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入魔的跡象，而是真真切切是提升了一個境界，這才徹底松開緊繃的神經(jīng)。

“不錯?！蹦举怆S便掃了眼辛月明，略顯老成的目光與她稚嫩的臉龐居然沒有絲毫違和感，點頭道，“看來今天就可以試試往上爬了。”

“這就試？”鼎風(fēng)轉(zhuǎn)頭看了眼光禿禿的峭壁，又看向身子骨弱的仿佛一陣風(fēng)便能吹走的辛月明，忍不住道，“要不休息休息再試吧?！比f一摔下來，會不會摔斷腿啊。

“不用?！毙猎旅髟谀X海中回想了遍師父一直督促他記憶的心法，默念了幾遍，仰頭看向頭頂山霧中若隱若現(xiàn)的峭壁，“試吧?！?/br>
第22章來回

天時人事日相催，冬至陽生春又來。

青山山頂上的冰雪徹底融化才能算是春天，正巧今年的春分比起往日要遲上一段時間，剛好趕上了這冰雪融化的這天。冷意褪去后的青山連山風(fēng)都帶了些溫暖，吹散了連日來的瑟意，每天清晨都能被嘰嘰喳喳的喜鵲吵醒。

江芊芊推開屋門，站在晨日的光芒之下，深深呼出一口濁氣。她下意識看了眼左側(cè)緊閉的房門，暗自停住向那個方向邁出的腳步，轉(zhuǎn)而向廚房走去。

可能是心里有事，江芊芊離開房間時并沒注意到，她左側(cè)緊閉的房門上整個冬日積累的灰塵少了些。過了會，一道瘦長的身影從房里出來，小心關(guān)上房門，最終抬眸望了眼泛藍的天空，轉(zhuǎn)身離去。

江芊芊昏迷的這段期間籬柏用盡一切辦法，終于將她喚醒?？伤龥]想到的是，迎接她的并不是所有人。江湖告訴她，辛月明掉下裂谷，沒有任何音訊。她不信，非要江水寒帶著她去裂谷看一眼。

江湖以她身子還未痊愈不允許，她只能乖乖呆在青山認真養(yǎng)傷，每天喝下又黑又苦的藥湯，還練習(xí)走路拉筋。直到今天，距離辛月明掉下裂谷正好三年多的時間，江湖終于同意江水寒帶著她前往歸燕林。

昨晚籬柏便向江湖告別，準(zhǔn)備收拾行囊離開青山，回自己師父身邊。臨行前，他準(zhǔn)備與江芊芊一起前往歸燕林，向辛月明告別。

晚上江湖喝高了，特意囑咐籬柏要好好照顧他師父，念念叨叨了個把時辰，還沒有一點重復(fù)。這細致的功力連一向以老媽子自詡的江芊芊都自愧不如，被囑咐的籬柏更是露出一副耳朵生繭的表情。

“大師伯。”籬柏忍耐不住，開口道，“您親自去跟她說句注意身體，豈不是更好？”江湖能夠親自去看望她，師父肯定會很開心吧。雖然，他不一定開心。

沒想到江湖漲紅的臉上卻露出黯淡的神色，搖頭道，“說了只會多出無謂的牽掛，我不想再讓她費心。”

籬柏還想說什么，被一旁沉默的江水寒止住，他張了張嘴，只得將心底勸導(dǎo)的話全部咽回去。直到江天逸扶著江湖回了房，幾個人才發(fā)現(xiàn)，他們居然陪江湖喝了大半夜的酒。擔(dān)心江芊芊休息不好，江天逸與江水寒一致以再不睡覺就不允許江芊芊去歸燕林為由，將江芊芊逼回房間睡覺。

沿著灑落點點晨光的樹下小道朝前走去，江芊芊抬眼便看見靠著路邊大樹等待的籬柏，他背著包裹站在樹蔭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籬柏?！?/br>
籬柏聽見聲響，朝江芊芊點點頭，“我已經(jīng)收拾好了?！?/br>
“好。你稍等一下，我準(zhǔn)備點東西再去。”

剛準(zhǔn)備進廚房，不遠處一道身影走來，朝她與籬柏露出笑意，照常道了句，“早上好?！?/br>
“三師兄。”江芊芊心里冒出了點疼意，她拼命忍住，換做微笑道，“昨晚睡得好嗎？”

“恩?！?/br>
江水寒看了眼她身后的廚房，露出了然的神色，平靜道，“我等你?！?/br>
見江芊芊的身影消失，籬柏這才朝身邊的江水寒道，“她喜歡你。”

“恩?！?/br>
“誰知道?！被h柏看著江水寒笑了笑，像是想到什么，忽然止住話頭，眸色黯淡不少，嘆道，“希望她能想開吧?！?/br>
江水寒眉眼一動，整張臉終于多了些生氣，他低頭去看地面，輕聲道，“其實她已經(jīng)想明白了?！?/br>
“但是心里那點不舍，割不掉。”

籬柏苦笑了聲，靠著大樹的肩膀突然間塌了下去，仿佛被抽掉身上那點精神氣，再也挺不起來。他并不只是為江芊芊難過，也為自己難過。

“只要想清楚，總有一天能放棄的?！?/br>
籬柏反問道，“你呢？”

江水寒抬起唇角露出笑容，雖然帶著深深的無奈與悲傷，可籬柏能看得出來，他的眸子亮如星辰，“我對芊芊來說，不過是一點不舍，可他對我來說卻是一切，想清楚，也放棄不了?！?/br>
“師父曾經(jīng)為了大師伯放棄一切，想和他一起歸隱山林?！被h柏隨著江水寒抬頭去望天空，藍的有些晃眼，“但大師伯不愿意，他不能讓逍遙派斷于他手，因為他們這一輩的只有他才學(xué)成了真正的逍遙意?！?/br>
他忍不住冷笑道，“逍遙，逍遙？最終他不還是為自己造了座牢籠，緊緊地將自己關(guān)在這深山之中。”

“逍遙啊?！苯⒉徽婊卮?，只是低聲道，“那可能，我這輩子都做不到了。”

春風(fēng)拂過，地面上的光斑隨之微動，江水寒如玉般溫潤的雙眸也在這明明暗暗中忽隱忽現(xiàn)。一直以來籬柏總覺得江水寒有什么變化，卻又說不清楚，直到此刻籬柏才真正看清，他眼里到底失去了什么。

“你們在聊什么呢？”

江芊芊拎著還冒著熱氣的食盒走出門，朝兩人笑了笑，“走吧?！?/br>
從青山到歸燕林教程快些也就半天時間，江芊芊特意做了以前辛月明最愛的紅燒rou，這食盒保溫質(zhì)量不錯，到達裂谷邊居然還有些溫?zé)帷Ｈ舜┻^層層密林，終于來到這裂谷邊。雖然只是一段時間沒來，但在江水寒眼里，這里已經(jīng)和以前不一樣了。

江水寒站在裂縫邊向下望去，一如既往地看不見底，只有茫茫霧氣，將深不可測地谷底與世隔絕。他靜靜地退回一邊，與籬柏看著江芊芊將盤子擺在地上，動作認真而又悲傷。

“小師兄，我以前想過我們長大了會分開，但我從沒想過，你會用這種方式離開我。”江芊芊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擺弄著手里的香燭，念叨著，“雖然我們兩個經(jīng)常吵架，你又喜歡欺負我，但我知道，你很關(guān)心我，我有心事，也只敢跟你說?！?/br>
她眼圈漸漸紅了，卻忍住不讓眼淚落下，“都怪我那時候非要在人家園子里亂逛，還喜歡亂管閑事。小師兄，你膽子可真大，居然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