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14
起身前,撈起她的手輕輕啄了一口,算作答謝。“哎。”段汀棲故意揉了揉她的腦袋,“我家嬌嬌可真會討人疼。”余棠手一蓋臉,笑著歪椅背上沒說話。路況通暢起來,這里去老汽車站只需要十五分鐘,段汀棲下車的時候摸摸余棠的臉:“還要不要背?”余棠終于略微闔了闔眼,思緒越過好似無所事事的十年,跑到了以往的無數(shù)個春宵艷陽天,在那些時候,葉巍幾乎把她兜在背上,走遍了當(dāng)時棣花的大街小巷。人有時候太幸福,就容易忘本。不過偏頭細(xì)細(xì)看了段汀棲一會兒后,余棠還是伸手,又摟上了她的脖子。小段總還怪開心的,任勞任怨地背著人在街頭晃悠,前面不遠(yuǎn)處的紅樽花事已經(jīng)摘牌了,換成了另一家中規(guī)中矩的賓館,可這跟前的酒吧依然不少。有些東西總是用火燒不盡的,過段時間就會再來,短暫地?fù)Q張皮,連腳都不挪。夜深露重,閃成一片的燈紅酒綠中彌漫著一層濕霧。段汀棲把每一家營業(yè)場所都掃了一遍,如果余棠的母親以前真的曾經(jīng)待過這里,那這里的每一個地方必然都有過葉巍的影子。“不喝酒了怎么樣?”段汀棲搖搖背上的人,偏頭找了一圈兒,“我給你買個香噴噴的烤地瓜拿著?!彼龘u完又說:“買兩個。”余棠本來也不是想喝酒,她是對酒不怎么感冒的一類人,聞言也看向不遠(yuǎn)處飄出香氣的小烤攤兒,心里竟然生出點(diǎn)綿長的期待:“那就買兩個,我負(fù)責(zé)剝,你負(fù)責(zé)吃?!?/br>段汀棲兜著她樂出聲:“沒看出來,你還是個愛記仇的?!?/br>誰知她話音剛落,一輛屁股都掉完了漆的破車忽然往路口一停,很沒素質(zhì)地撞掉了小攤的半邊傘。車窗降下后,叼著煙的司機(jī)轉(zhuǎn)頭一瞇眼:“老頭,借五百塊錢?!?/br>段汀棲:“……”這是一輛套牌的黑車,司機(jī)一看就不是什么文明人,口音倒是沾點(diǎn)兒外地的腔調(diào),不知道是哪個村兒跑出來的流氓“交換生”。夜晚風(fēng)大,沒了半邊傘,攤上的一些小東西立馬被吹得滿地滾,冷風(fēng)讓人也瞬間凍得哆嗦起來,一小盆火炭忽明忽滅。烤紅薯的老大爺七十來歲的樣子,比段老爺子年輕不了幾歲,手忙腳亂地?fù)巫“脒厒愫?,喘著冷氣問:“你是哪兒……?/br>“哪兒來那么多廢話,媽個X,借完錢就你干你的,我走我的,你認(rèn)識我干什么?”司機(jī)一點(diǎn)都不在乎被認(rèn)臉,囂張地噴了口煙,在云霧繚繞里放狠話,“多嘴多舌的人,都容易混不下去?!?/br>雖然車站附近一直是相對混亂的地區(qū),但小段總大概還從來沒直面過這種程度的大言不慚,有些震驚地偏頭:“現(xiàn)在的流氓二流子都這么sao里sao氣嗎?”余棠搖搖頭,輕輕嘆了口氣:“去前面路口吧。”她嘴上說話,眼睛一直望著前面的小烤攤兒,在司機(jī)夾著煙探出車窗的時候,手上輕輕一動,彈出一顆小石子,呲滅了燎到老大爺鼻尖上的火星。司機(jī)眼前忽然有風(fēng)和雪粒一閃,愣了愣,皺眉看了眼手中的煙后,晦氣地扔到了一邊,自己探出半個身子,狠狠從老大爺盒子里的五百塊上一把抓過,然后踩著油門轟走了。段汀棲特意繞了兩條街,才等在了一個路口。剛才的司機(jī)大喇喇開著大燈閃了閃,看清是兩個女人后,踩剎車的腳慢慢踏了下去,叼著煙瞇眼問:“去哪兒?”“崴腳了,去醫(yī)院?!倍瓮孟裼行├鄣匕延嗵姆畔碌兀焓秩ダ囬T。司機(jī)特意從兩個人臉上滑了一圈,才吞云吐霧地說:“二百?!?/br>段汀棲竟然沒講價,紆尊降貴地拉好車門后,才似笑非笑地說:“二百塊可不夠我的出場費(fèi)?!?/br>余棠也同時淡淡往車?yán)锔鱾€位置角落都掃了一遍,倒是沒見別的東西,就駕駛座最順手的匣兜里似乎插著一把刀。盯著后視鏡的司機(jī)眼皮兒驟然一跳,猛地轉(zhuǎn)頭:“說什么?你們是……”“是你奶奶?!边@種時候,段汀棲竟然破天荒地插了一句江家草魚的臺詞。“……”余棠頓時詭異地偏頭,看了她好幾眼。司機(jī)眼角的蜈蚣疤也輕輕一獰,手慢慢摸到了刀柄:“兩個女人,也敢找老子的晦氣?”他驟然一擰身,手中的刀嚇唬似的刺了出來,罵罵咧咧地在兩個人面前直晃:“滾你媽的,知道我是……”“你是你奶奶的孫子?!倍瓮置灾驍嗨€涼涼垂眼一挑眉,“一把削水果的,你唬誰呢?”司機(jī)試探性的虛張聲勢終于停下,換成非常謹(jǐn)慎地縮緊繃背,手中的刀口也慢慢轉(zhuǎn)了個向,一副行家防御的樣子低聲問:“你們到底是干什么的?”余棠淡淡一掃刀尖:“果然是走馬幫的人?!?/br>老車站附近都是走馬幫的傳統(tǒng)地盤,紅樽花事雖然被端巢了,但不影響一幫流氓痞子繼續(xù)在周圍作威作福。換過來不是走馬幫的人,在那個地方也不敢這么囂張,流氓都是最愛劃分地盤的。司機(jī)臉色驟然一變,防御的姿勢更甚,一字一句地咬牙:“原來是道上的朋友,那到底是因?yàn)槭裁词隆?/br>他可能得罪的人多了,自己都不知道來尋仇的可能是誰,而通常情況下,遇到的行家里手姿態(tài)越淡然,就說明越難對付,讓人心里無端沒底和緊張——余棠可能在壞心眼方面是熟練工,遲遲不利索地動手,把人的精神繃夠了才怪客氣禮貌地說:“我不跟流氓做朋友。”司機(jī)終于又緊繃又憤怒,一下就抬手刺了過來。余棠還沒動,段汀棲竟然又攥住她說:“你別來,讓我表現(xiàn)?!?/br>余棠:“……”她說的表現(xiàn)是手上忽然靈活地一勾,司機(jī)面前的椅背驟然送塌,整個人也隨之一趔趄,手上的刀失了準(zhǔn)頭,一把就扎到了自己的大腿上。“……”余棠默默偏頭,有點(diǎn)沒眼看。“——cao!”司機(jī)額頭青筋一爆,竟然對自己怪舍得的,眨眼間就咬緊了牙一抽,又自以為快地狠狠地一刀劃出。段汀棲這才抬手一架一按,那把刀不知道怎么回事,又詭異靈巧地拐了個彎兒,扎向了司機(jī)另一條大腿,兩個窟窿頓時應(yīng)聲而成,一左一右,分外對稱。司機(jī)拿刀的手終于微微顫了一下,眼里兇狠惱怒的神色也變了。他似乎有些后知后覺地才察覺出來,眼前的兩個人現(xiàn)在根本沒動真格,只是在戲弄他。“你們到底——”他喉嚨艱難地滾了滾,“到底想要什么?”他可能本來都沒想對面的人能好好答話,但余棠卻忽然問了句:“老汽車站周圍這些地方的女人一般都是從哪兒找來的?”段汀棲眼睛輕輕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