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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的正經模樣,嘈雜的酒館頓時成了安靜的辦公廳,“安德烈是聞到血腥味就纏上來的吸血鬼,教廷可以為你提供庇護。如果你想加入教廷,我可以給你寫一封舉薦信。”舉薦信相當于擔保人,如果被舉薦人犯事,連他也會受到牽連。但拉法葉愿意冒險。那場聲勢浩大的風和敏銳的策應能力,只要再打磨上幾年,或許可以動搖他最高騎士繼承人的位置。“團長?!辟R洗塵的神色莊嚴,似乎深思熟慮后做了重大的決定,讓萊修輕敲玻璃杯壁的手指一停,“你這是在挖吟游詩人公會的墻角!”他不安常理出牌,反而讓拉法葉愣了一下。卻見賀洗塵摟下萊修的肩膀,煞有介事地壓低聲音:“您這話說給我聽沒什么大問題,千萬別讓其他吟游詩人聽見了,要不那幫小心眼的能編排出十幾二十個不同的故事諷刺您?!?/br>睜著眼睛說瞎話!萊修暗自罵道。拉法葉不傻,自然聽得懂他的言外之意。燥熱的空氣中滿是醉人的酒精,他解開第一顆紐扣,口袋里的舉薦信終究沒交出去。*夜深人靜,街上的流浪漢裹緊破爛的衣服,躺在旅館旁邊的面包店前,聞著香甜的烤面包香氣,甜滋滋地開始入睡。偶爾走過一兩個人影,沒能打攪到他的美夢。年輕人好像總有聊不完的話題——伯爵的玫瑰花園,公主殿下那手漂亮的花體字,第二騎士團的垃圾團長——他們壓著酒量的線便自覺放下酒杯,恰好是頭腦發(fā)熱,洗個臉就能清醒的狀態(tài)。“上樓睡覺!別讓惠更斯老師逮到,要不小命難保!”西蒙吐出來的話滿是酒氣,金色的眼睛比平常更加明亮精神,他朝賀洗塵揮了下手,調侃道,“未成年,快跟上,小心踩空!”所有人頓時哈哈大笑,旅館老板也不禁彎起嘴角。他把玻璃杯子倒扣在杯架上,“咔”的一聲,好像瞬間按下暫停鍵,笑聲驟停,只有流水汩汩,和從門縫里吹進來的冷風呼嘯。“老板,躲到柜臺下?!辟R洗塵笑瞇瞇地提醒道。話音剛落,旅館的門緩緩打開,掛在門前的鈴鐺晃蕩出悅耳的鈴聲,騎士們已經拿出藏在座位下的長劍。插科打諢是一碼事,隨時保持警惕是騎士必備的美德。皮鞋的踢踏聲清脆而干凈,漸行漸近,風衣上綴飾的銀紐扣先出現(xiàn)在眾人眼中,由下及上,最后是一張蒼白俊美的臉龐,眉間卻有一點無傷大雅的紅色傷疤。那雙藍灰色的眼睛沒有焦點地掃過屋內警惕的眾人,終于定格在滿臉憎惡的萊修身上。“對不起,打烊了?!辟R洗塵明目張膽地把老板的胸牌別到自己的衣領上。“是你?!庇冉鹞⑽冗^耳朵,忽然抿起唇笑了一下。他記得賀洗塵的聲音,他們在石室里分享了一個堪稱瑰麗的故事,隨后這個不討喜的人類出其不意,卷走了他的萊修少爺。街道上烏壓壓的吸血鬼軍隊都披著黑色的斗篷,斗篷下一雙血紅的眼睛。小旅館中的騎士團嚴陣以待,卻見尤金摘下無名指上的紅寶石戒指,丟到賀洗塵懷里:“這家店我買下來了。”“額外加一串祖母綠寶石項鏈,我才考慮一下?!彼€有閑情逸致戲弄人,萊修強壓住內心的暴躁,忍無可忍地長出口氣。長腿火烈鳥似乎發(fā)覺什么趣味,疑惑問道:“瞎子逛夜街,和白天有什么不一樣?”尤金眨了下眼睛,目之所及,全是模糊不清的一團光影。近距離的風爆損害到他的視覺神經,但他不以為意,輕輕咳嗽兩下,回答道:“更安靜一點?!?/br>“殺人也更安靜?!?/br>閑話聊到這里就沒必要繼續(xù)下去了。賀洗塵抽出腰間的純銀匕首,對騎士團眾人說道:“明天請你們喝酒?!?/br>拉法葉面無表情:“不必,我們的職責就是處理麻煩?!?/br>萊修心想你們看走眼了,最大的麻煩就是這個不要臉的家伙,把他殺了一了百了。二十五名騎士利落地拔出長劍,無數(shù)青面獠牙的吸血鬼從窗戶、樓梯口涌現(xiàn),不畏死地用胸膛撞向利刃。酒瓶摔碎聲此起彼伏,桌椅四裂,面包店門前的流浪翻了個身,繼續(xù)睡覺。“蓄謀殘害未成年,上說要怎么處置來著?”西蒙忽然問道。瑪茜扶了下眼鏡,一腳把撲上來的吸血鬼踢到他那邊:“罰銀五千,鞭刑五十。吸血鬼的話,直接砍了?!?/br>地上七零八落地倒著許多抽搐的尸體,臨死前的血液沸騰好像鍋爐里的開水,幾乎把人的耳膜震裂。“陰魂不散!”萊修擰著眉毛,啤酒瓶子往墻上一砸,用鋸齒狀的玻璃柄扎進吸血鬼的脖子。血流如注,噴涌不止,襯得他冷靜的面容透著股難言的殘酷。賀洗塵拽著他的胳膊躲到掀翻的桌子后面,深深呼吸了兩下,突然閉上眼睛:“給我一分鐘的時間?!?/br>風是太難捕捉的東西。要把它馴服成繞指柔,又要它充滿攻擊性,在這個混亂的空間中,更要求精準的控制力,全神貫注都未必做得到。賀洗塵能。騎士團和吸血鬼的混戰(zhàn)從來都是你死我活,偶爾有漏網之魚想要捏軟柿子,還沒碰到賀洗塵的衣角就被粗暴地割開喉嚨。萊修沒趁亂給賀洗塵來一刀都算良心未泯,不過為了干掉尤金,他不介意再多一點點良心。純銀匕首的把柄是細膩的杉木,血槽上積滿冰冷的血液。金鎖鏈限制了他的攻擊范圍,但只要是匕首能刺到的距離,就沒人能突破他的守備。萊修的身體素質和花街的賣花女差不多,但論殺人技巧,絕對爐火純青。雜魚由他們解決,拉法葉和奧斯卡聯(lián)手襲向尤金,兩口長劍在狹窄的旅館中束手束腳,發(fā)揮不出原有的威力,只能勉強擋住他的腳步。狀況不容樂觀。尤金的動作完全眼睛的影響,一招一式如雷霆萬鈞。稍不留神,冷青色的火焰便會爬上他們的武器,如附骨之疽,從里到外地腐蝕劍身的材質。鏘?。?/br>兩人架住尤金的攻勢,長劍霎時間崩出蜘蛛網一般的裂痕。冷火浸入其中,宛若冰封的海面裂出藍色的光。奧斯卡哭喪著臉,他的肩膀開了個洞,比起這個,他更心疼陪伴了他十幾年的佩劍。拉法葉的左手橈骨骨折,耳朵下一寸到胸膛處被劃了一道猙獰的刀傷。尤金·笛卡爾,伊福區(qū)領主,別號「瘋子」。打法激進,以傷換傷,不在乎傷亡,只追求勝負。赫爾西城和萊修跟這樣的人扯上關系,一著不慎恐怕滿盤皆輸。拉法葉松開手,重新握住劍柄。力度不能小,否則拿不住劍;也不能太用力,否則僵硬呆滯。這是奧菲利亞教他劍術時上的第一節(jié)課。頭頂?shù)臒襞莺鋈灰活w顆炸裂,仿佛被無形的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