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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淺綠色的影子,手上一輕,蔥白一樣的手指從他手里接過鳥籠,又提到眼前仔仔細細地瞧了瞧。 楊公公抬起頭,看見元宜認真的看著鸚鵡,嘴角卻不經意地帶了些淡淡的笑意。 他深呼一口氣,一顆心終于放下。 看來太妃娘娘挺喜歡這鸚鵡,他也能安心回去復命了。 他想著便俯身行禮準備告辭,卻聽見面前的人遲疑地喊了他一聲,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 他小心地抬眼看了看元宜猶疑別扭的神色,一下子就懂了。 “陛下前幾天勞累過度休養(yǎng)了一會兒,這會兒龍體大安,奴才也被吩咐了一堆活兒。”他神色如常的朝元宜拱了拱手,像是說著平常告辭的官話。 見面前的人重新閉上了嘴,他才終于轉身告辭。 哈,不愧是他! 楊公公竊 喜,面色得意,在無人的地方甚至哼起了小曲。 34. 第 34 章 狗弟弟 “這鸚鵡好生神奇, 這話都是誰教的?怪有趣的?!?/br> 楊公公走后,葉嫻好奇地湊過來,瞪大眼睛看著吃果子的鸚鵡, , 伸出手指戳了戳它毛絨絨的翅膀。 鸚鵡很乖,加上此刻醉心美食, 一點也沒有掙扎。 小東西又乖又聰明,極受大家喜愛,連身后幾個嚴肅的侍衛(wèi)也默默伸長了脖子,偷偷打量著鳥籠子。 元宜瞧見了,也伸手輕輕戳了戳。 “應該是酈國的人教的, 怕也是個愛玩愛鬧的?!痹嘶瘟嘶硒B籠,看著眼前色彩鮮艷毛毛絨絨的鸚鵡,一雙眼睛彎了彎:“得給你取個名字?!?/br> “你想要取什么名字?”葉嫻扒拉扒拉鸚鵡的翅膀:“它這么機靈,不如就叫小機靈吧?!?/br> 名字取得甚是隨意。 元宜嫌棄地搖了搖頭,想了一會兒, 而后唇角一勾, 眼底盡是狡黠。 “叫它狗弟弟?!?/br> 葉嫻:“???”她眼睜睜看著元宜輕笑著拎著籠子向前走去, 想了好半天也沒想出來為什么給好端端一只鸚鵡取了這種名字。 她看著渾然不覺的小生物, 心中默默嘆了口氣:委屈你了,小機靈。 調教出狗弟弟的人已經回到了酈國, 深藏功與名。 經過近一個月的路程, 冶媖和哥哥一起終于回到了酈國。一回到公主府, 她就飛速跑到了侍女們早已準備好的浴室里,在溫度適宜的水里舒服地喟嘆一聲。 她說是去楚國聯(lián)姻,不過這婚事到底也沒有落實。她什么樣去了楚國,就是什么樣子回來。 不僅如此, 這次旅程買一送一,她不但完好無損地回來,還帶回來了個不小的新物件。 公主府外停著許多輛馬車。有的馬車前站著許多搬東西的侍衛(wèi),熱熱鬧鬧;有的馬車前面,靜悄悄。 為首的那個馬車就是后者。馬車的簾子突然一動,一個白皙瘦弱的手顫顫巍巍地探了出來,緩緩掀起了簾子。 謝言被攙扶著,艱難地下了馬車。 原本白皙的一張臉變得更蒼白了,身子瘦削單薄,風一吹就要倒了一樣。眼底下有濃重的烏黑,唇色很白,雙眉緊皺。 身上穿著一件皺巴巴的白色長袍,衣服松松垮垮,發(fā)絲凌亂,胸前的部分還有幾點污漬。 整個人看起來憔悴又可憐,更有幾分病弱書生的樣子。 他剛剛吐完——許是這近一個月的最后一次。 馬車顛簸,身體底子又不是很好。來這邊的路上,他每天都會吐三次。 早、中、晚一個不落,吃掉的東西都會吐出大半。 整個人瘦了一大圈,連穿著的衣服都松垮了許多。 謝言睜著一雙紅紅的眼睛,體力不支地倚在旁邊的侍從身上。那侍從斜著眼睛打量了他一會兒,有些嫌棄地搖了搖腦袋。 冶公主帶回來的是什么人?這男人風一吹就能倒的可憐樣子,真是給男人丟臉! 他毫不掩飾眼里的鄙夷,扶著謝言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公主吩咐了,讓小的侍奉您去沐浴。公子,咱們這邊走?!?/br> 說罷,他拖著謝言走近了公主府。那人胳膊肌rou鼓鼓,和謝言桿子一樣的胳膊形成了鮮明對比。 好像老鷹捉小雞。 謝言一路迷迷糊糊地被拽到了公主府的偏殿。當身體被溫熱的水流包裹的時候,已經丟失的思緒終于又跑了回來。 他疲憊地閉上眼睛,手指緊緊抓住池壁上的鵝卵石。 謝言不是很明白,自己怎樣就不清不楚地被帶到了酈國——和楚國京都距離甚遠,極具異域風情。 皇帝去世后,他其實沒有什么心理波動。甚至圣旨宣布封謝鈞辭為新帝的時候,也沒有很強烈的情緒。 直到宣布讓皇后殉葬。 他本能地想要質問,卻見自己的母親堅定地朝自己搖了搖頭。之后他和舅舅在母親的寢宮里呆了一晚上,終于明白為什么母親在聽到讓自己殉葬的時候,那么坦然地接受了。 她欺了君,違了皇命,甚至還有謀害天子、叛國謀逆的罪責。 甚至這些事他舅舅也是有份。 謝言聽著皇后特別平淡地將她們和酈國私自做了鐵礦的交易的事情全盤托出,甚至笑著告訴他,她給皇帝下了毒,所以他才會這么早過世。 她拼了命地想要讓自己的兒子坐上那至尊寶座,卻不知自己的動作早已暴露在他人面前,自己的一舉一動好像是笑話,可笑又可憐。 她甚至根本沒有機會召集手下的官兵,就發(fā)現這些官兵已經被人控制,全數斃命。譽王和大皇子兩人聯(lián)手,用禁軍和巡防營的并兵力,輕易把整個皇宮控制。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事已至此,她已經不關心兩人是如何達 成的交易,或者說怎么看穿她的目的的了。 鐵礦的暴露肯定和雁山圍獵有關,只是這圍獵還是謝言親自主持的,他不清楚這些事,她也沒辦法責怪他。 她輸得徹底,如今這個局面,也沒剩多少活下去的心思了。 她仔細地囑咐好謝言過好接下來的生活,她若殉葬,新帝不會太過為難他,只是以后的日子,斷是不會像原來一樣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