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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間無意露出來的掌心,仍是帶著血痕累累的傷口。薛云深輕手輕腳地將許長安半抱了過來,或許是察覺到了異動,睡夢中的許長安不安地擰了擰眉。將許長安平放下來,頭枕著自己的腿,薛云深騰出手,學著曾經(jīng)見柳綿做過的那般,笨拙而輕緩地拍著許長安的胸膛。在熟悉的安撫方式下,許長安微微皺著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了。薛云深怕吵醒他,維持著目前的坐姿不動,好似要把他自己變成一塊凝固的石頭。這塊凝固的石頭直到兩個時辰后,才得到了重新活動的權利。許長安一覺睡醒,天色已近中午,他尚來不及思索自己怎么會由坐變躺,只顧著揉眼睛的后果,就是剛爬起來便撞到了一個堅硬的物體。骨頭與骨頭相互碰撞的悶響蕩開,許長安吃痛地抬起頭,望見薛云深正捂著下巴淚汪汪地看著他。“對不起,對不起殿下!”許長安連聲道歉,當場自己的頭也顧不得揉了,惶惶地探手去查看薛云深的下巴。聞到許長安身上屬于自己的香氣,薛云深忽地出手擒住了他的手腕,而后借著許長安還沒徹底清醒的好時機,十分“乘人之?!钡刂鲃訙惲松先ァ?/br>“啵?!?/br>曖昧又清晰的聲音在耳邊炸開的同時,嘴唇傳來了柔軟的觸感。然而不等許長安抓狂發(fā)火,得逞的薛云深已經(jīng)快手快腳地退回了原位,得了便宜還賣乖地道:“沒事,親口就不疼了?!?/br>眼波如煙霧般朦朧的細長眼睛里,哪里還有半分淚光的痕跡。深覺受騙的許長安氣得一甩袖,直接推門跳下馬車,氣鼓鼓地走了。只是怎么看,怎么覺得他背影頗有落荒而逃的狼狽。留在原地的薛云深,則是忍不住伸手摩挲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想起許長安方才耳尖不易察覺的緋色,薛云深很有些感慨地認為王妃真是個容易害羞的人。“希望日后洞房,他可別再這么害羞了?!?/br>開始日行一次幻想許長安開花場景的薛云深,想著想著,把自己弄了個抓心饒肝的面紅耳赤。不過,薛云深內(nèi)心真實的想法許長安暫且無法得知,他跳下馬車后,望見正在給綠孩子喂食的鳳回鸞,便盡可能自然地挨了過去。小孩子吃飯,多半是玩得多吃得少,鳳回鸞也不介意,他耐心地等著,等綠孩子慢吞吞地把嘴里的面餅咽下去了,就立刻揪準機會,趁綠孩子張嘴的功夫,塞了一大塊面餅進去。猝不及防被親娘塞的面餅卡住的綠孩子:“……”望著急急忙忙給綠孩子拍背的鳳回鸞,許長安認真自我檢討了會兒,最終不得不承認先前對鳳回鸞的印象,的確是有些先入為主了。在許長安印象里,鳳回鸞應該是個細心的“娘親”,而不是現(xiàn)在這個一看就粗手粗腳,不怎么會照料孩子的笨漢。“怪不得他逛個集市都能弄丟孩子。”許長安默默地想。說到娘親,難免牽扯到許長安特地前來套熱乎的目的。他打起精神,先和鳳回鸞有的沒的嘮了一通家常,見火候差不多了,便直抒胸臆地問:“鳳大哥,你這孩子是怎么生下來的?”正給綠孩子編織草蜢蟲的鳳回鸞,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當場“噗嗤”笑了出來。他轉頭瞥了眼往這邊探頭的薛云深,聯(lián)想到兩人的親密舉止,登時心下了然道:“你是準備開了花,就生孩子吧。”“我看那位公子剛剛成年不久,趁著年輕,你們倆可以多生幾個。像你們這般風流俊秀的人物,生出來的孩子,肯定十分好看?!?/br>“千萬莫要像我,一大把年紀了才生孩子。年紀大,孩子不僅不好生,到時候還會出現(xiàn)一些顯形現(xiàn)象?!?/br>約摸是觸到了傷心事,鳳回鸞神情很是感傷。他摸了摸綠孩子艾綠色的眉毛,好一會兒沒說話。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反駁的許長安,偏生又不好在這個時候打斷他,故而只能陪著一起傷懷。過了片刻,意識到自己再次鉆了往事的牛角尖,鳳回鸞連連賠聲:“抱歉抱歉,我方才失禮了?!?/br>許長安擺了擺手,示意不妨事,他清了清嗓音,剛準備重復一遍想問的問題,鳳回鸞已經(jīng)正了正臉色,非常熟稔地以一種過來人的口吻規(guī)勸道:“許小公子,你們最好早點準備生孩子,這早生的孩子不說格外聰穎,連發(fā)芽都很快呢。”“發(fā)了芽,就能變成胖嘟嘟白嫩嫩的嬰兒了。到時候啊你們……”眼見鳳回鸞越扯越遠,聽得頭疼的許長安,不得不出聲打斷了他:“那請教鳳大哥,這兩個男人究竟要怎么才能,把孩子生下來呢?”鳳回鸞睨了眼許長安,頗為無奈地搖了搖頭,好笑道:“這男人女人生孩子,能有什么不同,不都是用那兒么?”“那兒?”許長安傻傻地跟道。鳳回鸞的目光往許長安尾椎骨以下的位置瞄了眼。尚且還不知道什么意思的許長安,順著鳳回鸞的視線望了過來,緊接著不敢置信地抬頭看向了鳳回鸞。鳳回鸞肯定地頓了頓首。先前還抱有僥幸心理的許長安,遭此毫不留情的重擊,立馬原地僵成了一根筆直的木棍。偏偏鳳回鸞還在那兒好心地傳授經(jīng)驗:“許小公子,我同你說,別看孩子生下來后只有種子那么點兒大,他在你肚子里的時候,可跟個球似的沉甸甸,足有成熟的西瓜大小呢?!?/br>“等快要生了,他才會在你肚子里慢慢變小,變到、變到……”似乎是找不到合適比喻,鳳回鸞卡了下殼,而后他雙眼一亮,擲地有聲道:“變到一個成人巴掌那么大,就能順利生出來了?!?/br>許長安忍不住攤開了自己的手掌。他對面的鳳回鸞繼續(xù)道:“生出來,接觸了外界,種子又會逐漸變小……哎許小公子,我還沒說完呢,你別走??!”沒到半個時辰,許長安展開了今日的第二次落荒而逃,連先前想問的鳳回鸞貴庚都忘了問。到了夜間,許長安逮到機會,問了薛云深這個問題。“你問這個干什么?”薛云深警惕地看著正給他掌心上藥的許長安,“他已經(jīng)人老珠黃了,沒好我看的?!?/br>許長安苦于有求于人,只好陪著笑臉,順著薛云深的話把他一頓猛夸:“是是是,我們墨王殿下天底下最好看了,誰都比不上您,我問這個呢也沒別的意思,僅僅是好奇他的年紀。您就大發(fā)善心,告訴我吧啊?”薛云深臉色好看了些,他一面強調(diào)他最好看,一邊不情不愿地吐了個數(shù)字。“四十三?”坐著的許長安好懸沒驚得彈起來,他扭頭看了眼皮膚細膩如豆蔻少女的鳳回鸞,難以相信道:“他真有四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