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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卿玉公子醒了!”蕭韶聞言大驚,轉(zhuǎn)身而去,只是低聲喝道:“看好這里?!?/br>暗衛(wèi)聞聲而來,把這里圍的水泄不通。蕭懷予根本不可能接近這里。夏朗閉上眼睛,但是心里想的卻是其他的事情。現(xiàn)在的做法已經(jīng)超出了他原本的計劃,他本來想著蕭懷予馬上就要攻略成功了,暫時失去卿玉的記憶也沒有所謂,但是現(xiàn)在,蕭懷予還剩下最后一點好感度,而他卻要馬上失去卿玉的記憶。一陣困意襲來,夏朗知道,那是系統(tǒng)的警示了,他這一覺睡過去,相當于系統(tǒng)的一個清空記憶裝置。不能睡,夏朗想,一旦睡過去,什么都要忘了。但是另一具身體卻在召喚他。夏朗最后還是沒有撐住,緩緩的睡了過去。另一邊,卿玉睜開了眼睛。“阿韶?”卿玉看了看面前陌生的環(huán)境:“你怎么在這里?你不是和純妃去別宮了嗎?”“我——”蕭韶語塞,他知道卿玉的記憶已經(jīng)幾乎完全恢復(fù)了,已經(jīng)停留在了他和純妃去別宮的時候。“我聽聞你有事,提前趕回來了?!彼荒苓@樣接到,順便露出一個溫柔的笑意。卿玉沒有表現(xiàn)出過分的歡喜,也沒有表現(xiàn)出過分的激動,他撐住床邊坐起來:“既然你來了,那我們就討論一下今年雪患的事情吧,江南那邊一直富饒,但是不代表能撐過這個冬天……”他自顧自的說著,甚至還想下床去找奏折,但是卻猛然被蕭韶扶住了。“你說什么?”蕭韶震驚道:“什么雪患?”卿玉死的時候明明是盛夏,天干物燥,那火才會燃燒的那么烈,怎么可能會有什么雪患?“你真的連一點國家大事都不關(guān)注了?”卿玉瞥了他一眼:“今年江南一邊的早稻,已經(jīng)凍死了大半,無數(shù)百姓挨餓受凍,如果這次導(dǎo)致江南百姓流離失所,則不利于我朝穩(wěn)定。”蕭韶不敢置信:“你怎么會知道這個?”卿玉死了三年,而且一直躺在著未央宮內(nèi),怎么可能知道江南雪患的事情。卿玉是真的覺得蕭韶有問題,直接起身打掉了他的手臂,然后走到案幾前,自顧自的看著大臣的奏折。因為卿玉和夏朗的事情,蕭韶已經(jīng)很久沒有上過朝了,奏折積壓了一堆,他已經(jīng)打定了注意要做一個昏君。“不應(yīng)該放糧,應(yīng)該向百姓“借”糧,”卿玉在一個大臣的奏折上批復(fù)道:“若有困難的百姓,可以憑著戶籍找官府賒取糧食,然后在今年秋天以低廉的價格換回來。”這話……為什么會這么耳熟?蕭韶似乎回到了那天的朝堂上,那桃花眼洌艷的少年振振有詞的一番言論,艷驚四座。“……至善則是無善,阿韶,你說對嗎?”卿玉從奏折中抬起眼來,看著被震驚的依舊留在原地的蕭韶。蕭韶只覺得嗓子間焦灼不堪:“你究竟是誰?”你是卿玉?還是夏朗?難道是那秘術(shù)出了問題?“你在說什么?”卿玉莫名其妙的看了蕭韶一眼:“我自然是……”他話音未落,竟然脖子一歪,就這樣軟倒在了案幾上。蕭韶知道,是那藥效到了。還有半個多月的時間,卿玉就可以徹底蘇醒了。但是這樣的認知卻沒有讓他覺得更加安心,心如鼓擂,想著剛剛卿玉的樣子。究竟僅僅是記憶互通,還是只是有人告訴了卿玉雪患的事情?卿玉……你到底是誰?“我是誰?”夏朗的眼神全是茫然,他看著面前低眉順目的婢女,眼中全是疑惑:“這里是哪里,我為什么會在這里?”婢女給他端著藥碗的手在顫抖,公子是誰……他們也不敢回答啊。是狀元郎?是藥引子?還是皇上的心愛之人?公子自從入了未央宮就開始每天長睡不醒,皇上這么多天一直在外面守著,但是除了取血的時候,從來沒有踏進過內(nèi)殿一步。照他們看來的樣子,皇上對于公子,必然不可能是沒有心的。只是再上心,也沒有正殿里躺著的那一位上心,所以這每天一碗的鮮血,從來沒有斷過。夏朗的手臂上已經(jīng)扎不出更多的針孔了,蕭韶就把目標轉(zhuǎn)移到了腿上。輕輕的卷起褲腳,一雙腿形容枯槁,和當年初見時鏗鏘有力的跪在地上喊著吾皇好時候的樣子,判若兩人。蕭韶的針差點失了準頭。從此以后,他再也不無故踏入未央宮一步。只是現(xiàn)在服侍的下人告訴他,夏朗瘋了。他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他當時還想著,要問夏朗,那天他對蕭懷予說的那句話,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做不到了。因為夏朗連自己是誰,他都忘了。夏朗的脈搏日漸微弱,就在最后三日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弱不可聞的地步了。聞訊趕來的小方子把了把脈,搖了搖頭。“他這樣,隨時有不行的風(fēng)險?!?/br>“那……先生,該怎么救他?”蕭韶站在一邊,全身在微微顫抖。“救他?”小方子奇怪的看了蕭韶一眼:“為什么要救他?還差三日,用參湯吊著一口氣,不死不就行了?”他的心中只有主子,其他人的生死,和他無關(guān)。“朕……虧欠他良多,還是想盡量留他一條性命?!笔捝亻]了閉眼睛,掩飾住了眼中苦澀至極的模樣。“我又不是醫(yī)生,”小方子沒好氣的說:“我只是碰巧掌握了那門秘術(shù)罷了,你要是要找醫(yī)生,就去找御醫(yī)?!?/br>“可是……”蕭韶不是沒有請御醫(yī)來看過,他們都表示,夏朗已經(jīng)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了,能撐到現(xiàn)在,著實是個奇跡。“如果說辦法,只有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小方子看著瘦得脫形顯得那雙桃花眼尤為突出的夏朗,不知道為什么軟了軟口氣:“將主上搬到這人旁邊,讓這人的血直接流進主上的口中,如此,能減少一點這人血的消耗。”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心軟,明明看到了蕭韶對這個人的別樣情愫,但是他居然還心軟了,想留下這人一條性命。因為在這人身上,小方子看到了主上的影子。真奇怪,莫不是因為他們是靈魂匹配之體的原因?小方子心想,等主子醒了,他一定要告訴主子這期間發(fā)生的事情,讓主子最好能離開蕭韶。主子是天下第一好的人,蕭韶,不配。夏朗的身體太過脆弱,最后蕭韶還是考慮把卿玉搬了過來。兩個人并排躺在床上,都安靜的無聲無息。蕭韶心想,他的全世界大概也就在此了。但是他卻沒有,能再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