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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尖一點,長身掠地而起。元宜被腰上的溫度搞得晃了晃神,咬了咬嘴唇, 終究是沒有拒絕。 罷了,特殊情況特殊對待。而且最真實的即時反應(yīng),實在是騙不了自己。她暗暗嘆了口氣,看來離京的事,需要提上日程了。若是繼續(xù)留在這里,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事。 幾息的功夫,兩人就回到了地面。沉重的青銅門漸漸合上,石獸歸位,地面恢復(fù)原來的樣子。 四周依舊是靜悄悄沒什么人氣,不過天卻是有點暗了。遠(yuǎn)處的樹木微微搖晃,時不時傳來幾聲聽不分明的野獸低吼。 兩人繞過空地,按照原來的路線往回走。元宜從最開始的慌亂中抽離,終于深刻意識到這是人跡罕至的密林深處。會有蟲蛇,會有野獸,會有許多的未知。她聽著腳底樹葉窸窣的響動,一顆心又提了起來。 謝鈞辭想起之前那深坑中的血跡,面色冷了幾分。 兩人的顧慮并非沒有理由,因為很快就有東西找了上來。 狼。 深山有狼是常有的事,并且一出現(xiàn)就是一群。此時也不例外,頭狼身后,現(xiàn)出了范圍不小的灰色。 這些狼并不瘦,而且從光澤感極好的皮毛上看,這些狼平時的日子過得應(yīng)該挺不錯。 兩人早在聽到狼的腳步聲的時候就飛身上了樹,狼群在樹下圍成一圈,抬起腦袋沖他們齜著牙。 元宜其實還算淡定,她之前在西疆就經(jīng)常遇到狼群,經(jīng)驗豐富。而且此時處于森林中,四處都是樹,是絕佳的避戰(zhàn)區(qū)。兩人都是習(xí)武之人,借樹叢之力逃出去,應(yīng)該不會費太多氣力。 她輕輕扯了扯謝鈞辭的袖子,揚起下巴指了指前面延 綿不絕的高大樹木,輕聲道:“我們從樹上走?!?/br> 謝鈞辭卻沒有應(yīng)答,他深深看了元宜一眼,而后搖了搖頭。 元宜以為他擔(dān)心自己的傷,隨意地擺了擺手:“我的傷沒事,況且這里樹那么多,肯定能順利回去?!彼ь^看了眼西懸的太陽,又拉了一下謝鈞辭的手臂。 “元宜?!敝x鈞辭看著元宜睜大了的眼睛,突然抬起手將她額前的碎發(fā)攏到耳后。低沉溫柔的聲音漾開,順著山風(fēng)飄向四面八方:“我們不能,全身而退?!?/br> 他并沒有解釋,但元宜一下子懂了。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后宮嬪妃,身下馬兒突然受驚,摔下馬后被樹枝刮傷后恰巧遇到回來尋人的譽王,而后順利回到獵場,這自然是最尋常的說法,而且也是大部分人會相信的說辭。 但今天不行。 因為獵場深處,有被人藏著的鐵礦,而且涉及的還是當(dāng)朝的閆國舅。閆國舅向來多疑,今日來到獵場的人又極多極雜,謝鈞辭突然折返尋找一個頗為得寵的后妃已經(jīng)有些奇怪,若是兩人完好無損的回來,極可能引起更多的猜忌。 所以兩人必須找到一個方式不引起他們的懷疑,比如,做一場戲。 雖說是戲,但這戲絕不能假,而是要最真,真到讓人原本的懷疑能夠消失。 可如何能真? 元宜垂頭看著樹下的狼群,明白了謝鈞辭的心思。她抿了抿唇,覺得太陽xue一陣刺痛:“我們要殺幾只?” 我們?謝鈞辭聞言卻愣了一下,他根本沒打算讓元宜下去。元宜如今渾身是傷,雖然都不算太深,但也并不輕松。如今與狼貼身rou搏定是一場惡戰(zhàn),他怎忍心再看她受傷? 見謝鈞辭依舊看著自己不說話,元宜又懂了——他想自己下去面對狼群。 “謝鈞辭,我知你武功不錯,但這也不是逞能的時候。這群狼不是善茬,你一人下去,就是在送死。我雖受了點傷,但也沒缺胳膊少腿,不會有什么影響?!痹说穆曇粲行├洌嫔舱f不上好。她直直地看著謝鈞辭,看得極為認(rèn)真。 她伸腳試了試樹枝的力度,把身上的衣服緊了緊,仔細(xì)觀察地面上狼群的位置,準(zhǔn)備跳下去。 可她腿還沒邁出去,就被身邊的男人往樹干上一按,修長的手指在她身上幾個xue位飛快地點了點,身子一軟,動也動不得了。 “你!”元宜柳眉少有地擰得死緊,險些沒被男人氣死??磥矸讲潘f的話,他是一句也沒有聽進(jìn)去。 謝鈞辭把元宜搬到合適的位置,又往她身后塞了一件衣服墊住她的后腦。 “點xue持續(xù)時間大概有半柱香,我算了下時間應(yīng)該足夠。待你解了xue道,就去前面的岔路口找我;若我不在,你就不必管我先行回去?!?/br> 他看著元宜因為生氣而漲紅的臉,無奈笑笑,避開她殺人一樣的目光繼續(xù)說道:“來時的路我都做了標(biāo)記,沿著記號走,不會有問題?!?/br> 他把手臂上的臂帶繞緊了些,而后目光一變,冷冷注視著離樹最近的頭狼,利落地翻身躍下了樹。 元宜木著身子焦著腦子癱在樹上,眼睜睜地看著謝鈞辭朝狼群射出無數(shù)羽箭,吸引著狼群跑向遠(yuǎn)處,逐漸消失在這片林子里。 她好氣。 真的好氣。 元宜生無可戀地僵在原位,想往遠(yuǎn)處看看,卻發(fā)現(xiàn)自己連頭也動不得。她現(xiàn)在滿心全是對謝鈞辭的擔(dān)憂和惱怒,只覺一股火憋在嗓子里然后直沖到腦頂。接著,她眼眶就紅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被氣哭的還是急哭的,反正豆大的淚珠不間斷地落到前襟,快速把胸前的一塊布料打濕。 她不間斷地嘗試沖破被封住的xue道,只覺時間過得太慢,比那瘸了腿的老馬走路還要慢。 不知過了多久,元宜終于感覺鎖住xue位的力度開始松動,她咬牙運起內(nèi)力猛地一沖,終于把xue位沖開。 身子一下子輕了,元宜快速地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體,抓過后腦勺墊著的男人外袍,用最快的速度朝前方的岔路口奔過去。 這一路越走越心驚。滿是枯葉和泥土的地上淅淅瀝瀝灑上了黏膩的鮮血,在一片暗色中很是突兀,呈現(xiàn)出刺眼的鮮紅。地上的腳印雜亂不已,羽箭滿地,七零八落。 元宜不知道這些血是狼的還是謝鈞辭的,她甚至不敢繼續(xù)深想,只是鉚足了力氣不斷向前趕。 岔路離這里不是很遠(yuǎn),她以最快的速度跑了一會兒,馬上就看到了岔路口那個標(biāo)志古樹。 四周很靜,一個人也沒有。 元宜繞著這里跑了好幾圈也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