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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力完成,至于怕鬼的許道宣則早早窩進了馬車,誓死不肯出來。而拖著只巨型拖油瓶的許長安,既要顧及薛云深的感受,又想幫忙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最后手忙腳亂幫了不少倒忙,讓煩不勝煩的段慈玨也趕到了馬車里。到了吃晚飯的時候,許長安再三保證只去隔壁馬車看一眼許道宣,馬上就回。畏懼到縮在他懷里打顫的薛云深,才戀戀不舍地松開了他的袖子。許長安下了馬車,朝圍在火堆旁邊的鬼姑娘笑了笑,托著下巴的鬼姑娘回之一笑,抱歉道:“是我不好,嚇壞了他們?!?/br>“他們第一次見到鬼,過幾日習慣了便好了。”許長安安慰道。他接過楚玉遞來的,rou香四溢的雞腿和烤得焦黃的面餅,火光顯得他精致的眉目愈發(fā)柔和,眼波明亮如繁星。鬼姑娘看著許長安的側臉,忍不住恍惚了下,等意識過來,那句未經(jīng)深思熟慮的話已經(jīng)脫口而出了。“你長得真像我愛過的人?!?/br>忙著添火翻烤雞的段慈玨,一見有戲看,立馬拉著楚玉停下了手里的活計。“對不起對不起,公子別介意,我只是、我只是觸景傷情一時口快,還望公子海涵?!惫砉媚镞B聲道歉。這么件小事,許長安也沒往心里去,只是溫和寬慰道:“不妨事的?!?/br>鬼姑娘見他神情不似作偽,緊繃的肢體稍稍松泛了些。她手肘撐在膝蓋上,春雨含露般的杏眼盯著許長安,神色惆悵又惘然。“若是他回去以后便成親的話,孩子算來應該同小公子一般大?!?/br>壓低嗓音的喃喃自語從鬼姑娘坐著的角落里傳來。許長安沒想到荒郊野外遇到個姑娘,還能引出這么番念念不忘的衷腸,不由忍不住笑了一下,過了會兒,認識到萬重山是魔鬼仙人球成年的必經(jīng)之路,他就笑不出來了。回去以后就成親,孩子理應同自己差不多大……“該不是兄長當年的老相好吧?”這個念頭甫一出現(xiàn),便再也揮之不去。聯(lián)想到自幼疼愛自己的長嫂,許長安轉過身,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問道:“你喜歡的那個男人,叫什么名字?”鬼姑娘托著下巴,目光落在跳動的火苗上。過了好半晌,才語氣輕快地說:“告訴你也無妨,左右你年紀這么輕,也不會認識他?!?/br>“我是在這萬重山里遇到他的,那時候我迷了路,又誤踩了獵人的陷阱,傷到了腿。正對著點不燃的火堆生氣呢,他就牽著馬過來了,問我需不需要幫忙。”“我記得那天他穿了件銅綠色的袍子,上頭繡著栩栩如生的菡萏,害我差點誤以為他是株荷花呢?!?/br>“他長得真好看啊,在此之前我沒見過比他還好看的男子?!惫砉媚锊缓靡馑嫉匦α似饋?,她看了看迎著火光站立的許長安,道:“不過他雖然好看,卻還是比這位小公子,和馬車里的那位紫袍公子差遠了?!?/br>“但是這并不妨礙他依然是我心里,天底下頂頂好看的人呀?!?/br>段慈玨與楚玉沒說話,靜靜聽著鬼姑娘談起舊事。而挑起話題的許長安,不知怎的,卻覺得心底不詳?shù)腻e覺更濃了些。鬼姑娘的故事,說來也無非落難的姑娘對萍水相逢的男人一見鐘情,芳心暗付罷了。三言兩語說完了過往,鬼姑娘提到了夢寐難忘的心上人名字:“他啊,說起來還和當朝大司馬一個姓呢,他叫許道寧。”宛如晴天霹靂,許長安聞言當場僵在了原地。而那頭,鬼姑娘還在繼續(xù)道:“大道自然的道,寧靜致遠的寧……”“姑、姑娘”許長安倒吸了口涼氣,哆哆嗦嗦地開了口,“你愛的那位男子,不會負了你吧?”縱使堅信兄長的人行品德,這個時候,許長安還是難免有些忐忑。好在事情并沒有那么發(fā)展。鬼姑娘搖了搖頭,黯然道:“沒有?!?/br>許長安松了口氣,抬袖擦了擦額上不經(jīng)意滲出來的冷汗。“他并不喜歡我,”鬼姑娘頭低了下來,“而且他家里還有位訂下婚約只差過門的妻子。”“我聽他提過,據(jù)說是位溫柔嫻靜又十分美麗的大家閨秀。”頓了頓,鬼姑娘聲音低不可聞地補了句,“我很羨慕她?!?/br>聽完敘述,許長安已經(jīng)清楚知道面前這位鬼姑娘,同他的親兄長,是舊識了。礙于立場,楚玉和許長安不方便隨便開口,段慈玨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幾人都沒說話,寂靜的夜里,只聽見火苗嗶剝的聲音。過了會兒,久等不到人的薛云深敲了敲馬車車壁,無言地催促許長安快些。“就來了?!痹S長安應了聲,他垂下眼睛凝視著不知不覺便蜷縮成一團的鬼姑娘,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他不知道后來鬼姑娘遇到了什么,亦不知道她因何而紅顏命薄,明明不過是素昧平生,卻藉由一場已煙消云散的情愛做引線,將身前身后的親朋好友串聯(lián)了起來。許長安嘴唇動了又動,最終什么話也沒說,只裹緊了手中的油紙包,返身給許道宣送去了。許道宣整個人縮在厚厚的被子里,聽到動靜,顫顫巍巍地發(fā)出聲懼音:“誰?”“是我,起來吃點東西吧?!痹S長安在許道宣身旁坐下,順手拍了拍裹得蠶蛹般的被子。餓了半天的許道宣聞到香氣,從被子里艱難地挪出半邊身子,接過許長安手里的雞腿和面餅,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慢點吃,別噎著了。”許長安話音沒落地,許道宣就噎得嗆了聲。一不小心就烏鴉嘴的許長安實在有些無言以對,只好尋摸到水囊,擰開了塞子遞給許道宣。咕咚連灌了好幾口水,許道宣終于緩了過來。他在打著嗝,身體跟著一顫一顫的時候,突然想起了當日在船上要跟許長安說的事來。“長安。”許道宣叫住了欲下馬車的許長安。許長安回過頭,自然而然地發(fā)出了疑惑的鼻音:“嗯?”“那個,你在變回原形的時候,殿下、殿下……”許道宣吞吞吐吐好半晌,終于把話說出來了。“殿下玩了你的花苞!”作者有話要說: 許長安:“你玩了我的小雞雞?”第48章誰教你這么做就不會難受的“花苞?”許長安先是不明所以,等順著許道宣的視線轉移到兩腿之間時,差點沒忍住伸手捂住人生緊要部位。在這人人都是植物的彩云間,摸人花苞,等同于彈人小兄弟了。想透這層,許長安臉色登時跟開了染鋪似的五彩紛呈。于是,正當久久等不到王妃的薛云深,企圖鼓足勇氣下馬車找人時,剛打開馬車門,便迎面便撞上了惱羞成怒的許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