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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爐微微一晃,皇后的眼睫也跟著抖了抖。 元宜站在門邊一角,將皇后舉動盡收眼底。 “你們也退下吧?!币娭x宸也已離去,皇后便疲憊地坐下,朝眾嬪妃擺了擺手。 眾嬪妃低聲稱是,而后規(guī)規(guī)矩矩地退了出去。元宜混在人群里,舉止端莊腳步輕盈。而后她經(jīng)過門邊,偷偷攥了一把香爐的灰燼。 * “葉jiejie,這時候已經(jīng)不早,不若你來我宮里坐坐,一起用晚膳。”元宜拉著葉嫻,邀她來自己的寢殿小坐。 今日德妃去世,那皇帝再怎么昏庸好色,這幾日也不會召見嬪妃侍寢。于是葉嫻深思兩秒,輕聲應(yīng)了。 元宜的寢殿離明德軒有些遠(yuǎn),待兩人走到地方,已俱是口干舌燥,略顯疲乏。 元宜和葉嫻坐在院里的白石小桌前,各自端著壺果酒暢飲。 “所以說,這宮里年紀(jì)大的妃子,前些年也是像德妃一樣,不聲不響就病逝了?”元宜聽著葉嫻口中的宮闈秘聞,緊緊皺起了眉頭。 “這具體什么情況,我其實(shí)也不大清楚?!比~嫻面色有些酡紅,此時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一般講 個不停:“我也是聽宮里的jiejie們說,那些嬪妃去的都有些倉促?!?/br> “但后來太醫(yī)們來檢查,也都是查出來了不同的病疾。所以說,這到底是巧合,還是另有緣由,大家誰也不知道。” “那那些逝去的妃嬪,是否育有子嗣?” “有的有,有的沒有。陛下后宮雖妃嬪眾多,但子嗣稀少。所以那些嬪妃也并非都有子嗣。”葉嫻給自己添了壺果酒,瞇著眼睛喝得歡喜。 元宜偏頭看了一眼一旁侍奉的阿麗,后者便又從廚房擺了好些果酒呈了上來。 兩個人從下午聊到傍晚,用過晚膳又接著聊到深夜。元宜看了看天上掛著的彎彎弦月,有些頭疼地看著喝得爛醉如泥的葉嫻。 她真是沒想到,堂堂大將軍的女兒,酒量竟然這么差。她雖然想從葉嫻口里掏出些話,也沒想這人會喝成這個樣子。 她揉著太陽xue,吩咐著葉嫻的侍女:“照顧好你家娘娘,記得明早做些醒酒湯給她喝?!?/br> “葉jiejie,夜深了,你該回寢宮睡覺了。”元宜攙著葉嫻,輕輕將人搖醒。 “嗝——”葉嫻半睜著眼睛,迷迷糊糊地打了一聲酒嗝。 “那、那元meimei,jiejie我就回去睡覺啦!”她勉強(qiáng)站直,隨后一本正經(jīng)地拍了拍元宜的肩膀:“元meimei,你可萬萬不要逞強(qiáng)。” 元宜身體一崩:“jiejie這是何意?” 葉嫻搖搖晃晃地湊到元宜耳邊,語重心長地低聲說道:“皇帝好那偏門的東西,對咱們身子不是很好?;蕦欕m好,meimei也要注意身體?!?/br> “若因皇帝斷了我們未來的樂趣,不值?!?/br> 說罷,她撓撓下巴,靠在侍女肩膀上晃出了院子。元宜有些好笑地捏了捏耳朵,緊繃的身體驟然放松。 這人,還真敢說。 等看不見葉嫻的背影,元宜整理了下衣袍,轉(zhuǎn)身進(jìn)了房間。轉(zhuǎn)頭的一瞬,她便斂了臉上的笑意,從袖中掏出一個包好的帕子。 屋里并未點(diǎn)燈,此時昏昏暗暗,只有月亮淡淡的冷光。元宜走到床邊,點(diǎn)亮燈案上的蠟燭。 軟榻上早有一人穩(wěn)穩(wěn)坐著,那人一身黑衣,輪廓在不甚明亮的房間里并不清晰。 元宜從容走到其身邊,伸手將那帕子遞了過去:“西疆的東西。” 8. 第 8 章 驚夢 “嗯?” 那人有些驚訝,接過帕子,展開湊到鼻尖輕嗅。 “伏心散?!彼袅颂裘迹按蟪幕蕦m怎會有這東西?” 元宜聳聳肩,自己尋了個凳子搬過來坐下:“自然是西疆的人帶回來的了?!?/br> “幸好今天宮里沒有人發(fā)現(xiàn),不然啊,我這小命可難保了。”她扯了扯袖子,感慨般地輕嘆一聲。 “所以這事,還和譽(yù)王有關(guān)?”那人沉吟片刻,放下手上的帕子低聲說道:“這京城里頭,知道這東西的,除了咱們,可就是他了?!?/br> “譽(yù)王這么做,也不怕害了你?!彼形㈤W,聲音里帶了些怒氣:“怎么說也是好多年的情分,他竟這 般——” “蘇子和,我讓你打探的事,你辦的怎么樣了?”元宜似是不想再繼續(xù)這個話題,猛地打斷他的話,抬頭看著他,手上還拆著腦袋上的發(fā)簪發(fā)髻。 蘇子和被這么一懟,幽怨地瞧她一眼,老老實(shí)實(shí)地閉上了嘴。隨后他收回翹起的腿,從胸前掏出個小小的紙卷丟了過去:“我能查到的,都在這里了。不過譽(yù)王行事詭譎,警惕極高,我硬是沒能近他的身,只從他那書閣里找了些東西?!?/br> 元宜心不在焉地點(diǎn)點(diǎn)頭,展開紙卷仔細(xì)地看起來。她的發(fā)髻已經(jīng)拆下,一頭烏發(fā)瀑布似的垂在腦后,上面像是有光輝細(xì)細(xì)流淌。 “巡防營有異動?我記得那里是葉將軍管轄,沒想到連他也攪進(jìn)去了?!痹税蛋嫡ι啵恼f這大楚果然要變天了。 “不光是巡防營,城里的禁軍最近也出了不少亂子。大皇子這些天也沒少忙,一直在營里平亂,順便進(jìn)行一波人員清洗?!碧K子和起身把元宜拆下來的發(fā)釵放進(jìn)首飾盒里,又對著鏡子理了理自己額前的發(fā)須。 元宜輕輕嗯了一聲,繼續(xù)看著紙上的消息,暗暗記在心里。 “那個阿麗——”元宜看過紙上最后幾行字,眉頭越皺越緊,“她是酈國人?” “喏。”蘇子和又從懷里掏出一張紙扔過去,“在她房間里找到的,上面全是酈國的文字。哪個楚人會沒事看異國的字,這亂七八糟鬼畫符一樣的東西,誰看得懂?” 元宜無奈地掃他一眼,皺著眉毛展開新扔過來的紙。紙上確實(shí)寫滿了……一系列鬼畫符,龍飛鳳舞,筆畫流暢。 自然,什么也看不懂。 元宜看了一會就覺得頭昏腦漲,忙把紙折好,放進(jìn)柜子里的密匣里。 “這凡是和他相關(guān)的事,每一個省心的?!痹巳嘀杧ue癱在床上,小臉耷拉下來,像只被榨干的橄欖。 “我不就是當(dāng)年不告而別了,雖說有錯,寒了他的心,但我也是不得已。他都不聽我解釋,上來就這般對我!” “又是派人監(jiān)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