手，叫我腕骨生疼。

他湊近我，我們呼吸交纏，他的藍眼睛波濤洶涌。他語調(diào)溫柔，幾乎如水：“小戮兒，乖啊，我不是想看你與別人交歡……我只是想要看到，你的孩子。等你有了孩子，這種事情，不想做，就不要做了，好不好？”

他的左邊嘴角還留著被我打出的淤青，十分有礙觀瞻?？墒呛芷婀值?，一張臉上我?guī)缀踔荒芸吹剿难劬α?。那雙眼睛里寂靜無聲，好像落滿了初雪，又好像萬丈深淵。我被那雙眼睛蠱惑了，嘆氣，再一次妥協(xié)。

我赴刑一般爬到云妃身上，我感覺到女孩的身體在顫抖，像是在害怕，又像是在期許。

結(jié)果可想而知，我就是硬不起來。

在漸漸消散的銀鈴鐺聲中，我向我?guī)熜痔裘迹骸澳憧矗沂钦娴淖霾坏?。?/br>
我?guī)熜终驹诖睬翱次?，逆著光，神色晦暗不明。忽然，他俯身，一伸手就觸上了我的小兄弟，就是那剎那間，我全身的毛幾乎都炸開了。

他的手有些涼，觸碰到我的時候凍得我一激靈，隨即，那些夢寐中的、光怪陸離的、匪夷所思的、禽獸不如的畫面一窩蜂沖進我的腦海，讓我直接從腳尖燃到了頭發(fā)梢，他的手因此就顯得更涼了。

我整個人都眩暈且神志不清了，覺得全世界都是暗淡的，只有我?guī)熜忠浑p眼睛有色彩。于是我就只能看著那雙眼睛……暗潮洶涌。我看到他的嘴唇在動，卻聽不懂他在說什么，腰一軟，便要仰面栽倒，被他伸手扶住，拉入懷中。

“閉上你的眼睛，你什么也聽不到，什么也不會說?！?/br>
云妃：“是。”

我?guī)熜值氖纸K于也染上了熱度，與我的體溫相當(dāng)了。他握著我，來來回回……事實上，他不用來來回回，甚至不用握著，就冷冷地碰一下，已經(jīng)足夠我炸掉了。

我整個人癱軟在他懷里，小李麓卻直立如鐵柱。我能聽到自己撕裂般的喘息，一道明光閃過，酥麻的快感竄上頭皮，我知道，到時候了。

我?guī)熜趾鋈簧焓侄伦×宋摇?/br>
那感覺無異于血液逆流……我簡直要吐血了。

然后他用另一只手蓋住我的眼睛，于是我一片混亂的世界變得只剩下黑暗。他帶著我移動了一段距離，把我放到一個地方，貼在我耳邊說：“放進去?！?/br>
銀鈴鐺叮當(dāng)作響。

等我在那個陌生而柔軟的地方釋放完以后，他放開了我，我的身體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