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哥怎么走了？”

    “鳴哥？？”

    陳鹿鳴充耳不聞，在走廊盡頭打開的一扇窗前撥出了一個號碼。

    羅薇手機(jī)響起的時候已經(jīng)趕回S市，趕在了養(yǎng)母身邊，可養(yǎng)父羅扎也找過來了，盡管被幾個人死死按著，都不要命地罵妻子，試圖往她身上撲打。

    現(xiàn)場一片雞飛狗跳。

    許俊明問用不用報(bào)警。

    羅薇說要，掏出手機(jī)時就看到陳鹿鳴的來電顯示，她恍然失神，想起之前的承諾，忙跑出門外接起電話。

    “陳鹿鳴?！?/br>
    那邊不說話。

    羅薇小心翼翼問，“你回酒店了？”

    陳鹿鳴終于開了口，嗓音有些啞，仿佛提起力氣才發(fā)出聲音，平時的虛張聲勢都銷聲匿跡，少有的正經(jīng)，他說，“你覺著呢？”

    羅薇明白了，他回去了。

    她道，“對不起，我養(yǎng)母這邊出事了，之前走得急忘了跟你說……”

    那邊沉默不語，她心頭莫名有些慌，試圖解釋，“我養(yǎng)父這次瘋得厲害，我養(yǎng)母很害怕，跑出來都被他找見了，現(xiàn)在……”

    電話里的人深吸了一口氣才打斷她，“在哪？”

    羅薇報(bào)了個地址。

    電話里問，“報(bào)警了嗎？”

    “報(bào)了，剛報(bào)?！?/br>
    “那等著吧，我打點(diǎn)下人?！?/br>
    他掛電話之前說，“你離遠(yuǎn)點(diǎn)，別被他傷著?！?/br>
    “好?！?/br>
    或許她這個好字說錯了，承諾等他時也說了好，結(jié)果連信息都沒給一個就走了。

    她回想起來時打算重新說其他，但沒來及出聲，電話里沉默了兩秒，掛斷了。

    羅薇垂下眼，眼眶莫名有些濕潤。

    連她自己都沒搞懂究竟因?yàn)闆]能在他難過的時候第一時間陪著他，還是因?yàn)槠渌?/br>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11-30 17:13:54￣2020-12-01 01:45:2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米絡(luò)苓10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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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1、第41章

    “殺人了殺人了！”

    院門內(nèi)傳來尖叫。

    羅薇跑回去就見原本被三個人按著的羅札不知道哪里拎來一把菜刀，正咒罵著追趕李念荷，李念荷踉踉蹌蹌地跑來跑去，其他人四處躲閃，沒人再敢上去勸解。

    羅札很快從后面抓到李念荷頭發(fā)，往后一拽，拎起菜刀往她脖子上招呼，“老子*了你！”

    他樣子極為兇狠失智。

    李念荷仰著脖子，臉上灑下一串眼淚，就像待宰的羊羔。

    羅薇看到這一幕，渾身血液仿佛凝固，腳一軟，整個人差點(diǎn)栽倒，電光石火想到上次制服羅陽云的防身噴霧劑還沒用完，意識給系統(tǒng)下了指令，手里下一秒就多了這樣?xùn)|西。

    她跑過去，“媽，閉住眼睛?！?/br>
    “別過去——”

    許俊明想阻止她，但手指剛抓到她后背衣服布料，布料被拉出繃緊的褶皺，發(fā)出一聲清脆、類似撕裂的響聲后，就從手指間滑脫。

    她跑了出去。

    許俊明猶豫一下，沒跟上去。

    所有人仿佛預(yù)料到血腥場面，不忍直視，但下一秒就聽男人殺豬般的嚎叫響起，趕緊看去就見羅札捂著臉倒退好幾步，手里的菜刀已經(jīng)沒了。

    “快，快按住他！”

    三個人再次沖了上去。

    李念荷以前每次被羅札打了，總會跟養(yǎng)女哭著念念叨叨，她早晚會被打死，但沒想到念叨多了，這一天真的來了，她甚至來不及走馬觀花回顧一下往生，也或許回顧了，但因?yàn)闆]什么值得留念的地方，腦子里仍舊一片空白，見養(yǎng)女奮不顧身跑來時，才恍然想起她小時候的樣子，那么小一點(diǎn)，跟一團(tuán)軟軟的雪人似，在自己懷里吃·奶，會走路時就知道在她干活的時候過來幫忙，兩只小手抓一把扇子扇風(fēng)，蹲在滿是肥皂水和臟衣服的大鋁盆旁，學(xué)自己揉搓衣服……

    “薇薇……”

    她最后喊了一次。

    然而臆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丈夫嚎叫的同時松開了她頭發(fā)，一把菜刀從身邊咣當(dāng)?shù)洌硪卉?，跪坐在了地上?/br>
    “媽?！?/br>
    羅薇俯身抱住了她。

    “薇薇?！?/br>
    李念荷哆嗦著回抱了女兒。

    就在這時急促雜亂的腳步聲傳來，一群人破門而入，穿著制服的警察及時趕到，收拾了場面，把依舊嚎叫著的羅札押上了警車。

    兩名穿黑色西裝的男人來到羅薇身邊，其中年齡大些的中年人伸出手，溫和道，“你好魏薇，我姓蔡，你叫我蔡叔叔就好，旁邊這位是何律師，你跟你母親有什么訴求都可以跟他說，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我們吧?！?/br>
    羅薇握上男人寬厚溫暖的手掌，衷心地道謝。

    兩個男人跟警察交涉一番，何律師跟著去派出所，蔡叔叔和羅薇先帶李念荷到醫(yī)院驗(yàn)傷。

    “……他們什么人？”

    羅薇身后傳來許俊明不確定的聲音，她才想起他還在，轉(zhuǎn)身掏了一百塊錢塞過去，“你回學(xué)校吧，今天辛苦你了，謝謝?！?/br>
    許俊明沒來得及再說什么，就見她上了車，啪地一聲拉上車門，汽車很快駛走，越來越遠(yuǎn)，最后在盡頭消失不見。

    他站在原地面色蒼白、幾乎連唇色都褪去，雙手蜷縮，指甲嵌入掌心rou里，指關(guān)節(jié)發(fā)了白，內(nèi)心被各種情緒席卷，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無力和茫然。

    李念荷做了各種檢查后就被醫(yī)生要求住院，她一只眼角骨裂，軟肋骨受傷，小手指骨折……大大小小的傷不下十幾處，但當(dāng)羅薇詢問蔡叔叔這些傷能不能達(dá)到追究羅札刑事責(zé)任時，對方打了個電話，搖了下頭，“傷情沒構(gòu)成輕傷二級。”

    “他差點(diǎn)殺了她。”

    “他們是夫妻……”

    他們是夫妻。

    所以只有要了命才能懲治惡魔嗎？

    蔡叔叔看著單薄的少女那雙黑葡萄般的眼染上一層水霧，內(nèi)心有絲動搖，輕聲安慰道，“法律保護(hù)全體公民的權(quán)利，包括加害人，也包括被害人，你別難過，相信在事情沒解決之前，它會給你mama一個公道?！?/br>
    羅薇輕點(diǎn)了下頭。

    之后了解到警方那邊因?yàn)槔钅詈珊土_扎的夫妻關(guān)系，只能不斷調(diào)解兩人關(guān)系，何律師念著當(dāng)事人離婚的訴求，想逼羅扎先同意解除夫妻關(guān)系，再搜羅證據(jù)把他送進(jìn)監(jiān)獄。

    羅扎雖然沒多少文化，但在這方面精明到極點(diǎn)，軟話也好硬話也罷，總之油鹽不進(jìn)，一味耍無賴拖延時間，把拿著菜刀差點(diǎn)殺了人說成嚇唬老婆玩兒，還被檢測出喝了不少酒。

    兩邊現(xiàn)在僵持不下。

    羅薇想到什么，“他是不是想要錢？”

    蔡叔叔笑了下，