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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棠低頭一看,是一袋枇杷:“?”“你從爺爺那兒拿回來了嗎?”她抬頭問。“……”段汀棲頓時一言難盡地看了她一眼,按下電梯,“下午回公司的路上順手買的,我看你今天還挺喜歡吃的,所以買橘子和葡萄的時候剛好捎了一些,多吃水果挺好的——但你總得自己提吧。”多吃水果是挺好的,但是,余棠眨眨眼:“我……”“別說你不喜歡吃,早上買的一袋你吃了半袋?!?/br>余棠頓時半靠著電梯,順勢抬手蓋住了半張臉,低頭笑了半會兒,“行吧,我確實挺喜歡的——謝謝啊。”段汀棲沒搭這腔道謝,當先走出電梯:“開門?!?/br>余棠依言取出鑰匙,邊開門邊說:“今晚的事情我已經(jīng)知道了,后面會再查一下。只是公眾曝光那邊,這件事情肯定是減小水花的壓下來比較好,所以我建議你不用再去報案了,行——嗯?”“怎么了?”段汀棲上前一步,也往屋內看了眼,隨即不怎么意外地喊了聲:“林姨。”林姨一直以來都喜歡在沒事兒的時候,就過來給段汀棲做做飯和收拾東西,所以是有這里房子鑰匙的,只是余棠還從來沒碰到過,所以一時間有點兒意外。她反應過來后,也隨著段汀棲喊了聲“林姨”。林姨今晚是閑著沒事兒,所以又零零碎碎打包了一大堆各色的食材,來給段汀棲日常填充冰箱的。只是她本來以為段汀棲又沒個分寸地加班加到了這個時辰,想等她回來順嘴說道兩句的,沒成想——這兩個人竟然是一塊兒回來的。那這里面可深究的門道就多了去了,比如這兩個人現(xiàn)在并不是在搞面子工程。而是下午分別處理完事情,還相約著一起在外面吃了個飯,約了約會什么的。林姨越想越開心,甚至有點喜上眉梢地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一副準備抬腳就走,分秒都不打擾兩人二人世界的樣子:“這么晚了,一起回來了就好。我給你們冰箱添了點兒東西,大部分都處理過了,吃的時候過過鍋就行了。平時吃飯一定要少將就,再忙也要注意身體,互相多體貼體貼。”“……”余棠頓時覺著她可能是誤會了什么,臉色奇異地張了張口……段汀棲卻在這時輕輕攥了下她手腕,偏頭問林姨:“您開車了嗎?”“開了開了,也不用送了,你們早點兒睡吧,早點……休息,嗯?!绷忠淘捯暨€沒落就走進了電梯里,好像生怕段汀棲非要來送一樣,尾音還是歡快的。余棠:“……”哪怕她是個棒槌,也感受到林姨這番反應和話里話外的詭異了。所以在段汀棲松開她的手腕,低頭換鞋后,余棠有些微妙地端詳了她一遍:“你以前原來這么讓人cao心啊。”“……”段汀棲換好鞋瞟了她一眼,若無其事地進了客廳接水喝:“長輩不大多都是這樣的?!?/br>只是她喝了兩口后,忽然摩挲著杯子,轉頭看向余棠說:“老年人的幸福閾值其實挺高的,尤其上了年紀之后,真正上心的事情就沒有幾件。老頭年輕時愛闖蕩,什么事都見過,林姨照顧了他很多年,脾性也被染得差不了多少。所以我其實……平時也不知道怎么討他們開心,怪難的?!?/br>余棠頓了頓,她其實沒想到段汀棲是會這樣在意長輩感受的人,但卻聽懂她的意思了。老年人孤獨,是一件大家都知道,也常常被掛在各種文章上來回呻/吟的事情。什么?;丶铱纯矗憷先顺灶D飯,幫老人刷個碗之類的,但其實也沒有那么簡單,因為養(yǎng)老算是世界上最難的工作之一。你有時候可能在百忙中抽出時間陪他們吃飯了,還一起相顧無言地看了幾集電視,最后告別時互相叮囑了幾句保重身體之類的話——但這是一種無效的陪伴。老人心里什么都沒有得到,可能還會愧疚于占用了你寶貴的休息放松時間。想真正做到平衡確實挺難的,比起任務式的陪伴,兩邊都很累,長輩可能更希望看到你能過成他們期望的樣子。所以會衍變?yōu)榇呋?,再比如……催生孩子?/br>可是即便這樣,余棠也并不覺著段汀棲是一個會在這種事情上,妥協(xié)的人。“我這樣是因為我對成家這件事情本來就沒有抱著什么慎重的神圣之心,”段汀棲又輕而易舉地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晃著杯里的水說:“我沒有過什么很喜歡的人,所以確實一直都不怎么在意結不結婚的事情。以前沒有這樣做也談不上不愿意妥協(xié),就是單純的不想找麻煩?!?/br>余棠點點頭,將枇杷和鞋架上的葡萄橘子一起拎到了茶幾上,“那現(xiàn)在……”“現(xiàn)在做了,也不是因為被念叨的不厭其煩?!倍瓮o靜看著她,“我甚至沒什么被催婚的壓力——老頭并沒有直接催過我,一次都沒有?!?/br>余棠挑了挑眉。段汀棲忽然又接了杯溫水,遞給她,輕聲說:“爺爺今年虛歲七十八,動過兩次手術,現(xiàn)在身體還行,但去年秋天入院那次,差點兒沒緩過來——我就這么一個親人了,余棠?!?/br>余棠沉默了一瞬,段汀棲繼續(xù)說:“人會老,會沒有,都很正常,我也不是想在這件事情上強求。但每個人年輕的時候會很容易做上幾件不合長輩心意的事,然后就會產(chǎn)生隔閡,在往后的日子里你又會時不時想起來,在一些本來可以讓他們開心的事情上變得無意識強硬?!?/br>“我以前有很長一段時間也這樣過,我知道他和林姨都想我能夠成家,我也沒有不在意他們的感受,但卻沒有想要去做出改變。直到去年的時候,我忽然覺著,可能老頭的時間真的不多了,我也可能做了什么也只是表意和瞎弄。但轉念一想,其實做做又能怎么樣呢,沒什么不行,更何況這件事對我來說真的力所能及,甚至只是舉手之勞。”段汀棲凝視著余棠:“我如果是個堅定的單身主義者,就不會這樣做。如果遇到的不是你這種所有方面都能剛好契合的人,也不會這樣。所以真的挺巧的——”她眼神變輕了一些:“余棠,你確實是一個很不錯的人,老頭其實眼界很高,非常挑人,但真的怪喜歡你的?!?/br>余棠一下就明白了,段汀棲其實并非不知道她心里一直保留著的猜測,所以才有了今晚這番時機正好的剖白——只是這種剖白真的已經(jīng)到了稱得上深談的地步,余棠一時不知作何反應后,選擇脫口道:“我從明天開始,接送你上下班吧?!?/br>段汀棲:“……”這是什么東西,段汀棲心里一言難盡之后,輕輕抬了抬眉梢,“你說什么?”“你只要跟我住在一起,就肯定難以撇開‘管不管閑事’的關系,就像今天下午,你只是送我到章家巷巷口,他們就誤以為你是送我去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