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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她做的那份,心里本來還有些不意思,咬了一口手里熱氣騰騰的食物,頓時眼睛瞇了起來。——這面皮勁道、餡料香鮮,比包子吃起來更有充實感、比面餅吃起來更有滋味,竟然還真是美味!——怪不得這小攤位面前聚了這么多人哩!美食最能撫慰人的情緒,張大娘慢悠悠吃完手里這份塌煎餅,抹抹嘴,臉上又變得樂呵呵的了:“紀家媳婦,你這個煎餅還挺好吃的,哪兒學來的?”“從前在別處看到的做法,我又自己琢磨了琢磨?!眹滥榭栈卮穑瑪[出笑臉,“您愛吃就行,下回再來買?。 ?/br>張大娘笑呵呵的道:“你幫我再做一個,我?guī)Щ厝ソo我兒子嘗嘗?!?/br>“好嘞!”忙活了幾個小時,嚴墨戟面前的餡料盆和面糊盆清掃一空,太陽也升得老高了,被攤子上新鮮的吃食和熱鬧的人氣吸引來的新顧客才算是沒了。嚴墨戟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感覺自己的兩條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就算是前世一直都有鍛煉的時候,連續(xù)幾個小時攤煎餅也累的不行,更何況這幅身板兒早就被酒精掏空了。不過賺的錢可不少!雖然他一直沒空去數(shù),但是錢袋子里那沉甸甸的重量和“嘩啦啦”的銅錢碰撞聲,都讓嚴墨戟覺得這一早晨的努力都沒有白費!他簡單收拾了一下盆碗,皺了皺眉,看著眼前的拖車,眼光四下瞧了瞧,想看看有沒有路過的腳夫,剛看了幾眼,就感覺面前的拖車竟然動了起來。嚴墨戟嚇了一跳,回過頭一看,紀明武不知啥時候已經(jīng)站在了拖車旁邊,還是那副冷淡的神情,一只手握著拐杖,一只手抓著拖車正在往回走。“武哥?你怎么來了?”嚴墨戟驚喜的湊上前去。他們家武哥怎么走路都不出聲的,突然出現(xiàn)在這差點嚇死他!還是他累得腦袋都暈了,沒聽見武哥拐杖落地的聲音?紀明武淡淡的看他一眼,墨色的眼眸里依然看不出什么情緒:“幫你把車拖回去?!?/br>嚴墨戟倒是真沒想到紀明武竟然這么細心,還記得來幫自己把車拖回去,頓時心里泛起一絲暖烘烘的感覺,感動的道:“多謝你了,武哥!”頓了頓,他又神采飛揚了起來:“今天早晨應該賺了不少!晚上咱們算一算!”紀明武看了他一眼,輕輕蹙了一下劍眉,沒有說話。——他原以為,自己這個男媳婦不過是一時心血來潮,被討債的嚇怕了才突發(fā)奇想想賺錢,八成是受不住在外cao勞的辛苦的,最后一定是躲回自己的房內(nèi),關緊門就妄圖以為什么都不會發(fā)生,把麻煩事全都交給別人處理。——像以前發(fā)生的幾次討債一樣。——只是沒想到,現(xiàn)在看起來,這個爛泥扶不上墻一樣的少年,竟然還有幾分韌性?紀明武看著嚴墨戟累得已經(jīng)完全垮下去了的肩膀,還有沾著汗水卻依舊明亮的笑臉,心里對自己這個媳婦一直以來的輕視不知不覺也去了一些。嚴墨戟可不知道他家武哥心里對他有所改觀了,一上午的高強度勞作讓他累得完全不想動,要不是拖車上已經(jīng)沒有位置了,他都想厚著臉皮直接坐車上呢。等到了家,已經(jīng)是晌午的飯點了。嚴墨戟已經(jīng)開始打哈欠了,不過還是強撐著揉揉眼睛:“武哥你先坐,我去做飯?!?/br>之前許諾的天天給紀明武做飯,可不能食言。紀明武又瞥了他一眼,對嚴墨戟還記得做飯這件事又感到一絲詫異。不過他沒有說話,只將拖車放在南邊空地,看著嚴墨戟洗了手,才開口道:“飯已經(jīng)做好了,直接吃吧?!?/br>咦?嚴墨戟有些睡意朦朧的大腦清醒了一下,進了廚房,發(fā)現(xiàn)果然在灶臺里還有微微發(fā)紅的碳火,兩個灶坑上的鍋里都冒著微微的熱氣。打開一看,一個鍋里燜著米飯,另一個鍋里熱著兩盤簡單的家常菜。——啊,武哥真賢惠,竟然還提前做好菜了,這樣又好看又貼心的帥哥,真是打著燈籠沒處找!嚴墨戟感動得眼淚汪汪,再次下定決心,一定要盡快賺足錢,把他們家武哥搞到手,讓武哥以后都不用做粗活了,天天貌美如花!…………………………吃過飯又補了個午覺,嚴墨戟又開始忙活起來了。泡男人這種事不急也急不來,現(xiàn)在關鍵還是要解決經(jīng)濟問題。鎮(zhèn)上的午飯大都習慣在家里或者做工的地方解決,所以他沒打算湊這個點兒。但是天色暗了之后,因著油燈費油,做工的男人和紡織的女人大都會歇息一下,出來走一走,有孩子的帶上孩子,上了年紀的老人也會溜溜彎兒。這個時候賣吃食,也是一個重要的時機。天色暗了之后,出來走走的鎮(zhèn)民們大都是吃過晚飯了的,塌煎餅這種皮厚餡兒多的吃食就不適合了。嚴墨戟打算做煎餅馃子。雖說煎餅馃子也算得上是主食,但是煎餅攤薄一點、馃子放小一些的話,當做飯后小吃也未嘗不可。何況家里也沒有火腿、熏rou一類可以夾在煎餅馃子里的葷食。做煎餅馃子也簡單,無非是煎餅攤好之后上面打個雞蛋,等雞蛋凝固之后,放上炸過的馃子,刷上醬料,卷起來就行了。獨特味美的醬料嚴墨戟昨夜就調(diào)好了,現(xiàn)在主要是準備馃子。馃子實際上是糯米粉和面粉混出來、搟成片曬干之后炸出來的,只是現(xiàn)在曬干已經(jīng)來不及了,好在可以放在灶臺上用灶臺的火熱烤干。就是這樣烤干的馃子很容易碎,不過最后都是要夾到煎餅里的,碎不碎也就無所謂了。用一下午功夫做了一盆炸馃子出來,嚴墨戟把東西都收拾上拖車,剛想到底是再麻煩一下武哥還是出門找腳夫,就見紀明武像是踩準了點一樣從他的木工房里出來,沉默著走過來。——武哥咋每次都這么準時出來?總不會是一直躲在門口偷偷看我吧?嚴墨戟自戀的想了一下,想象著一直都一臉冷漠甚至有點面癱的紀明武趴在門縫偷偷向外看的畫面,忍不住笑出聲來。惹得紀明武又用很費解的眼神看著他。——自己這個想事兒老是容易把自己代入的毛病真是改不了了。嚴墨戟老臉一紅,干咳一下,趕緊問:“武哥,咱們走吧?!?/br>紀明武再次輕松讓拖車動起來的時候,嚴墨戟已經(jīng)看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