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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玩物奴仆,哪可能有自己閑逛的權利。此時此刻,為防萬一,溫折還是低聲道:“都怕?;ň∽?,只要是妖獸,無論飛禽走獸,游魚蛇蟲,溫折都怕得很?!?/br>他說這話時臉色慘白的不似人色,牙齒間寒戰(zhàn)作響,顯然已經怕極。容雪淮見此,有些憐愛的撫了撫溫折的頭發(fā):“不必請罪。怕這個不是你的錯處,更談不上什么罪過。剛剛我已經吩咐過驚雷,要它回去告訴拒霜峰上那些妖獸,沒有要事不許到玉芝峰來。玉芝峰上西側常年住著些彩鸞飛鶴,紫鳳雪鴛,你往日不要去那里玩耍。南邊的芙蓉池里養(yǎng)了各色錦鯉,它們通人性,最是乖順,你若害怕,也不要離芙蓉池太近。我不愛蛇蟲,也不養(yǎng)那些,你不用擔心這個?!?/br>看溫折聽了自己的話后肌rou漸漸放松,臉色也轉為紅潤,容雪淮又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臉頰:“你是男孩子,平時行事不用這么乖……唉,膽子怎么這樣小呢?!?/br>——————————原本溫折對菡萏花君的構想,是個荒yin殘忍,手段毒辣,坐擁三千佳麗之人。他在上車時確定了對方身份后,還想著熬過這段車程,也許花君很快就想不起他這個小小的混血?然而如今……前兩條尚且存疑,第三條卻是完完全全的無稽之談了。因為這偌大的玉芝峰上,竟然只有他們兩個人。溫折聽聞這個消息只覺得極為吃驚。廣華二少是聽梅閣主都要陪上笑臉之人,而菡萏花君可與廣華二少平起平坐;就連聽梅閣的眾多雜役奴婢都成千上百,而地位更高的菡萏花君竟然沒有仆俾侍候?雖然此地只有兩個人居住,但容雪淮畢竟家底豐厚。他引著溫折到了山上辟開的仙宅面前,指著那些占地頗廣,幾乎如同宗門格局的樓臺輕描淡寫道:“山上弟子閣不少,全都是空置的。你隨意挑一間住吧。”溫折生而卑賤,也從不敢要求吃住。他見那些弟子閣寬敞雅致,還兼配有小院花木,藤架池塘,連忙搖頭推辭:“花君,我不敢住這么好的地方。請您把粗使仆俾的地方指給我,有塊門板溫折就能住的?!?/br>容雪淮失笑:“玉芝峰是映日域主峰,沒有粗使院子——莫非你要我給你蓋一間不成?”見溫折低頭不語,容雪淮微微一笑,和聲跟他講:“屋子而已,修起來就是給人住的,沒有外物反而大過人的道理。你覺得這些弟子閣好,我倒覺得你比這里所有的住宅都貴重。所以你不用怕,只管挑一間住,等住膩了,剩下的那些院子也隨便你換。”看溫折點頭答應,容雪淮才指了指眾多建筑眾星捧月的一座七層青塔:“中間那座披月塔是我的住處。你若有事,無論大小,都可以找我?!?/br>說到這里,容雪淮頓了頓,看了一眼溫折的表情,就知道大概有天大的事這孩子都不會敢找上門來的,不禁低笑一聲,又道:“這里沒有禁地,你可以隨便玩耍。藏書閣、真境堂、演武場也都不算禁地。我沒什么要你做的,若真要說讓你做什么——你不要在房間里悶著,輕輕松松吃喝玩樂吧?!?/br>“好了,都交代完了。你今天也隨我折騰了大半天了,我這就走了,你把屋子挑了,安頓一下,去睡一會兒吧?!?/br>把話說完,容雪淮忖度一下,覺得沒有什么遺漏之處,就對溫折笑了笑,點一點頭,緩步向自己的披月塔走去。溫折目送他走遠,才回轉視線看向那些弟子閣。雖然容雪淮讓他隨意挑選,但他怎么敢挑三揀四,只找了一間離自己最近的院子當做日后住所。上輩子他雖然進過廣華二少的臥房,卻是要低著頭恭恭敬敬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進去,被拖上床凌虐蹂躪一番橫著被人抬出,哪里還有閑心打量房內擺設?現(xiàn)如今他進了格局工整的弟子房,只覺得目不暇接的看花了眼。溫折在門口狠狠蹭了蹭自己的鞋底,才敢踩上屋內一塵不染的青磚。他小心翼翼的摸了摸門口的兩只花瓶,遠遠的看了看墻上掛著的字畫,被繡著姮娥奔月的屏風流水一樣的觸感嚇了一跳,做賊一樣畏手畏腳的在屋子里轉了一圈,還是不敢相信自己日后能住在這么好的地方。這一天發(fā)生的事不都像是做夢一樣嗎?他沒有被廣華二少要走,菡萏花君告訴他不用跪、不用自稱小奴,答應他可以不做他最怕的那件事,送他九連環(huán),讓他住這么好的屋子,還不用他做活。就是因為太好了,才這么不真實。車馬奔波一向累人。溫折今天經過這么多的大起大落,眼下就更是覺得疲累。柔軟的大床近在咫尺,但他卻一點都不敢睡。他實在是害怕,自己躺下去,再睜開眼睛,就會發(fā)現(xiàn)一切都是夢境,自己仍然被吊在魔修的洞府里,生不如死。鼓了好一會兒的勇氣,溫折才正襟危坐的坐上那把雕花的太師椅,低下頭去擺弄那個九連環(huán),認認真真把今天的那些開心的事重新回味一遍。他不敢多回憶,每件事都只想一點點。他怕想多了,這些被珍惜保存的幸福就用光了。不知道坐了多久,門外叩叩的三聲敲門聲讓溫折從那種幸福的回憶中脫身出來。敲門聲很輕,也并不急促,恰好是一個不會吵醒別人的音量,仿佛是要確認屋里的人是否已經熟睡。溫折一時卻沒有注意到這點,山上只有他與菡萏花君兩個人居住,他想起自己竟然把花君關在門外,心下就有些慌張,趕快跑上前把門拉開。門外,菡萏花君注視著匆忙的溫折,神情里還帶著一點訝異。“原來還沒有睡。怎么這樣緊張?不用這么著忙的?!?/br>溫折局促的笑了笑,手里還捏著那個沒來得及放下的九連環(huán),低下頭避開容雪淮的視線后才敢輕聲回答:“不敢讓花君久等?!?/br>他聽到菡萏花君輕輕嘆了口氣,隨即語氣溫和的跟他說:“如果門沒有鎖,你并不用親自開門,即使親自來開,也不用這么慌張。我教你:我來敲你的門,你說‘請進’,這就夠了?!?/br>看溫折連連點頭,容雪淮微微一笑:“那你現(xiàn)在試一試?!?/br>他退后一步,順手把門帶上,重新叩響了面前的門板。溫折壓著心中不習慣的不安感覺,干巴巴的說道:“請進?!?/br>容雪淮從善如流的推門而入,笑著鼓勵了溫折一句:“對,就是這樣?!?/br>溫折點點頭,放下心來,卻又不由自主的想到,花君親自過來找他,是為了吩咐什么,還是有什么事情要他來做?幾乎是下意識的,他的思想就飄到了屋里那張他還沒有躺一躺的大床上。出乎溫折意料的是,他接下來聽到菡萏花君和聲對他講:“我剛剛突然想起你還沒有修為,要食凡間煙火。是我疏忽了,你這大半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