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9
、剝皮火烙、碎石埋身、飛灰掩口、車裂梳洗、揎草凌遲、敲骨灼身、磨心刀鋸……等一個人的rou體完全泯滅,只留下魂魄到達(dá)極獄之淵淵底之時,十人九瘋。容雪淮并沒有瘋,他只是想死。在極獄之淵里,他的身體每時每刻都體味著強加于神經(jīng)上的劇痛,而他的靈魂卻受到更深刻的來自心靈的愴然和折磨。與常人的想象不同,極獄之淵并不是一片漆黑。正相反,極獄之淵有火,常年映照著迷離血色的紅光。火是人人皆知的冰火紅蓮,光就是這朵紅蓮跳躍燃燒出的光芒。它誕于極獄之淵,天生就帶著幾分邪性,雖然是火,卻比冰雪還冷,不動rou體,專燒魂魄。這是天下間至陰至寒至冷至冰之火。容雪淮墜入淵底時全無求生之心,本欲一死了之,卻被一名正道前輩所救……一直以來,他似乎每每到了絕望的時候,總是有人能喚醒他的希望,譬如他的師兄,譬如這位前輩。那位前輩重新喚醒容雪淮心中的正義平和。舉世皆濁唯我獨清,清是錯嗎?世人害我辱我謀我憎我,我仍抱守殘善,善是錯嗎?一直以來,容雪淮執(zhí)著堅持的一切,也許被嘲諷,也許被輕視,也許被反禍自己,但那終究都沒有錯。那位前輩進入極獄之淵前做的比容雪淮更多,如今即使身在淵底,信念依然比容雪淮更堅定。容雪淮敬他如師如父。蛇出沒七步之內(nèi),必有其解藥。在極獄之淵淵底想要不被燒死,只需挺過紅蓮火三次煉魂,而若是想從極獄之淵中掙出,就要熬過十六次煉魂,重塑了紅蓮火體即可。每一次煉魂,并不比那完全粉碎rou體的疼痛更輕微。雖身于無邊煉獄,然而心懷無上光明。容雪淮本來以為,自己是可以重塑身軀,離開這里。既然當(dāng)初跟師兄恩義相抵,他從此就能隱居一方、寄情山水,若是出去時對方已經(jīng)繼承了域主之位,自此就各不打擾,相安無事,斷情絕義的。然而世界總對他如此惡意。每每給他希望,再讓他絕望。前輩魂魄被此處盤踞的一個魔修吞噬,那魔修恰好正是當(dāng)年致使前輩跌入此處的罪魁禍?zhǔn)?。他修煉的是邪魔道,在極獄之淵外曾創(chuàng)建過一個門派,叫天魔門。斬草不除根,春風(fēng)吹又生。殺了老的,魔修自然不會饒了小的。容雪淮為了躲避他的追殺吞噬,一頭栽進了紅蓮火里,還被這魔修死死守住。讓容雪淮一次煉魂后無法趁機逃出,唯一的生機便是再迎接下一次不容喘息的煉魂。這一次,支撐他活下來的是仇恨。待容雪淮從冰火紅蓮中走出,一寸寸把那魔修的魂魄灼燒成灰的時候,他迎著對方驚恐的眼睛,溫和笑道:“我才知道,原來收服紅蓮的條件,是要撐過八十一次煉體……多謝閣下啊,我承你的情。便祝你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祝你斷子絕孫,自此無繼香火,祝你滿門具喪,好讓你的徒子徒孫也嘗嘗淵內(nèi)老祖享用過的滋味?!?/br>他可以出去了,沒有什么仇敵阻撓,沒有什么煉獄折磨,這次他出去的名正言順。容雪淮將要從深淵中爬出來的時候,心中滿是戾氣和恨意。常人如他一般三番五次的經(jīng)歷了這些事情,早就該理直氣壯的發(fā)瘋發(fā)狂、自私自利,從此大殺四方兇名遠(yuǎn)揚。然而天意弄人,讓他在將爬出來的時候看到一份新鮮的祭祀。贈至摯友雪淮——來自上官海棠。他從把那一片一片帶著火的的祭文拿出來,讀到師兄已經(jīng)離去的消息,讀到朋友對自己的思念,淵上重重疊疊飄落的紙錢如新雪一樣撒了他一身。待他登上實地,海棠君已經(jīng)悲泣長嘯著走遠(yuǎn),地上殘存尚有余溫的灰燼,和幾份食物花圈。容雪淮大笑,極盡愴然。旁人有他這樣的經(jīng)歷,本應(yīng)理所當(dāng)然的扭曲心性,但他偏偏是容雪淮。故仇已結(jié),舊友惦念,心有牽掛,他就無法如妖似魔墜入邪道的容雪淮。但當(dāng)年的那些經(jīng)歷,畢竟還是改變了他很多事。他再不愛出門跟旁人交往,也很少允許別人近他的身;他出門時誅殺魔道手段極其殘忍,世人皆謂菡萏花君身處正道,更勝邪道。那年春天,容雪淮殺上天魔門去。偌大的邪派宗門,從宗主長老到血魔妖獸都被容雪淮屠殺貽盡。厚厚的血色rou醬鋪了漫山遍野。整整一個月的時間,天魔宗上空遮天蔽日的飛舞著千里鷲鴉,這些食尸的禽鳥一時成了一道恐怖的盛觀。披血帶煞,自極獄之淵中破淵而出的菡萏花君震驚了整個修真界。邪道恨他畏他,正道忌他憚他,十年之內(nèi),無論正道魔道,菡萏花君的名號俱可止小兒夜啼。上官海棠一直對容雪淮對待魔門的手段不甚贊同,他只是不知道兩件事。第一件,容雪淮對付他們的刑罰,大多是他自己當(dāng)年經(jīng)受過的。第二件,除卻天魔宗那次,容雪淮用在他們身上的招數(shù),都是那些魔門弟子為了煉制法寶丹藥,收集怨氣血魂,在普通百姓、妙齡女子、正道修士身上用過的??匆豢此麄兊谋久▽?,就知道那弟子曾對他人施用過什么手段,容雪淮不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容雪淮不喜歡鮮血,也不喜歡別人的痛苦,更不以別人的慘叫哀嚎為樂。他只是要讓那些人知道,他們那樣做,會讓別人有多疼。第14章練劍第二天一早,溫折按照菡萏花君的吩咐,直接去塔中找他。第六層有個偌大的劍室,溫折敲門進去后,就看到容雪淮端坐在椅子上,手中持一塊白素,正耐心的擦拭著一柄青鋒寶劍。他身側(cè)有一張矮幾,上面并排放著十幾柄做工顏色尺寸各異的長劍。容雪淮將手中的青鋒劍還劍入鞘,方抬頭對溫折微微一笑,招手道:“你來了?!?/br>溫折走到他身邊,低低的應(yīng)了一聲。那張矮幾被容雪淮推到他面前:“既然要教你練劍,你也該有一把自己的劍。這些是我覺得可能適合你的,你先挑挑看。如果都不滿意,這屋子里的劍你也任意挑選。一切都以趁手為先,莫要委屈了自己?!?/br>溫折抬眼一掃,四面墻壁上俱都掛著滿墻的寶劍,角落里更是有成排的兵器架子,陳設(shè)著一把把的長劍。粗略一計,這間屋子中至少也有成千的劍器,若不是菡萏花君先挑了這十幾把出來讓他選擇,自己一柄一柄看過去,還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長幾上擺放的劍的確很合溫折的眼緣。他并不懂劍,之前更沒有接觸的機會,但這些被容雪淮細(xì)篩出的劍器都讓溫折覺得氣息十分契合舒服。他查看了兩三把,就莫名對一柄秋香色劍鞘的長劍十分熟悉。抽出劍來試了試,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