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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實在是耐不住思念,想見衛(wèi)千亦一面的時候,他卻還要咬著牙跟自己周旋,先是承諾他可以讓位,后來又是小心翼翼的征求他的首肯,最后還“貼心”的問他要不要讓他的私衛(wèi)監(jiān)視他的一舉一動。沈寒之的指尖冰涼,夏朗身上似乎有一股可怖的寒意,讓他從頭涼到了腳。是什么時候?夏朗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沈寒之想問出口,但是卻做不到,他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只能順著夏朗,把這部戲演下去:“好,我派人“保護”你?!?/br>夏朗聽了這個話,rou眼可見的松了口氣,眼中的恐懼卻更深了。沈寒之從來沒有察覺到過夏朗對他的害怕,但是一旦發(fā)現(xiàn),他卻發(fā)現(xiàn)夏朗對他的害怕完全不只這一點點。他努力的微笑著讓自己看起來自然:“既然這樣,那我扶著皇上出去吧?!?/br>說著,他起身攙扶住了夏朗的手,夏朗的手臂驟然一僵,但是又很快的放松了下來,但是這一切還是被沈寒之感覺到了。沈寒之心沉了沉,面上卻只能裝作一副運籌帷幄的心機之人,看著夏朗的目光冷冷如勾。但是這樣的目光卻讓夏朗平靜了下來,手臂也比剛剛放松了些,腳步也快了三分。沈寒之扶著夏朗到了門口,他單手扶著夏朗,一只手放在門前,卻遲遲不推開。夏朗望眼欲穿,但是卻不敢對他說什么,只能縮了縮脖子:“罷……罷……了,還是不見了吧……這種……亂……”他剩下的話還沒有說完,眼前突然閃過來了一道光亮,沈寒之一把把門推開了,有些刺眼的陽光照了進來,讓夏朗頓時有一點睜不開眼睛。等到他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只能看到面前跪的筆直的衛(wèi)千亦,還有耳后那個如同惡魔般的聲音。“皇上,臣在這里等你?!?/br>夏朗腳步一頓,渾身一震,半晌,還是咬牙往前走去。衛(wèi)千亦跪的筆直,將軍世家出來的素質(zhì)讓他即使是跪著也比別人看起來硬氣三分,他的頭微微的低垂著,看著面前的青石板,似乎要把它盯出個洞來。忽然,一雙明黃色的鞋子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這一幕似乎在哪里遇見過,衛(wèi)千亦猛然的抬起了頭,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表情淡漠的夏朗。“皇上!”衛(wèi)千亦突然爆發(fā)出了自己都控制不住的喜悅之情,恨不得給面前的人來一個熱烈的擁抱,告訴他自己的思念之情——但是他最后還是忍住了,甚至沒有從跪著的姿勢起來。因為面前的人眼睛冷的像是冰雪,衛(wèi)千亦在里面看不出自己的一份影子。因為面前的人瘦的跟紙一樣,衛(wèi)千亦生怕,一個擁抱就會抱碎了他。因為面前的人,一腳踹在了他的身上。衛(wèi)千亦本來就是跪著,夏朗這個姿勢,直接踹到了他柔軟的腹部,衛(wèi)千亦覺得自己的腹部一股刀絞般的疼痛,長時間的跪立讓他的頭腦傳來一陣又一陣的眩暈,他拼命的咬住自己的牙齒,不讓自己張開口,生怕一口吐在了夏朗身上。衛(wèi)千亦沒法開口說話,夏朗卻先開口了。“衛(wèi)千亦,你可知罪?”夏朗的聲音有些嘶啞,和衛(wèi)千亦記憶中清亮的少年音完全不一樣,陪著他整個人瘦削的形容,有種陰森森的感覺。衛(wèi)千亦看著夏朗面前的樣子,卻突然想起了那時候他第一次見到小皇帝的樣子——小皇帝從城墻上飛馳而下,笑容飛揚,看著衛(wèi)千亦的眸子亮的驚人:“朕想娶你!”此時的夏朗,面容陰沉,身上散發(fā)著一種藥味,和獨屬于病人的霉味,雖然仔細看還是能看出那極盛的容顏,但是卻能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已經(jīng)不在了。衛(wèi)千亦一時間心疼的可怕,夏朗那一腳根本沒有控制力道,他現(xiàn)在整個腹部像是火燒一般的疼,但是他卻根本沒有顧忌半分:“臣有罪,但是不知道皇上讓臣認的,是什么罪?!?/br>說完,他深深的在夏朗面前叩首。夏朗被面前的人的動作驚呆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藏在袍子下的手攥成了拳頭,在微微顫抖。他現(xiàn)在有多心疼面前的這個人,多想把他扶起來,多想去看看自己剛剛那一腳踹的有沒有事……但是他做不到。他后面推開的大門里,有一雙眼睛正在靜靜的看著他的一舉一動。一旦他有什么出格的舉動,如果他死了……衛(wèi)千亦也活不下來。想到這里,夏朗深深的吸了口氣,平靜而冰冷道:“衛(wèi)將軍能解釋一下,為什么朕在北疆收到刺殺,那劍上居然印著衛(wèi)家軍的字樣?”衛(wèi)千亦聽到夏朗提到這件事,心中一喜,正想解釋,但是猝不及防,又是一腳踢了過來。這次,直接踢在了他的臉上。衛(wèi)千亦的上顎下顎劇烈碰撞,他在嘴里嘗到了血腥味。夏朗根本就不想讓他開口。“為什么?”一句疑問和著血絲一起咽了下去,衛(wèi)千亦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面前的人。如果不是反復打量了一遍又一遍,他都要懷疑這個人是不是假冒的夏朗了。什么時候,夏朗居然完全變了模樣?對上夏朗眼睛的剎那,兩個人都是一陣。夏朗垂下了袖子遮住了他的手,手心已經(jīng)被幾天沒有修剪的指甲劃破,出了血。“你可知罪?”他又問了一遍,目光不知道是不是衛(wèi)千亦的錯覺,居然看出了一絲懇求,他在求著衛(wèi)千亦認罪,但是僅僅是一瞬間,又變成了寒雪般的冰冷,快的像是衛(wèi)千亦的錯覺。“臣……”衛(wèi)千亦開口的同時,一絲血跡從他的嘴角緩緩流下:“從來沒有謀害皇上的意思?!?/br>他為什么要認?他憑什么要認!明明是夏朗自己要代替他去上戰(zhàn)場的,他根本不知道這件事,等他醒來的時候,夏朗都已經(jīng)重傷了,又怎么可能謀劃夏朗受傷的事情?“我以為,”看著衛(wèi)千亦嘴角的血跡,夏朗的身子抖了抖,但是又很快穩(wěn)住了,聲音平靜如鏡:“你恨透了我?!?/br>“除了你,沒有第二個會想要朕的性命,”夏朗看著面前的人,說的話卻像是給后面的人聽的:“朕可有什么對不起你的地方?讓你這樣對我?”沈寒之突然一震,扶住了門邊才穩(wěn)住了步子。“皇上!”衛(wèi)千亦看著夏朗一副斬釘截鐵的樣子,胸膛劇烈起伏了一下:“之前種種,是臣的錯,但是臣從來……臣從來沒有恨過你?!?/br>“不恨我?”夏朗仿佛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嗤笑出聲:“衛(wèi)千亦,你以為朕沒有聽過你私下里是怎么說朕的嗎?”他和衛(wèi)千亦“朝夕”相處的幾個月,大部分時間衛(wèi)千亦都冷著臉,夏朗為了討他開心,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