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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朕是不是該去看看?萬一……”尹公公啞然,此事他如何能做得了主?這想著該如何回答,門口傳來了清脆的聲音:“當(dāng)然得去?!?/br>“明綰……”身著金鳳禮服的新上任的皇后莞爾一笑,踏進河清殿走向新帝,伸手解了他的冕冠:“陛下快去吧,說不定他們還未走遠。”陸兼閉了閉眼睛,再一睜開,一掃眼中的彷徨之色。他跑出了河清殿,就像小時候那樣,只不過那時候他想奔跑得趁沒有人看著他的時候,而如此,他已經(jīng)成為了這座皇宮的新主人。而宮門不遠處的樹蔭下,停著一架馬車。當(dāng)陸兼趕到時,便看見坐在馬車上馬上就要離開的二人背影:“父——”當(dāng)那人扭頭,露出一張全然陌生的臉孔,陸兼把哽咽咽了下去:“父親,總管?!?/br>那兩人相視一笑,沖陸兼揮了揮手。就像先皇為陸淵做的那些事,陸淵同樣也為陸兼鋪設(shè)了一條盛世之路。該交代的都交代了,該囑咐的也都囑咐了,再不放心,以后的大昱也是陸兼的天下了。“回去吧?!备叽笠恍┑哪凶?,拍了拍他的肩膀,右手的馬鞭甩了起來。陸兼抽了抽鼻子,看著兩人緩緩離去。他們的離開仿佛帶走了陸兼前二十年的時光,父皇的殷殷教導(dǎo),暉南之行難舍的開心,河燈上寫著的愿為明君,對總管的提防,為母后的算計籌謀,跑向安壽宮時心中的自責(zé),跪在河清殿后的懊悔,后宮中的爾虞我詐,朝堂上的唇槍舌辯,沉甸甸的雙龍符……所有的記憶隨著陸淵和沈言的離去越來越模糊,仿佛怎么也握不住了。“總管!”沈言一驚,拉住了韁繩,他回頭發(fā)現(xiàn)氣喘吁吁跑到他面前的陸兼。“總管,往后兼兒還能去找你們嗎?”陸兼仰頭看著沈言。沈言嘴角一揚,第一次突破了身份的隔閡,伸手按在了陸兼的頭頂,揉了揉:“當(dāng)然可以?!?/br>“那你們會在哪里定居!”“這個嘛……”陸淵摸了摸下巴,突然壞笑了起來,“王土?!?/br>陸兼眨了眨眼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天下都是你的,我和總管自然就在你能找到的地方?!?/br>陸兼就這樣呆呆地看著兩人遠去,看著看著突然傻笑了起來,明明父皇還是沒有告訴自己他們會在哪里定居,可他莫名地心情便好了起來。總有一日,能夠再見的。一九一、紅塵伴“爺……還沒到嗎?”沈言搓著手,這走走停停吃吃喝喝,趕了月余的馬車。都快進臘月了,天上已經(jīng)飄起來雪花,他們還是沒有到達目的地。陸淵賣關(guān)子,一直也不肯說他看中的小鎮(zhèn)究竟在哪里。陸淵早就揭了夏太醫(yī)制作的人·皮·面·具,見沈言冷得話都說不利索了,用斗篷把他攏到自己懷中:“這里還能比京城冷不成?”沈言被暖意包裹著,也有些不好意思:“從前我穿的也這么多,可也不覺得冷,不知怎么的這個冬天開始怕冷了。”想起今早拒絕了陸淵給他披上的棉襖,頓時有些后悔。“你呀……”陸淵失笑,“知道為什么嗎?”“為什么?”沈言是真不知道,雖然往年宮中都有炭火地龍,可他也沒少在外面站著,怎么這會兒嬌氣起來了。“因為從前爺不能正大光明的寵你,所以你不怕冷?!标憸Y用大掌撫去他臉頰的寒意,“可現(xiàn)在爺就是把你捧到天上,也沒人都說爺了?!?/br>沈言耳根一紅,倒是驅(qū)散了體內(nèi)的寒意,聲音也被陸淵捂化了:“我上天做什么?我只想待爺懷里?!?/br>陸淵笑著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看向陰沉的天:“我們?nèi)デ懊娴逆?zhèn)子上避避風(fēng)雪,等雪停了再走?!?/br>“好?!?/br>其實去哪里又有什么所謂呢?陸淵身邊,心之所安。心之所安,即為歸處。……“這鎮(zhèn)子好熱鬧。”沈言裹著厚厚的白斗篷,趴在酒樓二樓覺得挺新鮮的。“小哥是外地人吧?這可是我們難得一遇的迎雪節(jié)?!?/br>沈言點點頭:“我們路過此地,我姓沈。”“沈言,陸行止。”陸淵笑著補充道,他當(dāng)年繼位之前已行完弱冠之禮,父皇賜予他的字。可弱冠之禮沒幾天之后,父皇便駕崩了,這個字也就沒有人叫過了。既然決定要隱居,自然也不能再叫所有人都知曉的名字。“原來是沈公子,陸公子?!本茦堑牧硪晃磺嗄昶鹕砉傲斯笆?,“我們鎮(zhèn)子因地勢原因,難得遇上一次風(fēng)雪。所以大家看見下雪都很興奮,為了慶賀這樣的祥瑞,所以設(shè)立了一個迎雪節(jié)?!?/br>下雪竟然變成了祥瑞……沈言張大了嘴巴,陸淵雖也從未聽過,但比起外面的熱鬧,他更著迷的是沈言有些天真的笑。那座皇宮,帶給了他們很多,可也埋葬剝奪了很多。他和沈言被推著加入了迎雪節(jié)的隊伍里,他們的臉被善意的人貼上了裁剪好的小雪花,他們跟著那些孩童一起唱著歌謠……“喜歡嗎?”不知何時,陸淵帶著沈言脫離出了人群,伸手捋了捋他亂了的發(fā)絲。陸淵忍不住想,一板一眼的沈總管竟然也有如此孩子氣的一面。殊不知此時的沈言也同他有一樣的想法。這是第一次,陸淵在聽見百姓的聲音后單純地因為他們的熱情高興,而不是因為風(fēng)調(diào)雨順,國泰民安。“喜歡?!鄙蜓灾刂氐攸c了點頭。陸淵笑著指了指上邊。沈言的眼圈突然間紅了,他看見門上掛著牌匾,看著牌匾上的“沈府”二字。那是陸淵在今年壽辰時和他一同合寫的,他記得他還問過一個問題:“陛下扔下這萬里江山,當(dāng)真不悔?”他也記得陸淵的回答——“朕已到不惑之年,還有什么可值得疑惑的?”真好,真好。沈言把臉埋在陸淵肩頭,喃喃道:“行止,行止?!?/br>從此,世間再無殺伐果決的平武帝與權(quán)勢傾朝的沈總管,只剩下陸行止和沈言這兩個只愿紅塵廝守普普通通的平凡人。作者有話要說: 紅塵作伴活得瀟瀟灑灑。就問你們甜不甜?下一章銜接開頭的故事=v=第69章一九二、心漸寬“爺?”沈言眨了眨眼睛,只覺得腰間有些酸軟。也不知道什么時辰了,陸淵估摸去了繡坊,沈言想要掙扎著爬起身,動作間身上覆著的錦被輕輕滑落,肩頭的星星點點喚醒了沈言昨夜陸淵是如何胡作非為的記憶。沈言:“……”他想起來了,昨日冰人到訪后,兩人似乎都想起從前自己在宮中的事,喝了兩壇子酒,之后便成了現(xiàn)在這副模樣。“幾時了?”沈言推開門,問著庭院中的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