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嫉妒看似薄情的陸淵也會對人一往情深，而是納悶這個人為什么會是一介宦官，“但這些年本宮看得明白，公公值得陛下如此。”

沈言頓了頓，良久才開口道：“沈言只有一句相告，陛下能容忍薛明一次是看在他忠心報國的份上，但絕不會有第二次。娘娘，不管您心中如何想法，您還是大昱的皇后，還是太子的生母，望娘娘自重。”

“本宮明白。”

沈言闔上了皇后寢殿的門，守在門口的明月向他施了一禮。

“進去吧，這幾日定會有不少人來探消息，你們機警著點。”沈言看著遠處烏壓壓的云，雙手攏在袖中，心中沉了幾分。

明月趕緊垂首點頭：“是?！?/br>
九十八、魅相惑

瓦片上落下了雨點，陸淵看向窗外，下雨了啊。他這幾日心情不好，宮人也不敢往他眼前湊。

陸淵起身走向窗邊，對著外面招了招手，很快一個小太監(jiān)順著屋檐下跑到了窗邊：“皇上，可是要關(guān)窗?！?/br>
“開著吧，透透氣?！标憸Y接著道，“沈言沒帶傘，你帶把傘沿著去長樂宮的路上尋一尋他?！?/br>
“是，奴才這就去?！?/br>
“對了，把朕那件斗篷也給他帶上，莫染了風(fēng)寒?！?/br>
看著小太監(jiān)遠去的背影，陸淵看著頭頂?shù)统恋奶炜眨瑖@息了一聲，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啊……

……

陸淵回到御案前又看了一回兒奏折便有些乏了。

倚在引枕上閉目養(yǎng)神，雖是雙目緊閉，但腦海里卻飛快地在捋著那些細密的線。

一步一步，半點也不能出了差錯。

很快陸淵聽見了輕輕的腳步聲，忍不住笑了：“朕沒睡著，你用不著放那么輕。阿言，朕有些乏了，給朕按按?！?/br>
熟悉的龍涎香的味道從陸淵鼻息飄過，按說太監(jiān)其實是不能熏香的，更不用說這種只有皇帝獨享的香料。但是沈言跟自己待久了，有時也會沾染上一些味道。

“阿言，朕有些頭疼啊……”

身后的人沒說話，陸淵只當(dāng)他心情也不好：“去長樂宮不順利？莫不是皇后給你氣受了？”

這么說著，陸淵便有些擔(dān)心。雖然他覺得柳玉璃不至于這么蠢，但是事關(guān)沈言，他還是要確認一二。

正想睜開眼，眼前卻覆上了一雙柔荑，一只手蒙著陸淵的眼，另一只手已經(jīng)從他側(cè)頸滑下勾著陸淵肩頭的盤扣。

與沈言身上自帶的青草香不同，那雙分明不屬于沈言的雙手上帶著連龍涎香都蓋不住的脂粉味。陸淵頓時臉色大變，猛地站起身，誰知身后的人如同水蛇一般纏在他的身上，濕熱的喘息拍在了陸淵的皮膚上。

“滾！”陸淵一陣反胃，捏著在自己身上放肆的手，直接把身后的那人甩了出去。

“皇上……”一聲婉轉(zhuǎn)的嬌啼，陸淵定睛一看，竟是個唇紅齒白面生的小太監(jiān)，頓時渾身都不自在了。那被他摸過的地方仿佛有蟲子在爬，陸淵強忍著惡心道：“說！誰讓你來的？！”

“是皇上您啊……”小太監(jiān)爬起來，跪在陸淵腳下，“奴才容顏，見過陛下。”

陸淵想起了自己喚的那聲“阿言”，頓時一萬個后悔。

“來人！把這個人給朕拖出去！”

“皇上！”容顏一把抱住了陸淵的靴子，無助地看向門口，“沈總管，您就幫幫奴才吧，奴才只是仰慕皇上，并無歹意。”

九十九、撒個嬌

沈總管？

陸淵低頭看了看腳邊跪著的小太監(jiān)，再回頭看著不知什么時候到門口的沈言，頓時百口莫辯。

他突然回想起一個場景，那還是父皇在世的時候，有一個剛?cè)雽m的才人和侍衛(wèi)通jian被父皇捉j(luò)ian在床……怎么自己現(xiàn)在也有這種感覺呢？

“阿言……”陸淵張了張嘴，一腳把腳邊的小太監(jiān)踹開，“朕發(fā)誓朕……”

“皇上?！鄙蜓杂行o奈地打斷他，這里不僅有兩個德妃派來的小太監(jiān)，還有被陸淵剛剛叫來的一隊侍衛(wèi)，“這兩個小太監(jiān)是德妃怕奴才照顧皇上有所疏漏，特地派來的?！?/br>
陸淵皺了皺眉頭，但他知道沈言一定還有未盡之言，否則他不會應(yīng)允德妃的。

“太后娘娘也來信贊賞德妃賢淑，奴才這才把這二人帶回。只是這幾日陛下忙，奴才忘了說?！?/br>
前因后果稟報給了陸淵，沈言也不是沒有脾氣，他沖著侍衛(wèi)使了個眼色。

一隊侍衛(wèi)早就等著呢，見此便進來要將容顏拖出去。

“皇上！皇上！”見陸淵不為所動，他撲向了沈言的腳邊，“公公你為何要害我？！”

“皇上御前，無傳召不得入內(nèi)?！鄙蜓詤柭暤溃谌蓊伒膾暝行岬搅艘唤z熟悉的味道，眼底更是冷了幾分，“龍涎香乃皇上御用之香，爾膽敢擅用！”

陸淵見沈言動怒，心情卻好了幾分，挑了挑嘴角：“打入內(nèi)獄，讓尹公公嚴加拷問，問問誰借他的膽子！”

“是！”

整齊劃一的侍衛(wèi)拖著容顏退下后，其他人也都機靈的離開了殿內(nèi)，內(nèi)殿便只剩下陸、沈二人。

沈言剛想取了斗篷，就被陸淵摟住了，沈言就聽見大昱朝地位最崇高的天子委屈巴巴道：“朕發(fā)誓，朕真的沒有碰他?！?/br>
第34章

一百、我的人

“這邊?！?/br>
“還有那邊?！?/br>
“這里被他摸過了?！?/br>
陸淵的聲音被氤氳的霧氣削弱了往日的威嚴，反而帶上nongnong的委屈。

沈言依言給他擦著肩背。

陸淵卻還是不滿意：“他可沒有隔著衣服摸?！?/br>
沈言挑了挑眉，將布巾扔在一旁，手捧了一點熱水貼上了陸淵布滿勻稱肌理的背：“這樣呢？”

“他還貼著朕的脖子……”陸淵越想越不舒服，“該讓尹公公查查他會不會有什么病癥?！?/br>
“是有病?！鄙蜓怨蛟谠〕剡?，俯身在陸淵的頸上烙了一個吻，“得了貪心病，貪圖不屬于他的人?！?/br>
陸淵眨了眨眼，突然笑了：“朕其實也怕……”

“皇上有什么好怕的？”既然說了，沈言也憋不住了，語氣酸溜溜的，“那么多人仰慕陛下?！?/br>
“朕怕啊……”陸淵握住了沈言撫上自己肩膀的手指，“朕不怕你生氣，朕就怕你不生氣?！?/br>
“奴才怎么可能不生氣？”沈言現(xiàn)在回想起那一幕，還是心口梗得慌，什么那是皇上，什么自己應(yīng)該知足……去他的知足，那是他的人，那是跟他長守深宮的愛人。

陸淵的難，陸淵的苦，陸淵藏在黑發(fā)下的白絲，這些人又怎么會知道？

“皇上摸摸?！鄙蜓园炎约旱男乜诓渖详憸Y的肩頭，“奴才這里快要炸開了。”

陸淵嗓子一啞，握著沈言的手腕微微用力，就將沈言拽下了水中。

池中的水溢了出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