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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事,便是宣戰(zhàn)柔然。而此時的陸兼,活脫脫便是當(dāng)年的陸淵。果真,虎父無犬子,虎父無犬子啊……太子便像那出鞘的寶劍,不出劍則已,一出劍便是鋒芒逼人。“好!”陸淵朗聲笑道,“說得好,我大昱的儲君當(dāng)有此氣魄!”“不過兼兒……”陸淵話鋒一轉(zhuǎn),“柔然王來者是客?!?/br>被陸兼鎮(zhèn)住的柔然王努力找回神智,順桿爬道:“如、如何有太子說得那般嚴(yán)重?柔然早已臣服,可太子似乎并無接納之心?!?/br>“誒?!标憸Y擺了擺手,“柔然王有所不知,兼兒一向好客,此番還特地為柔然王準(zhǔn)備了禮物。本來朕要好好說道說道太子,可朕看太子將禮物送上了,柔然王也收下了,朕就不多這個事了。”陸淵扯動著嘴角,真誠道,“柔然王可還滿意……這柄斬邪寶劍?”所有人都看向了那柄插在柔然王木桌上還滴著獸血的寶劍。好一柄斬邪寶劍。一□□、父皇賞“父皇……”“父皇……”“父皇……”陸淵扭頭看著像小尾巴一樣的陸兼,佯怒道:“叫魂呢?”“父皇?!标懠嫖桶偷?,“那是您賜給兒臣的寶劍?!毖韵轮饽趺茨茈S隨便便就轉(zhuǎn)送給柔然王了?“行了行了?!标憸Y被磨得頭疼,“朕找人給你偷回來?!?/br>“兒臣謝過父皇?!?/br>看著陸兼喜滋滋的模樣,陸淵笑罵了一句:“沒出息,天下以后都是你的,在乎那么一把劍嗎?”“那不一樣,此劍是父皇所賜?!?/br>陸淵笑睨了他一眼:“還不走?朕不是答應(yīng)了?”“那……”陸兼抿了抿唇,“兒臣幾時可以來取劍?”沈言“噗嗤”一聲沒憋住笑,頂著陸兼哀怨的目光,行了一禮:“奴才失儀了?!?/br>“沈公公,您跟孤就別自稱奴才了,孤不敢受?!?/br>“太子都敢當(dāng)眾毀去獻禮,如何會懼怕奴才?”沈言故意板著臉道,可嘴角的笑意泄露了他的心情。見太子還磨磨蹭蹭左顧右盼,陸淵好笑地?fù)u了搖頭,走到陸兼的面前,手掌輕輕按在他的頭頂:“做得不錯,有為父之風(fēng)。不,你比朕做得還好?!?/br>陸兼仰臉,想說些什么。他想說其實他做得遠不如父皇,可父皇的大手輕輕地?fù)嵊谧约旱念^頂阻止了他的言語。“朕與你不同,朕從小并不受寵,皇位也是在大哥被奪位后幾經(jīng)波折才到了朕之手??赡阕杂妆闶翘?,未經(jīng)戰(zhàn)亂,儲位安穩(wěn)。所以,朕很欣慰你沒有失去該有的霸氣與銳利。”陸兼收到了十六年來最想聽到的,來自陸淵的贊賞——“生于憂患憂國憂民不難,難得的是長于富貴仍心系萬民,兼兒,朕同沈言都很高興?!?/br>……這一整天陸兼的臉色都洋溢著不知名的幸福,導(dǎo)致他抬頭看見陸鳴時來不及收回唇邊的笑。“太子哥哥?!标戻Q抿了抿唇,“是陸鳴不好,您別生陸鳴的氣?!?/br>陸兼看向他,原本他還以為陸鳴是沖著沈言去的,他以為陸鳴從太后那里知道了些什么。但是在大殿上,他才明白陸鳴此番是沖著自己來的。而且他不像是要幫哪位皇弟的樣子,更像是躍躍欲試希望取而代之太子之位。陸兼打量著他,陸鳴像是跟柔然王有私下的交易,那究竟是他自己的主意,還是自己那位從未謀面的皇叔的主意?轉(zhuǎn)瞬間陸兼想了很多。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他覺得自己年紀(jì)尚幼,可他早在不知不覺中他已經(jīng)在用一個帝王的思維去思考問題。他會去思考一個決定是否會牽一發(fā)而動全身,是否會造成無法預(yù)計的后果。他早已不是當(dāng)年那個莽撞地沖去御書房,質(zhì)問陸淵為什么要讓母后替沈總管擋刀的小太子了。當(dāng)年的自己還忿忿不平,可現(xiàn)在一想,自己當(dāng)初看見的不過只是浮于表面、父皇希望眾人看見的所謂事實而已。“太子哥哥?”陸兼回過神,冷眼睨著他:“孤只有兩個弟弟,你是哪一位?”陸鳴睜大了眼睛,所有人都說溫和有禮的陸兼竟然會跟他撕破臉皮了?一六五、身邊人“太子是這樣說的?”陸淵笑著搖搖頭,“既然兼兒不打算留陸鳴了,那我們也可以動手了?!?/br>聽尹公公說完,沈言其實是有些無奈的:“大家是不是對太子殿下有什么誤解?一朝太子若真是螞蟻都不敢踩死的人,怕真是在宮中活不下去了?!?/br>“還有呢?”陸淵見尹公公欲言又止,便知還有后續(xù)。“還有一事?!币叵胫疤拥钕屡c規(guī)王世子鬧掰后,被太子救下的那兩人跪在太子面前,說要報答太子的救命之恩。”“哦?”陸淵饒有興致地追問道,“兼兒應(yīng)該沒有收吧?”“陛下您是怎么知道的?”尹公公有些困惑,“可奴才看那兩人確實是想報恩的樣子?!?/br>陸淵擺擺手:“兩碼事,朕猜兼兒會說——孤救你們不是為了讓你們報恩,心意孤心領(lǐng)了,可孤用不慣其他府中出來的人。”言下之意,孤救你是孤樂意,可讓你報恩孤還信不過你。“陛下您怎么知道?”尹公公吃了一驚,沈言卻是一怔,突然想起了一件往事——那是永泰三十九年的事,陸淵剛剛當(dāng)上太子,便因先皇臥病,擔(dān)起了監(jiān)國重任。那時候的他也忙得焦頭爛額的,全然不知道有些事情悄然在自己身邊發(fā)生。直到有一次他看見自己的當(dāng)值表每次都輪到深夜時,才驚覺不對。陸淵睡下時他當(dāng)值,陸淵起床前他便被其他輪值太監(jiān)換了下去。那時候還跟小白兔一樣的他以為是掌殿公公不知道他是陸淵的貼身太監(jiān),這么去問了,卻被那位公公瞪了一眼:“殿下如今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殿下待人寬和,自然許多人想為殿下效力。沈言,咱家勸你一句,宮中不缺忠心的人,缺的是聰明人,只要殿下有本事周圍永遠都是效忠之人!”沈言似懂非懂失魂落魄地回到了陸淵的寢殿中。那時丑時剛至,沈言本以為陸淵早就睡下,卻發(fā)現(xiàn)殿內(nèi)燈火通明。一進去便見地上跪了一地的宮人,而陸淵面如沉水地坐在上首。沈言一驚以為出了事,慌慌張張也想跪下時,便見陸淵對著他招了招手:“沈言,到孤身邊來?!?/br>待他走到陸淵身邊,尚在懵懂的沈言便聽見陸淵厲聲道:“孤有眼睛,有耳朵,知道誰能干,誰廢物。更知道誰忠心,誰不忠!孤此話只說一遍,還望諸位牢記在心——孤身邊的人,都是陪孤走過風(fēng)風(fēng)雨雨的,若是哪個想動,還是掂量掂量自己的命夠不夠硬,掂量掂量你們背后的主子手段夠不夠高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